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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宏,小心点,你快把咖啡打翻了。”黎雁青提醒著他,并快速将咖啡杯挪离他远些。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他道著歉,但心中仍是激动不已。因为若是黎雁青离了职,两人不再属于同一公司,那以后还有可能再如此地经常碰面聊天吗?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只是职业倦怠罢了,和任何人都无关的。”她怕关念宏会去找林美美理论,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纠纷,所以决定对他说谎。
而此刻关念宏还想问她些什么,却被一个陌生的声音给打断了。
“念宏,你怎么会在这?”陌生男子好奇地问。
“阿奇,又在这碰到你,真是巧啊!”关念宏热情地和他的朋友打招呼。“这位是”
庄渊奇的目光很明显地被一旁的黎雁青所吸引住。
“雁青,我的好朋友。”关念宏简洁地介绍著。
庄渊奇则是用友善的笑脸和充满欣赏的眼光宜视著黎雁青。
“你好,我是庄渊奇,是念宏的好友。”他边说边伸出手,礼貌地对黎雁青寒喧道。
随即关念宏拉著庄渊奇坐下,三人一起聊天。
“黎小姐,常听念宏谈到你,今天总算有机会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真是太荣幸了。”
“庄先生,你太客气了。”
“你就别叫我庄先生,听得我好别扭,叫我阿奇就行了。至于你嘛,我就和念宏一样喊你雁青,好不好?”庄渊奇提议著。
“当然好。”黎雁青也随和地答。
风趣幽默的庄渊奇,整晚几乎都将眼光放在黎雁青的身上,鲜少将注意力放到关念宏那。而黎雁青似乎也和庄渊奇谈得相当投缘似的,笑声不断,气氛相当融洽,两人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般。
必念宏看着黎雁青对庄渊奇亲切地谈笑,心中不禁有股酸涩的感觉,令他莫名不悦,而不自觉地拉下脸,沉默了下来。
“念宏,你怎么了?”黎雁青细心地察觉到他的寡言。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可能是空气太闷了吧。”他胡乱地说,不想被黎雁青看出自己的情绪。
“没有发烧啊。”
她理所当然似的将手放在关念宏额上一会后放心地说,一点也不觉得这动作有何不妥;但看在庄渊奇眼里,却有了新的了解。
他仰起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后,紧盯著关念宏和黎雁青,许久他的嘴边才露出一抹笑容。
“不好意思,临时碰到你们俩就坐下来闲聊了大半天,破坏了你们的约会。”庄渊奇别有用意地说。
“不是什么约会啦,只是朋友的聊天罢了。有你的加入,反而还使这聚会更有趣呢!”黎雁青说著。
必念宏听她这么一说,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黎雁青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觉得庄渊奇较自己有趣吗?他的心情简直是坏到了谷底。
“我该回家了,明早还得早起去南部开会呢。”庄渊奇观察著关念宏的脸色,知道他已是到了发怒的临界点,于是识相地说。
“也对。念宏不舒服,是该早点回去休息的。”黎雁青也体贴地说。
“对不起,破坏了你们的兴致。”
必念宏嘴上虽说著抱歉,但心里却高兴得很。因为他发现自己实在无法忍受看著黎雁青和庄渊奇开心聊天的样子,若再硬撑下去,他怕自己员会疯掉。
“我们走吧。”
三人结完帐后,便站在大门口道别。
由于黎雁青自己有开车,所以就不须他们两个男生送她回家。
反倒是庄渊奇没开车,所以就由关念宏送他回家。
“明天还留在台北啊?”庄渊奇问著开车的关念宏。
必念宏点头,脸上的表情仍是僵硬不悦的。
但没办法,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对庄渊奇生气,谁叫他对黎雁青一副似有企图、心怀不轨的模样;就算他是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也不能例外。
必念宏这一举一动看在庄渊奇这明眼人心里,实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笑的是他们两人明明彼此都有情意,却都不承认;好气的是关念宏竟为了个女孩子,而生他这十多年老朋友的气。
一想到这,庄渊奇忽然玩心大起,想要整整关念宏。
“雁青很不错喔,人不但漂亮,身材又好,很合我的味口。你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交往,好吗?”庄渊奇故意用轻佻的口吻问道。
必念宏死命地抓紧方向盘,不让自己看庄渊奇一眼,否则他一定会管不住自己的双手而去海他一顿,打散他想追黎雁青的念头。
“方向盘和你有仇吗?干嘛抓得手肋血管都浮现了啊?放轻松嘛!”庄渊奇不知死活地说著。“怎么不说话?你觉不觉得我和黎雁青很配啊?”庄渊奇又嘻皮笑脸地激著那已快抓狂的关念宏。
必念宏再也忍受不了,他紧急煞车将车子停靠在路旁,然后用他那足以杀死一卡车人的凶恶目光死瞪著庄渊奇。
“不配。”关念宏的声音冷得让人心颤,斩钉截铁地从嘴中吐出话来。
“为什么?”庄渊奇故意一脸无辜地问著,丝毫不被他那暴跳如雷的样子所吓。
“她不适合你这类型的。”他还是没好气地说。
“那黎雁青到底喜欢哪一类型的呢?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到她接受我为止。”庄渊奇仍不放弃地闹著他。
“阿奇,你别闹了,好不好?”
