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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个戒指称得上珠光宝气。它简单优雅的设计搭配光芒内敛的美钻,一点都不招摇啊!
“小孩于不可以这么贪心!”项君颉板起了脸,不顾迟敏的意愿就把戒指拔下,放进西装口袋里。
“又不是我跟你要的!”迟敏不服气地瞪着他,他实在很不讲理口也!
项君颉内疚地痹篇她审视的眼神“等你当新娘子的时候,我买个更漂亮的送你。”
“不用啦,戴着戒指,做家事多不方便。”虽然嫁为人妻对她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但她也不免和其它女孩一样,对婚姻有着一份浪漫的憧憬。
项君颉唇边带笑地睨着她“你这么乖,我才不要让你嫁给别的男人呢!”娶到迟敏的男人,肯定是祖上有德又兼烧好香。
迟敏难为情地撇过头,摇下车窗眺望外头热闹的夜景。她会有洗手做羹汤的一天吗?
她动荡不安的心此时不禁浮现一个人影,正满不在乎地睥睨着暗夜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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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颂的晨间会报上,年逾半百的总经理正沉稳地主持会议。关少衡跷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转动手上的钢笔,完全不把周遭异样的眼光放在眼里。安颂连他在内,共有六个副总经理,分属两位执行副总管辖,再上去才是高薪聘来的总经理。在他看来,这种场合有没有他根本无差。
他不羁的神态下其实悬着一颗心。昨夜任他说好说歹,少妍就是不肯应门;打内线电话给她,她也只说了一句“二哥,你让我静一静。”就挂上电话,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语调折磨得他一夜无法好眠。
转头瞥了眼随同出席的迟敏,仍是一装古板的淡灰蓝色套装包里着细瘦的身躯,没有任何造形的及肩长发随意用一个黑色发夹固定,最碍眼的是她不甚挺的鼻梁上还架了副黑框眼镜,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的脸压垮。他只能说项君颉的眼光不同于常人。
迟敏正努力地做笔记,以至于没有发现两道不友善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她身上。她是出席者中年纪最轻的一个,说实话她有点紧张呢!
百无聊赖的关少衡将视线转往斜对面的汪书翎,合宜的彩妆把她的瓜子脸衬托得更加出色,一袭名牌套装也适当地突显她曼妙的身材。他看过她没化妆、没穿衣服的样子,一样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媚态。
汪书翎是个骄傲却绝对讨男人欢快的女人。据他所知,她有过很多男朋友,目前也有很多“男”的朋友。他对她的态度一向称不上认真,人又不知长进,真不晓得她是看上他哪一点?
汪书翎发现关少衡在瞧她,妩媚地眨了眨眼,他则回以邪魅的一笑。做好笔记的迟敏怔怔地看着他们眉目传情,好一会儿才察觉到关少衡狠狠地瞪着她。
“看什么看?”关少衡压低不满的声音,像极存心挑舋的混混。
迟敏丝毫不懂得掩饰心虚,赶忙低下头整理笔记,原本秀丽的字迹因为拿不稳笔而变得有点扭曲。关少衡的心念一动,冷冽的眼神梭巡着她振笔疾书的小手,没有戒指。
哼,她连这种小细节也没有忽略!
散会后,他没和其余的主管打招呼,就闪回了他的办公室。反正迟敏会整理好会议记录给他。
果然,才过了半小时,一份计算机打字的资料就送进办公室。
迟敏刚上班时,中文打字慢得可以,他看了觉得好笑,随口“指正”了一番。结果,不到一个礼拜,她的打字速度就胜过他那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秘书。
“你每天上网talk啊?”他好奇地问她。迟敏那么拘谨,会有人想跟她聊天吗?
“没有。我每天回家拿工商时报和经济日报的头版做打字练习。我应该在上班前先把中文打字练好的。”她一副很抱歉的口气。
这个白痴又乏味的女人!必少衡那时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关副总办公室的女人都晓得在他沉下脸时嗲声嗲气几句,只有她笨得回家自我加强,还拿那么枯燥的东西当教材!
如今,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迟敏或许乏味,但她绝对不笨。
“迟敏,你认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交往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男女朋友?”翻着手上微温的会议纪录,他问了一个让迟敏措手不及的问题。
“每每个人的定义不同吧!”她猜副总和汪小姐一定是男女朋友,他们两个真是相配。她好羡慕汪小姐的落落大方,她遇到什么人都可以侃侃而谈,不像自己,老是被君颉取笑有自闭症。
打太极拳叫关少衡冷冷地扯动唇角,不肯接受她的敷衍。“那你呢?你怎么样才会承认一个男人是你男朋友?”
要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回答这种问题,实在有点困难。迟敏吞了口唾沫,努力发挥想象力,却还是不得要领。
“这这是很抽象的东西吧?”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关少衡的反应,不晓得他问这些奇怪的问题用意何在。
“告诉我一个具体标准!”关少衡露出不耐烦的脸色。这个女人老用疑问句来反问他,休想他会知难而退!
