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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了,可是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你难道这么迟钝,真的都没有感觉吗?’
‘我有感觉,志。’季圣理叹气,说道。
她眼睛一亮,期待他接下来的话能给她一些希望,可是季圣理拉开了她的手,他的眼里也只有辜负。
‘我有感觉,却什么都不说,这还不够清楚吗?’
她瞠着眼睛,松手了。她以为他是迟钝,没看出她的用心,原来他的沉默就是暗示,是拒绝她的表达,所有痴慕只是虚幻,只是她自己做的梦!
‘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只把你当朋友,你一直知道的。’
她知道,但她就是喜欢他,‘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她的自信彻底受到打击。
‘我无法回答你。’他说。‘爱情只有感觉,没有道理。’
‘你顾你自己的感觉,我的呢?’她恨问。
这又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再见,志。’
‘不准走!你今天要是离开我,一定会后悔,我会让你后悔的!’
季圣理握着门把,用力拉开,完全不回头。
‘你这个混蛋!’马志气得跺脚,泄愤地抓起台灯砸向门板,泪流满面。‘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季圣理下楼时,遇上刚进门的马琮泽。‘老板。’
他抬头望望楼上,志的泣声清晰可闻,冷肃的眼光调向季圣理。‘说清楚了?’
‘对。’
结局可知。‘你把我女儿弄哭了。’
‘我也不想。’
他挡在季圣理面前,不见平时开朗的脸,代而之的是一位父亲的威严。‘你知道我可以怎么做吗?压制你、封杀你,到英国威尔金森事务所深造的推荐名单我也可以抽出来,你不怕吗?’
马琮泽绝对有这个能耐。
‘你把我开除吧,老板。’季圣理越过他身边,大步离开了马家。
马琮泽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喃喃自言:‘然后让你成为我最大的威胁?你知道我不会的。’
季圣理回到杨家,屋里等待他的是五双冀求的眼睛,希望听到好消息。
‘报警吧。’?恩恩屈膝跪在房间沙发上,从窗户望出去是饭店十五楼的景观,他看看夜景,转过身来端坐好,圆眼眨呀眨,注视坐在对面椅上的身影,她纤细的足踝穿着一双很漂亮的红色高跟鞋。
恩恩安静地看着她。她放下电话,也看恩恩,神情不安。
‘阿姨,你打电话给谁?’恩恩问,有些纳闷,怎么讲电话不出声,光用听的。
‘没、没有。’她捏着手,手心紧张地窜着抖。
天知道她比杨俐更害怕!本来只是小小的恶作剧,想要吓吓人而已,可是刚刚电话中事情好像闹大了,她闯了祸!这下该怎么办?
‘是不是打给我爸爸?吕阿姨。’恩恩又问:‘他不在吗?还是不跟我说话了?’
‘你爸爸临时有点事,不能来了。’她就是用这个理由把恩恩带走,吕怡绫现在可是后悔莫及。
‘不能来呀?那我要回家了,妈妈会担心的。’
‘不行!你不可以走!’她拉住他。
‘为什么?’恩恩敏锐地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想要挣脱她的手。
‘因为’她看着恩恩的脸,他是杨俐生的,是冠威的儿子,惟一的。‘恩恩,吕阿姨觉得你好聪明喔,我们才见过两次面,可是你一眼就认出我。’
‘你是爸爸的新太太,我当然记得你。’
‘你回家以后,还会记得是跟谁出来的吗?’
