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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敏和关少衡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关少衡到日本考察;第二个情人节,他们商量好要在家里吃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在这个专属于情人们的日子,上餐厅吃饭太过招摇,遇到熟人的机率也很大。
他们的关系一直隐藏得很好,迟敏也不曾怀疑他的真心,说来童兆颐是关键所在。
他对关少衡说:“你的事,我不予置评!”事实上,他想管也管不了,关少衡是铁了心要报复迟敏的。他常回想起关少衡在医院曾放话要让某个人倒霉的那一幕,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迟敏。
情人节那天不是假日,仍得照常上班。午休时,关少衡有事想找童兆颐,人没找着,倒在他的办公室里撞见了汪书翎。
两个人乍然相见,都有几分尴尬。他、迟敏、汪书翎都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汪书翎是个热情奔放的人,不像迟敏能将秘密藏在心底。以前连迟敏那种鲜少和别人打交道的人都知道汪书翎是他女友,他不和她断也没办法。
“怎么?关少衡,见了我会怕?”汪书翎一回过神,马上先声夺人,谁教关少衡把她弄得一肚子火!女人千万不能为了男人改变生涯规画,像她,放弃外商公司大好的工作,进安颂凭的也是实力,没想到居然没多久就莫名其妙地被甩了。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尝到被人拋弃的滋味,难受得很!
他笑了。“是啊,我怕自己仍无法拒绝你的诱惑。”汪书翎生起气来,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她的率直反而将她妆点得艳光逼人。
“为什么要拒绝?”她不解地问。关少衡和她分手后,并没有再交女朋友。他和项君颉同时收山,让不少明星、名模为之扼腕,社交圈的气氛也因此死寂不少。
“修身养性啊。”他随口敷衍她,走到窗前眺望晚冬的台北市区。
“你骗人!”汪书翎莲步轻移到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精瘦的腰身,凹凸有致的身体不留一丝空隙地贴了上去。她陶醉地将脸颊靠在他结实的背上,汲取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汪书翎的举动让他不由得想起迟敏。
前些天,他看到她在厨房做菜,拿着一把菜刀俐落地将胡萝卜切成细丝。不知怎的,他脑中突然闪过她将刀子往手上划的画面,没来得及深思就走进厨房搂住了她和汪书翎现在的姿势一模一样。
“我快弄好了,你先去坐一会儿好不好?”迟敏对他回眸一笑。
“不好。”他低头吻着她的耳鬓,沉声呢喃:“我想先吃你。”
“可可是我煮到一半”她害羞得结巴起来。
“不管!”他硬把她拖离了厨房,边解她的衣服边吻她,很快地来到床上耳鬓厮磨。
他在床笫之间是个无可挑剔的好情人,迟敏的婉约时常激得他更加霸气,做起爱来浑然像是被撒旦附身。记不得是从何时开始,他总习惯用肉体的疲倦来逃避与她的爱恨纠葛。
事后,迟敏轻喘着向他抱怨“你害我没力气走到厨房了。”
他板起脸,拍了下她光裸的臀部“走不动就用爬的,你才害我快饿死了呢!”
一语双关的指控逗得迟敏咬唇轻笑,乖乖穿上衣服去做菜,留下他在床上沉思。
他和迟敏是不是拖太久了?可以肯定的,迟敏投入的程度已足够让她在获知真相后痛不欲生
“在想什么?”汪书翎打破了沉寂,娇声问着,双手灵巧地挑弄着他的皮带。
“你不可能没男朋友。”他拉开她的手,回头与她对砚。
“为了你,我愿意全部放弃。”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今天呢?你有空的话,我们叙叙旧。”他优闲地倚在玻璃窗上,唇角勾起一抹了然于心的冷笑。她今天晚上绝对已安排好约会的对象了。
“你不准耍赖!”汪书翎喜出望外地嚷着。这还不简单,她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打发掉对她唯命是从的现任男友。“晚上七点西华饭店见,我订了位。”
“那你有订房间吗?”他邪笑着在她耳边吹气。
“有。”汪书翎心直口快地回答后才发觉不妥,难堪地撇过头。
他笑了笑,不加以点破。这样也好,谁也没有心理负担,最重要的是不用和迟敏一起过这个别具意义的节日。他根本不是她的情人!