必念宏终于不耐烦地大声吼著庄渊奇。
“念宏,你很奇怪那!不过是要你帮我问问黎雁青喜不喜欢我而已,火气就这么大。难不成是你喜欢黎雁青、爱上她了,所以我才不能追她?”庄渊奇没事般的说,一点都不被他的大嗓门所吓。
庄渊奇这话有如五雷轰顶般的灌进了关念宏的耳中,令他不得不正视这问题,再也无法逃避。
自己有可能是爱上黎雁青了吗?不会吧?不过是和她较有话讲、兴趣相投、观念接近罢了,算是“红粉知己”而不是爱她的吧关念宏在心中想着。
“你弄错了,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关念宏仍是大声地说,但语气中已明显没有了方才的怒火。
“念宏,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的想法我会不清楚吗?别再自欺欺人,你是真的爱上黎雁青了。”
“你你”关念宏还想解释辩白,却不知怎么地结巴了起来。而庄渊奇听到他结巴,笑得更开心了。
“念宏,你现在这脸红、又结巴的样子,可是更加证明了你是真的爱黎雁青的,别再嘴硬了。否则你刚才为何会板著一张臭脸呢?还不是因为你受不了黎雁青和我太亲近.所以脸色就沉了下来,还有我要你帮我和黎雁青凑成一对时,你表现得我好像是和你有深仇大恨似的,这种种的迹象都显示了你对黎雁青不只是普通朋友那样简单。只不过你是当局者,昏头而迷失了,而我这旁观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和她”
必念宏还想解释,却又被庄渊奇打断了。
“你敢说你只要一天没见到她,或没与她通电话都不会心神不宁、定不下心来吗?你成天将黎雁青的名字挂在嘴边,一谈到她就精神奕奕的,比起你说到林美美时那感觉是差很多的。”庄渊奇又对他说。
必念宏愣住了,因为庄渊奇真的说中了他的心事。之前他也觉得很奇怪,只要一天不与黎雁青联络,便感到很不安心;几天见不著她,浑身就好似哪里不对劲似的难过。所以他常常借故北上开会出差,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见到她,尽管长途的奔波也不觉得累。因为只要见到黎雁青的笑脸,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也不知这种感觉是从何时开始的,只晓得那情愫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埋于心中。
对于黎雁青,关念宏已由初见面时淡淡莫名的喜欢,转变成今日深厚浓烈的爱恋了。
“干嘛不说话?变哑巴了吗?”庄渊奇故意刻薄地问。
必念宏没答话,只是又重新发动车子专心开车。
“念宏,喜欢黎雁青就要告诉她,而不是像现在的暧昧不明。否则一旦被别人追走了,可是后悔莫及的哟!”
“阿奇,我知道,别再说教了。”
“不是我爱说教,是你生来就少根筋。若我不强迫你面对现实、点醒你的话,只怕你一辈子都会在原地踏步的。”庄渊奇用著老生常谈的口吻对他说。
“少来了,我没那么钝。”关念宏抗议地说。
“好,不是钝,是呆好了。”庄渊奇又笑损他。
“阿奇,你知道我一向没什么女人缘的,我怕”
“怕什么啊?别婆婆妈妈的,快说。”
“我怕我是自作多情,黎雁青她根本就只把我当普通朋友。”他面色凝重地说。
“我问你,哪个正常女人会对一个拥有上亿身价的男人说‘不’呢?所以安哪,你已有足够的优势;再加上黎雁青刚对你那种关心的感觉来看,她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庄渊奇分析著。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炫耀财富,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的经济状况啊!”“那更棒,你是个普通的男人,她都肯对你好了,更何况你是小盎翁呢!所以你大可放心,黎雁青不是因为你的钱才爱你的,她只会因为你的钱而更加爱你罢了。”
“阿奇,你讲得可真现实。”
“不是现实,是实际。你没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有了最完美的精神享受,再配上你的财富换来的高级物质生活,恋爱才会顺利,婚姻也才会更美满。”庄渊奇用著过来人的身分说著。
“我觉得物质和精神应该是并重的,而不是孰轻孰重。”关念宏说著自己的意见。
“当你看到你深爱的女人为了五百、一千而烦恼时,你就会知道我的论调是对的。”
“阿奇,既然你这么了解女人,经济状况也不比我差,为什么至今还是光棍一个呢?”关念宏不懂地问。
“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他的脸上有著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还忘不了和沈嘉霓的过去吗?”
必念宏问著庄渊奇他那一段早已结束好多年的婚姻生活。
庄渊奇只是沉默著,不想回答。因为往日的快乐幸福和痛苦煎熬全都在此时又涌上心头,令他五味杂陈、感慨莫名。
“兄弟,好好地和黎雁青谈场恋爱吧!我等著你包‘媒人’的红包给我呢!”
庄渊奇一扫忧郁,转而开心地对箸关念宏笑说。
“哪有这回事啊!媒人的红包和你要包给我的结婚礼金互相抵锁不就结了。”关念宏也和他闹了起来。
“关念宏,你真是个‘为富不仁’的家伙耶!”庄渊奇受不了地大声说。
“我哪是为富不仁啊?你都快比我富有了,还一直想骗我那一点点的‘媒人’红包,真是可怕。你是个守财奴、吸血鬼啊?”
“什么叫‘交友不慎’,我现在总算是了解了,关念宏。”庄渊奇笑着投诉道。
“那我可真是悔不当初啊!”说完,两人随即大笑,车厢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