‘你啊,吕阿姨。’他怎么可能一回家就忘记了。
她会死在这个小孩手里!就算现在放恩恩回去,他一说出她的名字,她只有完蛋。
不能回头了,一个恐怖的念头划过吕怡绫心中,她又看恩恩,他是冠威的儿子,惟一,惟一的。
但是他的五官像杨俐。
吕怡绫才不想坐牢,她全身发抖,跟自己打着商量:‘既然都绑架了,他们一定也报了警,只好一不做二不休’
‘一不做,二不休’是一句成语,但是恩恩听得懂。
‘阿姨。’他抓起桌上摆着的饼干,一把塞满了嘴,拉拉吕怡绫的裙摆,一举一动还有小脸的神态完全是六岁小朋友的天真与无知。‘什么是绑架?是不是游戏?我们没有玩呀,我以为你是带我出来玩呢。’
‘恩恩’她刚放到他小小脖子上的手停住,乍然失措。
他跟她撒娇,可爱的模样令人拒绝不了。‘我们吃完冰淇淋再回家好不好?’?温冠威瞪着季圣理,依然怀疑他脱不了干系。
‘最好不是你招的祸。’
要他说多少次?季圣理没有心情辩解了,他拿起电话。‘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快和警方联络吧。’
对,不是时候,不过温冠威仍要附加一句:‘如果是你,这个家将不再欢迎你,你必须离得远远的!’
季圣理冷冷与他对视,两个男人眼中迸着敌对的火,几乎同时,又低头专心注意电话那方的动静。
恩恩的安危,全系在这一线之间。
‘妈咪!’就在线路将通之际,恩恩忽然冲进来,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也乐坏了。
‘恩恩!’杨俐连忙抱住失而复得的儿子。‘天,你去哪里?妈快担心死了!’她亲亲恩恩,并检查他的头脸四肢,幸好无恙,一颗濒碎的心总算安然。
苞在恩恩身后是紧捏着手,惶然不安的吕怡绫。
‘怡绫?!’温冠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是我带走他的,我、我只是’她环顾周围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心虚地支吾其词。
‘你只是什么?’杨俐问。‘我们准备报警了你知不知道。恩恩,告诉小阿姨,你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吕阿姨’恩恩从来不说谎的,他观察着所有大人的表情。‘她请我吃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
温冠威走向她,满脸疑惑。‘怡绫,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把孩子带走呢?还有,你不是留在美国,什么时候回台湾的,你这样鬼鬼祟祟’
‘对!我是偷偷回来,我偷偷跟着你回来的!’吕怡绫哭诉:‘我好难过,好害怕。
好嘛!我承认我有些胡闹,我爱乱吃醋,可是我没有故意要跟你吵架,而且吵过也就算了嘛,你却气得行李一收丢下我。’
‘我’
‘我收到你的离婚协议书了,冠威,我不要!’
‘所以你就跟着我回来?’
‘我想向你求和呀。可是我却看到你和她还有你们的孩子一起出去,我好伤心,快气死了。’她抓着他。‘我不是故意的,冠威。我太生气了,才想吓吓人,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
妒恨,果然是使女人变邪恶的最大原因。
‘我不要和你分手!壁威,我不要签字,不要离婚,求求你不要。’她哀求。
温冠威转头,对上杨俐的眼睛。
‘原来你并没有离婚。’难怪他说必须回美国处理事情,还要她的承诺,原来是这样。
他脸色微红,无奈地看着吕怡绫。‘你太胡来了。’
他因为着迷吕怡绫,出了轨,所以和杨俐分手,却在共同生活之后才发现怡绫幼稚的个性不好相处,相较之下杨俐就体贴得多。总是这样,分开之后才明白对方的好。
‘恩恩,让外婆看看。’杨夫人抱过孙子。
‘外公!外婆!’恩恩任两老抱着亲着,然后下来,很认真地开口:‘爹地。’
温冠威张开双手,歉意地看着儿子。
恩恩走过来,却不是朝着他,而是热情地搂住季圣理!
‘恩恩?!’季圣理好意外。
‘爹地,爹地!’他固执地喊,从此认定了。
季圣理又惊又喜,将他举高抱进怀里。他一直以为被恩恩淘汰出局了,想不到小家伙竟会改变心意。
‘我有妈妈,爸爸,还比别人多一个爹地。’恩恩这句话,无疑代表了温冠威和季圣理之间输嬴的认证。
‘恩恩’温冠威从来不曾觉得自己这么失败过!
‘冠威。’吕怡绫拉他。‘不要丢下我,我们回美国好不好?’
