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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常的男人。
并不是亮丽抢眼的那一型,贝郁珊的美是属于安静而不起眼的,若不是像现在这样刻意凝视着她,很容易就会忽略她那不着痕迹的美。
清爽干净的脸上虽然因为生病的缘故而失去光彩,然而这丝毫不影响她原就具备的古典雅致;简单却不失时髦的打扮虽不能让人眼睛顿时一亮,却能留下余韵绵绵的感受。
还有她的谨慎,庾隼翼很诧异的发现以往他最厌恶,也可以说是最初她让他看不顺眼的原因,现在居然散发出一种冷敛的魅力。
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爱情会使人变得盲目了,这是因为心境上的转变使得看事情的眼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就像现在,贝郁珊虽然摆出一副冷淡、对他爱理不理又带点防备的姿态,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这样步步为营的她其实还挺动人的。
并不想按照他的话去做,但是贝郁珊也知道即使她不自己打开,庾隼翼也一定会趁她不备打开盒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在她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打开那个装着阴谋诡计的盒子。
吸了一口气,她打算力持镇定,无论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都不动声色,这样他就会因为享受不到捉弄她的乐趣而自动打退堂鼓了。
她的面无表情向来很能达到反将庾隼翼一军的奇效。
并没有将盒子拿过来的打算,她一手按住盒身,一手缓慢地掀开触感高级的盒盖,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躺在里面的会是某一种小动物的尸体,例如被窗户夹死而死相难看的壁虎或是一只肚子膨胀的死金鱼,她对这类死亡的动物有着无法名状的恐惧。
谜底随着盒盖的开启而揭晓,躺在里头的既不是死亡的动物尸体也不是什么足以令她恐惧尖叫的东西,而是一条比日光灯还夺目、耀眼的钻石项链。
她一眼就看出这项链价值不菲,也许以她半年的薪水都还买不起,那颗被镶嵌在精美底座上的顶级美钻从各个切面发出耀眼的光芒,无言地诉说它尊贵的存在。
般什么鬼?
疑惑地看了面无表情的庾隼翼一眼,贝郁珊那双澄亮自制的黑眸非但没有他期待的惊喜,那挑起眉冷然睨视着他的模样还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
“干嘛,不喜欢啊?”语气一时之间还是很难不带有以上对下的意味,但是心底却忍不住一阵失望。
对这方面他的确没有很好的审美观念,事实上,送她项链并不是预谋,而是临时起意的。
吃完贝妈妈为他准备的丰盛晚餐之后,原本应该累得倒床就睡的身体却在脑部活动过于旺盛的情况下辗转难眠,虽然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自己喜欢上贝郁珊的事实,并且清楚那不是一味的否定就脑控制的,只要一想到她的脸,他心中就不可避免地一阵騒动。
说服自己接受由敌意转成爱意的感情并不十分困难,最让他感到棘手的是,要如何说服同样敌视他的贝郁珊接受自己的感情?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理不出头绪,他干脆到久违的台北市区逛逛,在经过一家面积不小的珠宝店时,盯着那些璀璨夺目的项链,心里忽然窜过一些模糊的想法,实际的过程他不太记得了,反正当他走出来时,他的口袋里就多了这条几个专柜小姐一致推荐的限量发行钻石项链。
本来是想马上冲到她上班的公司送给她的,但是一坐上计程车他才想起工作专心的她一定不喜欢在工作时被打搅,暗自嘲笑自己迫不及待的同时,他只好让计程车驶回淡水的家,然后像个傻瓜一样待在厨房等她回来。
没想到,她会看不上眼。
这时他才想起应该多跟贝母讨论一下她的喜好。没办法,在男女交往的过程中,他向来是习惯被奉承伺候跟讨好的那一个。
即使只是一瞬间,但贝郁珊依然准确地捉住他那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失望是那么明显地表现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蹙起眉,她想,也许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要诡计的技巧可能已经超越她的认知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用手指夹住为了固定项链形状的突起,将它往上提,发现那特意设计威珠宝盒功用的底层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暗藏玄机,这怎么看都只有装着钻石项链的盒子使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喜欢就算了,我想说上次扯断了你的珍珠项链”为了掩饰出师不利的窘状,他刻意让声音显得蛮不在乎。
语毕,他忽然发现贝郁珊的脸色变得严厉而阴沉,而他并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果然是这样,庾隼翼的目的果然不单纯。
隐藏在炫丽夺目光芒背后的竟然是那么恶毒的阴谋,一想到他的处心积虑,还特地选在她上完班最心力交瘁的时候来打击她,这种不辞劳苦的卑鄙作法,即使一向能妥善压抑自己情绪的她也忍不住怒火中烧,
“很好。”点着头,她闪烁着怒火的眼甚至发出比钻石更明亮的光芒“我承认你这招奏效了,那的确让我想起那件不愉快的事,这样你满意了吧?庾隼翼。”
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意搞得一头雾水,庾隼翼显然并没有准确地提到她的重点。
“喔,你、你觉得不愉快啊?我倒是觉得满好的。”
就是因为在那次强迫的过程中,有某种无法理解的情感在他心中滋生,扰得他心神不宁,他才会藉口是因为报复进行得不够彻底,才回到台湾来;没想到原意是为了解除自己魂不守舍状况的一趟行程却使他发现另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事实。
他一番带着真诚的诉说可能是因为态度和语气的关系,贝郁珊非但感觉不到其中近乎表白的成分,反而产生被蓄意伤害的激愤。
本来怒气攀升到最高点神情反而会变得凝重的贝郁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虚弱的关系,完全无法控制情绪,一反往常总是尽可能地痹篇与他目光接触的机会,现在她那蕴涵怒火的眸子正狠狠地攫住庾隼翼的。
但也不知道是故意忽略还是丝毫没有察觉,庾隼翼一迳专注在自己的言语上。
“我是说真的啊,比起其他的女人,你给我的感觉特别棒,虽然不像外国女人那么丰满.但是你”这无疑是弄巧成拙的表白当场让贝郁珊的脑子为之燃烧,她后悔刚刚进来时没有马上倒一杯热水,那么那杯热水现在就可以发挥作用。
“庾、隼、翼!”一宇一句地咬牙骂道,气愤过头让她感到晕眩“你、你真的很恶劣耶!”
