第三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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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电梯在十四楼停下了。布莱尔心想,可能有其它乘客上电梯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电梯门并没有开启,她向鲍尔斯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捅了一下控制面板上的红色的按钮,没有反应。他又在红按钮上捅了好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他妈的。"他小声骂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布莱尔往后退了一步,靠到正对电梯门的墙上。她问道:"我们不会被困在里面吧,是不是?"
"但愿不会。可是上个星期另外一部电梯就像现在这样被卡过一次。"他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用手指捅着按钮。"也许像感冒一样会传染,要不就是十三楼真的不吉利,不管饭店因为迷信把它改成什么数字都不管用。"
布莱尔无望地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莉莲的话:世界上什么事都会发生。她小声地问道:"常出这种事吗?"
"按照饭店工程师的说法,在上个星期之前,大概半个世纪才会发生一次。"鲍尔斯回答道,"别担心,他办公室的小报警器会响起来,他会立即给修理公司打电话,我们很快会得救的,会比你预想的要快。"说完他看了看手表。
布莱尔睁开眼睛问道:"到底会等多长时间?"
"如果是和上星期一样的毛病,大概得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孤身一人,在一部电梯里,和鲍尔斯奈特在一起!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道歉:"真抱歉给你招来了麻烦。可是饭店常常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事。来,"说着他脱掉了自己的外衣,"你先坐下吧,但愿饭店的管理部门反应迅速。"说完他跪到地上,把脱下来的外衣整齐地铺在地毯上。
布莱尔注视着鲍尔斯用一双有力的手将灰色的真丝外衣抚平。她还没来得及让开,他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拉了一把。
"坐下吧。"他重复了一次。
"可是你怎么"
"我凑合着忍一会儿。"说完他把她手上提的箱子拿过来放到了地上。"圣马丁饭店超一流的服务泡汤的时候,无论是别的什么还是困在电梯里,为了维护饭店的声誉,至少这是我应该做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觉得你好象只会说这两个字,布莱尔,可是什么?"
"没什么。非常感谢。"说完之后,她在他的外衣上跪下来。真丝外衣仍然是热乎乎的,是他身体上的热量。她把两条腿包在裙子里,面对电梯的门,背靠着墙坐下了。
鲍尔斯在她身边也坐下来,他的肩膀和她的靠在了一起。他伸直了双腿,在脚踝处把两条腿交叠起来。
"我说,"他问道,"舒服了吧?"
"还真是。"这一次他们又靠得太近了,而且他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
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逗着她说:"可是,你的手都给吓得冰凉了吧,布莱尔?以为没法活着出去啦?"
"真没准。"她时刻不忘用南方口音说话。其实她所担心的不是能否活着出去,而是他的手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能够肯定的是,如果继续这样等待下去,她会越来越希望重温他们以前共同经历的鸳鸯梦。她也越来越希望,如果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该有多好,因为在困住的电梯里,几乎没有哪个单身女人能够拒绝和他这样的单身男人热乎起来。他是那种让女人们一见钟情的、一次套牢的男人。
"想开点儿,想点儿热乎的。"他打趣地说,说着把自己的手指和她的手指交叉起来,同时他心里暗自琢磨着,a型性格的人劝慰别人想开点,可真够讽刺的。"上星期被困在电梯里的六个人很顺利就出去了,所以我们也会。趁着这会儿没事儿,和我说说你在旧金山的业务。"
'啊,我是个——是持证会计师。"她暗自庆幸自己头脑反应快,这也得感谢她父亲,她因此多少还知道一些这一行业的事情。其实她只知道一点点毛皮,不过这点知识足以糊弄对会计行业一窍不通的人了。
鲍尔斯点了点头问道:"税务方面的还是审计方面的?"
布莱尔心里想道,既然他连这一行业的分类都知道,自己的反应可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才成。而现在对方正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呢。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父亲以前提到过的大多数人都不清楚的专业分工叫什么来着?反正是法律方面的什么来着。对她的犹豫不决,鲍尔斯刚刚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时,她突然想起来了。
"诉讼抗辩。"
他脸上疑惑的神情立刻消失了,并且摇了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好象挺有意思的是吧。"
"是挺有意思。"她表示同意,"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技术性大强,除了我们这些抗辩律师的顾问,局外人都觉得特没劲。和饭店管理截然相反,在电梯里被困在十三楼,还有其它类似的事,多有意思。你是怎么到这里当经理的?"