****
凌晨一点,关少衡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他和汪书翎吃过饭后又跳了几支舞,最后是情人节的重头戏,当他抱着软玉温香的汪书翎时,心里居然想着迟敏那个笨女人,一整个晚上不知道在干嘛?
一进屋,灯是亮着的。他一眼就看见迟敏盖了床棉被,蜷缩在沙发上睡觉。不远处的餐桌上铺了白色桌巾,桌子中央插了一大把海芋,欧式烛台上架着两根尚未点燃的长烛。他走近餐桌,才知道迟敏今天做的是意大利菜,菜色很丰盛也很赏心悦目,只可惜连一口都没被动到。他将桌上的菜收进冰箱,再将迟敏连人带被地抱进卧室。
睡得正沉的迟敏隐约听到声响,吃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少衡,是你吗?”
必少衡闷哼了声作为回答,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脱掉衣服钻进被窝。
“啊!我忘了把菜冰起来。”迟敏猛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要下床。
必少衡按住她的身体“我收进冰箱了,明天我们拿来当早餐吃。”虽然不愿承认,但他的确有点补偿她的心态。
迟敏松了口气,才躺下没多久又跳起来,这回,她有些难为情。“我我还没跟你说‘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早过了!迟敏老是搞不清楚状况,她怎么没问他为何失约?
“我晓得了,快睡!”关少衡拉她躺下,亲了下她的额头。
迟敏终于放心地睡了。
隔天一早,关少衡刚起床,迟敏已把昨晚的菜热好。她招呼他来用餐,遗憾地说:
“菜热过可能比较不好吃。”
“我昨晚有事。”他冷冷地拉开椅子坐下。怎么?她也懂得指桑骂槐了?
“我知道,要不然你一定会回来的。”她边笑边帮他盛了盘通心面。
“昨天晚上你一个人在家做什么?”他的口气稍稍和缓了些。
“昨天是情人节,好多电视台都在播爱情片。我看了一部‘北非谍影’,以前就很想看了,我在好多家录像带店找过,都找不到。”她难掩兴奋之情。
“好看吗?”
“好看。”迟敏很开心地点头。
他心中一阵悸动,放下刀叉紧紧地抱住她。只有她,什么都不跟他计较。
“今天别上班了,我们补过情人节。”他眷恋地吻着她如拂晓般清新的唇瓣,沉声低语着。
“那怎么行?”她到安颂上班以来,从没缺席过呢。
“天气太冷,关少衡和他可爱的小助理都感冒了。”他很快地找好借口,刚毅的薄唇不断地在她吹弹即破的脸颊上磨蹭着。
“可是,那会有很多工作堆积”她的敬业精神在他亲昵的举动下,一点一滴地流失。
“你看,今天难得没下雨,我们先回床上补眠,然后上阳明山赏花、洗温泉,晚上还可以露天吃土鸡,再到擎天岗看星星。”
“好奢侈!”她惊讶得倒抽一口气,双眸闪闪发亮。她哪抗拒得了那么多的诱惑?
必少衡笑了。他纯熟地拥着她进卧室,很温柔地要了她。冬天微弱的阳光伴着微凉的风,让人舒服得不想下床。
****
“阿敏,将来我很可能被逐出关家,一无所有,你要是有更好的对象,就趁早离开我!”他真的搞不懂迟敏在执着什么。从前和书翎在一起时,她总是好说歹说,一心激励他奋发向上。他明白书翎是一番好意,她并不贪图关家的财富,只是希望身边陪着的是一个成功上进、配得上她的男人。她看好他的潜力。
迟敏呢?她是个有问必答的女人,但她单纯的脸庞后却似藏着重重的谜。他有的,项君颉哪一点没有?甚至项君颉的脾气应该比他好,在音乐上的才华也胜过他一无是处。
而迟敏不同于书翎,她从没对他说过要他好好工作之类的话,也和他交往过的任何女友不同,她不用他的钱,不索讨他的感情。那么,她究竟看上他哪一点?