看样子现在还需要他的,只有一个人了。
‘这次事件就此落幕吧。’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维持风度。温冠威拍拍吕怡绫,牵着她,黯然退出。‘小俐,我会祝福你。’
曾有的相恋,结缡的三年,缘分至此尽被了。
从此之后,是另一份幸福的开端,季圣理腾出一只手,连杨俐一起拥住。
‘咳,呃咳!’有人喉咙不太舒服,偏挑这时候杀风景。
他们回神,面对在场的另外三位观众,杨夫人与杨优都红着脸。‘呃,那个你们’没有听错!恩恩喊季圣理‘爹地’,那他和杨俐‘我们准备结婚。’季圣理大方回答。
杨教授捻着八字胡,眉头紧蹙,不确定地问道:‘你好像是我请来的建筑师是不是?’
‘正是。’
还真敢答,老丈人发难了。
‘好小子,我请你来设计房子的,你怎么“设计”到我女儿身上去了,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结果法律应该强制规定花童年龄,四岁、六岁、八岁都可以,十二岁就太可耻了!温恩纬看看身上笔挺的礼服,很是发窘。
‘恩恩,你今天好帅喔。’
‘谢谢!’他的烦恼马上抛开,换成得意。‘你今天也很漂亮。’
茉茉开心地笑,两颊红得像甜桃。‘当然呀,我们今天是一对耶!’
我们以后都会是一对的!他勾她的小手。
‘小帅哥,不赖嘛!’有人搭住他肩膀,原来是季圣理,他一身深灰色的三件式西装,派头十足。
恩恩红了红脸,害羞地放开茉茉。‘今天可是你最神气!’
他笑说:‘是呀,我和你妈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了。’六年的长跑岁月,说起来季圣理可有一把心酸。
他的历经艰辛恩恩都亲眼目睹的,还真教人不得不同情。
首先最大的阻力就是杨教授。他老人家怎么也不相信这‘假公济私’的小伙子会对他的女儿用真心,所以季圣理用三年的时间做证明,他勤奋上进以及努力经营感情的态度很不简单地让杨教授点头了。
可是障碍还没突破,当杨俐偶然发现徐郁妍的身份时,她破天荒地发了火,因为季圣理曾经诓说自己父母双亡,实在太不孝了。不论徐郁妍曾是多失败的母亲她都不能原谅他这种态度,于是在杨俐的穿针引线之下他终于肯给徐郁妍机会,母子俩重续亲情,给彼此沟通的空间,现在季圣理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喊她了,这当然又花了不少时间。
再来就是他出国进修用去的了,前前后后一共六年,整整六年!季圣理和杨俐的爱情才如愿转到婚姻的跑道上。
‘我若是你一定更积极,也不会等这么久啦。’
‘没关系。’季圣理很甘心,能够娶到杨俐他心愿足矣,不在乎多花这些时间。
‘老妈三十五喽,年纪太大连只蟑螂也生不出来了。’
生得出来才恐怖!
‘我有你就满足了,恩恩。’他眉稍一扬,疼爱地拍拍他,拍得恩恩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啦,我已经长大,会不好意思的。快走、快走!典礼要开始了。’他把季圣理推向前,想了想,还是咕哝地说了句:‘恭喜你了,爹地。’
季圣理回头,给他帅气的笑容。
结婚典礼的会场,是在季圣理的新居举行。仪式简单隆重,观礼的宾客并不多,不过该来的都来了。宣读完誓词,就到了亲吻新娘的重头戏。季圣理握着杨俐双手,看见最爱的人对他展开最美的笑容。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杨俐娇艳地笑着,举举手中的捧花,一束盛开的向日葵,对他眨眨眼。‘这是幸福的花,我们一定会幸福。’
他笑了,点点头,低头给她最深的吻。‘一定!’
和煦的日光像幸福的启示,缓缓落下,照耀四方。
恩恩和茉茉相视而笑,他深深呼吸,觉得茉茉的笑脸好甜,好美,就像就像‘天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