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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失陪了。”说完离去。谷寻崖也未留他,看看虚掩的房门,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伸手一推,门便开了。
房中摆设不算多,当门是一张八仙桌,此时桌上正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桌边坐了一个人,正是荆万一。他见到谷寻崖站在门外,似是早已料到他会来似的,笑对着他道:“你来得正好,这桌酒菜刚刚摆上来。来来来,咱们先共饮一杯。哎!自从见过你之后,老夫就一直想跟你好好喝一场,谁知此愿竟一直未竟。今日正好。”说着已斟满两杯酒。
谷寻崖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慢慢走到桌前坐下来,轻嘲道:“前辈好雅兴,居然还有兴志喝酒。”“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荆万一大笑道:“人生在世,须要及时行乐,不然愧对来这世上遭!”谷寻崖微微一哂,道:“有道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好!”荆万一扶掌大笑,道:“爽快!难道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谷寻崖面不改色地道:“以在下的武功自是不及前辈万一,前辈要在下的性命唾手可得,又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枉做小人呢?”
“有胆量!有见识!”荆万一大笑,也举杯一饮而尽:“不枉老夫器重你一番。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可惜在下却看错前辈了。”谷寻崖淡淡地道,语气绵里藏针。荆万一故作不解,问:“噢?老夫做过什么事,倒教你错看了?”谷寻崖注视着他,道:“前辈心知肚明,难不成要在下挑明了?只怕这话好说不好听。”
荆万一轻笑道:“谷寻崖,有时眼见未必就是真。”“眼见未必是真,那耳听也未必是虚了!”谷寻崖道:“在下倒要请教前辈,倒底哪儿才是真,哪儿才是假?”“谷寻崖,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在下蠢昧,不懂前辈所讲的时务是哪条。”“彼此都心知肚明,说穿了也就无趣了。”荆万一道:“你不妨回去好好想一想,再来找老夫也不迟。”
谷寻崖笑笑,道:“前辈留信给在下来此,只怕不单单是要说这些吧?”荆万一瞪着他,道:“小子,人有时不要太自作聪明了,不然会短命的!”谷寻崖笑而不语,忽然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摔在地上。
“啪”地一声响,那那酒杯被摔得粉身碎骨。声响的同时,已从左右两边的套房里冲出五、六个人,个个灰衣蒙面,手持长剑,齐齐把谷寻崖围在当中。
谷寻崖面不改色,淡淡地道:“这鸿门宴在下虽未赴过,但听的也不少。荆前辈为在下如此煞费苦心,在下受宠若惊啊!”荆万一冷笑道:“原本老夫惜才,还想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这可不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看来在下今日要出这个门,还要多费些周折才行啊!”谷寻崖谈笑如常,似是丝毫没把那几人放在眼里。
那些灰衣人忍不住气怒不已。为首一人怒道:“谷寻崖,你背叛问心堂,早该伏殊,居然还敢如此张狂!今日就是你的死祭!”谷寻崖轻篾地哼道:“就凭你们几人,只怕还没那个本事!”那人“嘿嘿”狞笑道:“谷寻崖,你自为本领不凡就目中无人了。你不妨站起来试试看。”谷寻崖嘴角噙着笑意,缓缓地站起身,道:“在下站起来了,你倒要如何?”
那灰衣人似乎大吃一惊,骇然地道:“你你明明怎么”“在下明明喝下了那杯酒,却为何未中毒,是也不是?”谷寻崖轻笑道,慢慢抬起手,只见他手中握着条丝帕,已湿了一片,还有淡淡的酒味。
“咦?”荆万一惊奇地道:“老夫明明看着你喝下去的,怎么会跑到那上面去?”“倘若这点小把戏也要被看破的话,那在下这圣手门门主是吃干饭的么!”谷寻崖不屑地道:“在下实在想不到以荆老前辈的大名,竟真的不惜以身试法,也借助起这下三滥的手段来了!”荆万一竟也不气恼,哈哈大笑:“骂得好!骂得好!老夫看中的就是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他这人好似听不出好歹话,被骂了还如此高兴。谷寻崖不由得一阵哭笑不得。那灰衣人却又气又恨,恨恨地道:“谷寻崖,就算你没喝下毒酒,咱们今日以六对一,你还想活着走出这扇门吗?”谷寻崖冷冷道:“不错,今日必定有人活不出这扇门去,但那人却未必就是在下!”
那人瞟瞟他赤手空拳,得意地笑道:“谷寻崖,你以一双空拳对六柄剑,能有几成把握?我看你太过狂妄,有些自不量力了!”谷寻崖道:“天下能杀人的不是非剑不可。有时双拳可以做到杀人比剑还快!”“那我倒要看看你那比剑还快的拳头!”那人狂妄地道,一挥手道:“堂主令:杀无赦!”
其余五人慢慢逼近。谷寻崖退开两步,离开桌子,手按在腰间扎着的丝带上,严阵以待。寒光闪过,六柄剑已经齐齐刺出,身前三柄,身后三柄分击他前后上下三路。上路二剑分刺他璇玑穴与右琵琶骨,中路二剑刺他的小肮与腰眼,下路二剑前削他的双膝,后刺他腿上的环跳穴。一出手,已将谷寻崖所有的后路都已封死了。莫说谷寻崖是赤手空拳,就是有利刃在手,只怕要从容应对也是不易。荆万一仍端坐一旁,凝神注视,他倒要看看谷寻崖有什么样的本事可以在这六把剑下安然脱身。
谷寻崖被六剑夹击,面不改色,从容不迫,拇指在腰间按一下,那条黑色的丝质腰带居然脱落了,回手一抖。“哗啦啦”发出铿锵有力地碰撞声。原来那根本不是丝带,而是一条乌黑的不知为何铸就的长鞭。他回手一甩,那长鞭在他身后划过一道黑影。“呛啷啷”几声,身后那三柄剑竟被他的兵器勾住,一扯一带。剑本是轻灵之物,又怎经得起他的重力已被扯开。谷寻崖轻巧地旋身已让开前面的三柄剑,再一抖手腕,长鞭脱开。那三人本原本正要全力绞断这看起来极不起眼的铁鞭,不料他猛地一脱力,剑上的真气一下没了着处,四下乱刺出去。
刚开战,谷寻崖已然将六人配合得密不透风的剑阵打乱了阵脚。那六人多年以来一直是联手对敌,不料今日一出手就出师不利,似是难以相信,只道是谷寻崖碰上好运气罢了。于是重整剑阵再度出击。上一次他们六剑齐发,这一回他们却改了招式,而是分头夹击。谷寻崖一抖长鞭,那鞭一下挺得笔直,变成了一把三尺长的剑,脚步稳扎,运用自如与他们拼起剑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