他愣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表白换来这样的形容词。
望着她讪然离去的背影,毫无头绪的他决定追出去,原本还想要慢慢来的想法已经被抛诸脑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她坦承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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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郁珊!”
跋在她进入房间之前拉住她的手臂,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她还是跟母亲一起住在狭窄的佣人房里,这是今天晚餐时庾隼翼跟贝母聊天时无意间得知的。
完全像他们仍在家时一样尽忠职守,并且谨守着佣人的本分,丝毫没有半点逾越。
说起固执,这对母女还真是如出一辙,只要是打定了主意,就不离不弃地坚持下去,除非她们自己想,否则旁人休想动摇她们的理念半分。
不想惊动到贝母,然而告白的冲动却像岩浆一样地在他心中沸腾,如果没有及时宣泄,它就会在心中猛烈爆发,到时他会做出什么他也不知道。
“好痛庾隼翼,你到底要干什么?”皱起眉,她压低声音,在通往房间的小径上与他拉扯起来。
苞庾隼翼的顾忌一样,她也不想惊动母亲。
察觉了她的想法,庾隼翼沉声恫吓:“你不想让你母亲知道我们的事吧?”
话一出,果然收到成效,贝郁珊马上停止挣扎,心有顾忌地看了他一眼。
“你敢?”
可惜这种虚张声势的威胁对向来为所欲为的庾隼翼起不了作用,在接近清晨的浓重雾气中,只见他狡狯一笑,那种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气势表露无遗。
“你说呢?”
知道贝郁珊是宁死也不肯让贝母知道她被霸王硬上弓的事,庾隼翼毫不心虚地利用了这一点;她绝对不会知道今天下午他已经跟贝妈妈坦承一切了。
虽然明知道会引发咳嗽,但是贝郁珊还是不得不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好让自己能冷静地面对在她心中卑鄙无耻到极点的庾隼翼。
“不准你咳咳告诉我妈咳咳”原本捉住她的手立该改而温柔地拍抚她的背,他无法形容,但她那副既脆弱又倔强的模样的确让他的心揪在一起,只是原本想关心她的话不知怎么搞的到了嘴边就又全然走样。
“生了病就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你干嘛逞强的跑去上班啊?”
这种跟斥责差不了多少的口气听了只会让人病情加重,但他却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有什么不对。
拔开他的手,那随着他的拍抚带来的奇妙温暖仿佛是种错觉,眼前的男人脸上那副奚落的表情看了就让她火冒三丈。
“你拉住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他立即否认。
“那是怎样?”
他深思熟地看了她一眼,有点难以启齿。
“我另外另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那种突然变得凝重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酝酿阴谋诡计,太清楚他对自己从来不安好心的贝郁珊心中的警戒立即升高,她倒退了同步,声音中的防卫表露无疑。
“你又想干嘛?”
声音虽然仍是压得极低,但她的恐惧和害怕在寂静无声的清晨仍是毫不费力地穿过潮湿的雾气让庾隼翼准确地感受到,以往若能把什么都动摇不了的她逼到这种程度,他一定会很享受制伏她的无上乐趣。但现在,除了苦涩之外,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了。
“到我的房间去。”他下定决心地道。
这句话引发的更深层恐惧绝对是他无法想像的,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贝郁珊的脚步毫不迟疑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休想。”
“想让你妈知道那件事?”
“你!”
知道这是唯一能使她屈服的利器,庾隼翼当然得随时使用。
“不想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他的威胁真是令人气结,然而更令她生气的是,除了唯命是从外,她发现自己确实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