鲍尔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才回答说:"正如我的医生所说,因为我一心一意地工作,从不休息,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我早就知道我是个工作狂,可我以前不知道我是个a型性格的人。"
"怎么回事?"布莱尔这样问,主要是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我必须尽最大努力想方设法放慢节奏。"说到这里他勉强一笑,"如果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不妨设想一下,一个被困在电梯里的孤独的工作狂会有什么反应?"
"我猜肯定会猛踩油门让轮子空转,以便早点到上班的地方。"
"说得好。幸运的是有你在这里,让我有事可做。"
布莱尔心里特别想说,她也有同感。然而,实际上她说的是:"你老爸心里指不定会多为我们担心呢。"
"他,不会。"鲍尔斯说的很肯定。"轮到我父亲意识到该为我们担心的时候,他已经和书报厅的服务员、花店的服务员、行李班的班长、门卫、咖啡厅的女服务员等等混熟了,就像他和你混熟了一样。"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不是数落他。我只是想说,我真希望自己能够继承一半他的这些诀窍,随时能停下来闻一闻玫瑰花的香味。你们南方人怎么说来着——闻一闻木兰花的香味?"
布莱尔在心中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够把手抽回来呢?鲍尔斯在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用他的大拇指背面来回摩挲着她的拇指。
"木兰花,好——是的。"她磕磕巴巴地说,然后她又把球踢回到他的半场,"你父亲确实说过你一点耐性都没有。"
鲍尔斯翻了个白眼,问道:"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他还和你说了我的什么事儿?"
"他对你所取得的成就无比自豪。"她回答的时候,心中暗自感到奇怪,怎么以前从来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的手会被另外一只手捂热。来旧金山以前,她认为自己决不会碰上鲍尔斯奈特,现在看来,这想法好象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而且,他不停地摩浶她的手指,使她感到他抚遍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细微末节的事情好象就发生在昨夜。
"如果我能够结婚、成家,他会更为骄傲。这是真的。"鲍尔斯调侃地说,"可是这种事儿始终没有实现,好象不会实现。他是不是把这个也告诉你啦?"
"他倒真的说过这些,没错。"
鲍尔斯笑了笑接着说:"这已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可以猜出来,他对你这样的单身女人说这些,是有特殊原因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哎,你结婚了吗?老爸介绍你的时候称你为"小姐'没错儿吧,我说?"
"我吗?"布莱尔这才想起来,她确实对马休说过自己还是单身。"喔——这个,没错。他没把我的身份搞错。"说完她用另外一只手把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她真恨不得自己这一推能够把其它一些偏离了方位的东西也推回原位,例如自己的欲望、他的眼睛。他一直盯着她的脸,一忽儿露出茫然的表情,一忽儿又做出想套近乎的样子。
"你以前嫁过人吗,布莱尔?"
"我吗?喔——没有。"
"定过婚吗?"
"很久以前倒是,有过。可是那次几乎毫无结果。"
鲍尔斯听到这里开心地笑起来。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知道吗,听你用南方口音说话——把我字说成'哦',把几乎说成'几候',把结果说成"结狗'——对我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是真的?"布莱尔注视着他的眼睛,几乎不克自制了。对面真的是他的眼睛,它们比她记忆中的那双眼睛美多了。在细微之处更是如此,透过成熟的表面往深里看,是金黄色的睿智和灼灼的欲望。
"是真的。"他给了她肯定的答复,不知何故他的嗓音有点沙哑了。"而且你要是乐意的话,我还想多听你说话。"
"为了什么?"她这几个字是断断续续地脱口而出的,因此声音很小。她本应该很自然地发间,然而这时候他的手指已经不再来回摩挲她的手指,而是改为在她的大拇指背面慢慢地转着圈抚摩她,使她忘却了担忧,颤抖的心又萌生了欲望。
"为了使你多住宿两天约会一个人,"他回答道,"就是我。"
她事先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提出如此唐突的要求,所以,她慌乱得几乎不知道如何措词了。"啊,我会非常那个非常可是我很忙连一分钟都挤不出来还——"
他竖起一只手指搁在她的双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后托起她的下巴,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没有人真的会那么忙,木兰宝贝儿,即使a型性格的人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