迟敏愣了一会儿,出乎他意料地甜甜一笑。“反正你会洗碗,我们可以开个小餐馆。”
必少衡说不出心中的感受,难道她要舍命陪君子?
“开餐馆也要钱。”他拍了下她的头。迟敏的天真常陷他于爱恨纠缠的矛盾中。
“我有一点点积蓄。”迟敏说得很含蓄,怕少衡会不高兴用她的钱。看他种情落寞,该不会又和董事长吵架了吧?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从小她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两个人却一直不亲。至于项先生,他对她很好,好到过于客套,她到现在连一句“爸爸”都叫不出口。而君颉虽然很疼她,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音乐上,常沉迷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他们两个倒比较像交情淡如水的朋友。在处理亲情的能力上,她比少衡好不到哪里去。
“不要开餐馆!我看到你做菜给兆颐吃,就已经百般不爽了。”童兆颐那个家伙,老是主动把喜欢吃的菜告诉迟敏。有时三更半夜打电话来,他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他居然说:“睡不着,你叫阿敏来陪我聊天。”气得他想挂电话。
迟敏笑了起来“那做些什么好呢?”
“天涯海角,我们流浪去。”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迟敏不合作地笑倒在床上。“那是我们前几天看八点档时,男主角对女主角说的话。”
必少衡也笑了。迟敏这个老实的丫头!她怎么不学女主角坚定地回一句“好!天涯海角,我跟你流浪去。”
“你这个偏心的女人!那天明明看得眼眶都红了,什么换成我说,你就笑成这样?”
他拉下脸,翻身压住她。她泛着玫瑰色泽的脸蛋衬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发,娇嫩的躯体上隐隐有着他爱过的痕迹,他这才发现迟敏也有慵懒性感的一面。
“那是戏,和现实生活不同嘛!”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一句话敲进关少衡的心坎,将他打落无底深渊。是的,他只是在作戏,该死的他愈来愈不照剧本演了。他阴鸷吻住她盈满笑意的唇,只想狂乱地与她欢爱一场,让自己累到什么也无法去想。
结果,难得放晴的冬日,他们就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天,哪儿也没去成。
****
“关少衡,你日子过得很惬意嘛?”下午四点多,童兆颐和关少衡从美国出差回来,直接来到关少衡的住处,等着迟敏做晚餐为他们洗尘。环顾老友一尘不染的居家环境,童兆颐不禁心生不平。
“还可以。”关少衡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一副欠扁样。
“迟敏是认真的。”童兆颐的口吻带着心急与不忍。两年多来,他看着迟敏由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生蜕变为少衡专属的女人。少衡根本没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但她一张时时漾着红晕的脸庞却明明白白地点出她的深陷。
必少衡冷冷地勾起唇角“我比你清楚。”
“难道你没有一点感觉吗?”
他失笑出声。“我该有什么感觉?她会有今天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
“你们同居两年多,你明知道她没有再和项君颉来往了。”
“那只证明了她的水性杨花。”
“她很单纯,你为什么要把她想得那么不堪?”他不相信这是少衡的真心话。面对迟敏的柔情蜜意,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单纯?”童兆颐的节节进逼惹得他心烦气躁,话也愈说愈难听。“她是我认识的女人当中最快跟我上床的。”
“我早说过她不懂人心险恶。况且少妍是自己要想不开的,你把所有的错都算到迟敏头上并不公平。”童兆颐的火气也愈来愈大。长久以来,他都避免和少衡谈到迟敏,怕的就是两个人必然会发生的冲突。没想到压抑愈久,他们的立场差距愈大,迟敏和少衡还没摊牌,他们两个可能已经先翻脸了。
“你还记得吧?以前迟敏在我们面前口口声声没人追,直到我和少妍亲眼看到她和项君颉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连钻戒都套入手指后,她依然有办法装出清纯的样子。
这种无耻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说话!”
“那你骗她上床就算了,何必拐她同居?”
“她犯贱啊!再说,谁吃亏还很难说呢。像她那样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替少妍出气,就算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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