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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岳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却是如释重负。
余公这时感慨道:“可惜了,有礼无乐,终究缺了一点什么。”
他不由想起七十七年前,自己授士之时都护府中响起的那浩荡的鼓乐钟鸣,现在钟鼓虽在,可会奏动这些乐器的人现在已经是凑不齐了。
况公道:“名礼俱在,便失雅乐,也无大碍。”他看向张御,道:“张君,我天夏之士皆有‘士之玉印’以为礼凭,稍候当为张君琢磨刻印。”
余公叹道:“夏士之印需用青玉,这还是当年先人从天夏本土带来的,别处俱无,用到如今,也只有一掌之余了,也仅够张君之用,待张君之后,便再选士,无此为凭,恐也是有名无实了。”
成为了天夏之士,那便可喊一声“士君”了,不过这民爵除了都护府中必须有详细文录存载外,还要有青玉雕琢的印章做为自身的礼玉。
这东西只有天夏本土才有,用一点少一点,要不是六十年来常常数载也选不出一个夏士,那早就用完了。
现在剩下的这一掌青玉,正好够拿来做张御的礼玉,而再下来,都护府虽然也可以选士,可是没这东西,到了天夏本土,那也不会有人承认的。除非是这个人的名声和功绩特别高,天夏礼部才有可能为其补录,但这个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此时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温和一笑,道:“张君之名印,便交由我来雕琢吧,还请你稍候片刻。”
雕琢青玉也是不简单之事,因为此玉近乎坚不可摧,要在此玉之上用功,自有一套专门的技艺和工具,这些与青玉本身一样,也自在掌握在这些夏士手中。
张御合手一揖,道:“敢问长者名讳?”
老者马上回礼道:“老朽怀毅。”
张御道:“那便劳烦怀公了。”
怀公笑了一笑,转头对远处文吏言道:“我需借偏殿一用。”
那文吏马上一欠身,做一个请的手势,道:“怀公还请这边来。”
怀公随其进入偏殿之中,不多时,便听到里间有铮铮玉鸣之声传出,似泉水叮咚,又似山涧溪流,清润悦耳,回传内外。
这声息响了大概有半刻之后,怀公才从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捧着一枚用红色绸布托底的青色玉章,到了张御面前,郑重一递,道:“张君,君之礼玉在此,万请收好。”
张御双手一抬,将青玉之章接过,他拿来观察一下,这青玉质地与寻常美玉不同,色纯无暇,观去是一抹天青之色,摸来清温凝润,上方钮式是一只青蝉,反过来则是朱文印刻,上面有着他自己的名讳及士君缀名。
他看有片刻,就如此间诸士一般,此玉佩挂在了身上。
况公等人见他带好玉印,便道:“张君,请回座吧。”
张御目光一转,便走到左席之上,于稍稍靠后一处早就留空的席座之上站定。
诸士这时也是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再是正容一礼之后,便齐齐落座下来。
张御亦是在席座上坐定,从此刻起,到士议结束,他就有了向都护府提出治略、检鉴、规正、废改、举礼等等诸事的权力。
署公柳奉全这时拿过一份文吏早已写好的文书,他看了下来,见没有什么错漏,便就在上面落名签印,这也算是对今日之事有一个交代和见证了。
在盖过章后,他把文书又顺手交还给了文吏,便看向大议堂中所有夏士,出声道:“诸公,选士既成,那士议自当继续,却不知诸公有何建言?”
况公这时想了想,回头看向张御,语声客气道:“张君,不知你可有建言么?”
张御身为夏士,也自有建言之资格,不过通常方才成为夏士的人出于谨慎,是不会提出什么建议的。
而且一般来说,士议之上诸夏士会对都府提出什么要求,也会在此之前设法与都府简略沟通一下,这样也是为了更好的解决问题,让双方不至于陷入无休止的对抗和争吵之中。
所以况公也只是出于对张御尊重,这才有此一问。
然而张御却是没有客气,他点头道:“御确有一事,需向都护府呈请。”
况公微微一怔。
张御站了起来,他向前几步,再次来至大议堂的中间过道之上站定,转身面朝上方,抬袖而起,合手一揖,道:“御呈请,重审四年前修文院失火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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