迟敏的身子猛地一震。副总好像生气了,那她强迫自己赶紧挤出一个答案,但仍是过了好半晌才没头没脑地冒出话来“牵手吧。”
被了,迟敏!你真的很会故作清纯。要装羞尽管在项君颉的面前装,我生平最讨厌怯懦的女人!必少衡在心中冷笑。
“你是说,如果一个男人牵了你的手,那他就算是你男朋友啰?”昨晚她和项君颉亲热的画面再度浮现他脑海,他很佩服她说起谎来能够这么面不改色。
“嗯。”迟敏终于舒展笑颜。副总把她的意思完整地表达出来了。她还记得中学时,在书上看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些句子时,心中有多感动啊!
那么,就不是我冤枉你了!昨天项君颉对你又搂又抱的,尺度早已超过牵手许多。
必少衡冷酷的眼神教迟敏不知所措,所幸他的手机响起,才放她出去做事。
“二哥,我打电话向他求证了”电话那头传来关少妍啜泣的声音“他说他爱上那个女的,这辈子非她莫娶。我说我也非他莫嫁呀,他叫我别傻了,玩不起成人的爱情游戏,就该待在家里做爸妈的乖女儿”
“少妍,你别哭啊!”关少衡心急如焚,深怕从未失恋过的少妍一时受不了打击。
懊死的项君颉,移情别恋就算了,还说那样的话,未免太过绝情!
“二哥,我怎么办?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他只是玩玩而已。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不是了寻求肉体的刺激才跟他上床的,我”关少妍泣不成声,突地挂断电话。
不祥的预感像沉重的低气压般咄咄逼人,让关少衡气闷得难受,眼皮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他当机立断地抓起车钥匙,顾不得还是上班时间就冲出了办公室。
他一路狂飙到家,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楼,发现少妍的门仍是锁着的。
“少妍,我是二哥,你开门啊!”关少街猛捶房门,却得不到任何响应。他退后一步,用力把门踹开,屏住气息冲了进去。
纯女性化的房间里,最先吸引他的是床头柜上的半杯白开水和倒在地毯上的空葯瓶。
他发狂似地喊着少妍,不敢去想她究竟做了什么傻事。猛一回头,他才发现她穿著一袭白色的丝质睡袍,脸色苍白地站在阳台上。
“少妍,你”还好他及时赶回来,得马上送少妍到替院洗胃。
“二哥,你别过来!”关少妍一看到关少衡向她逼近,倏地扬起右手,手上握着一把亮晃晃的美工刀,然后搁在另一手的手腕上。
“少妍,你千万别做傻事!”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间卧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关少衡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二哥,你不会懂的。”她细嫩的脸庞流下两行清泪,凄楚的神情揪紧了关少衡的心。“对不起了,二哥”
必少衡还来不及冲到她面前,眼睁睁地看到她双眼一闭,美工刀划破肌肤,瞬间喷出的血柱染红了纯白的衣裳,也抽走了他胸腔里最后一口气。
“少妍!”关少衡失控地大声吼着,扶住她瘫软的身躯。
“二哥,”关少妍吃力地睁开眼,朝着关少衡淡淡一笑。“帮我照顾爸妈”
漾着水雾的美眸缓缓闭上,关少衡的泪水也无声无息地滑落,整个人像是掉进不见天日的深渊,埋藏了十二年的往事混着泪水一幕幕交错在眼前大哥全身浮肿地躺在一块白布上,脸颊、发梢都沾染上粗糙的沙粒,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挤在人群中的自己多么想伸手拭去那些会弄得大哥不舒服的东西
事隔多年,椎心刺骨的伤痛仍未淡去,少妍又在他面前划下一刀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
“少衡!”光可鉴人的医院长廊上,由远而近地传来焦急的脚步声。童兆颐在办公室和客户会谈时,突然接到关少衡的电话,他只简洁地告诉他少妍割腕自杀,正在送医途中,要他帮忙安排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童兆颐的外公开了家颇具规模的综合医院,这也是关少衡会和他联络的原因。他和少妍自小情同兄妹,少妍人漂亮、嘴巴又甜,每回见了他总是左一句童大哥、右一句童大哥地撒娇,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有想不开的一天。更何况前一阵子看她还好好的啊!
坐在手术室外的关少衡抬起了埋在双膝间的头,紧张地站了起来。
“医生已经做过初步诊断,好在少妍先吞了安眠葯再自杀,力道较小,刀锋也划偏了,没有造成致命伤。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医生正在帮她洗胃。”童兆颐一接到他的电话,马上透过外公的关系,谨慎其事地找了几位资深的医生会诊,务求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谢谢。”满脸憔悴的关少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的感激岂是简单的“谢谢”就能表达。
“少妍是怎么一回事?”那个爱美又娇贵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会选择那么残忍的方式结来自己的生命?
必少衡摇了摇头,心情紊乱得不想多作解释。童兆颐也能体谅他的境况,只是静静地陪他在手术室外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手术室外的灯终于熄了,几名护士合力推着病床出来。关少衡疾步向前,只瞥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蛋,就被护士请开,他只好转身抓住一名正疲累地解下口罩的医生。
童兆颐轻轻拉开过于心急的好友,代他问了少妍的情况。
那位医生皱了皱眉。“她没事。为求谨慎,先送加护病房观察一天。”虽说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可是救一些贱视自己生命的人,他觉得那是浪费医疗资源。那名吞安眠葯又割腕的女孩是院长吩咐要特别照料的,可见家世不凡。哼,就是那些不知人间疾苦的有钱小姐,才会整天无病呻吟!
童兆颐看出医生的不悦,客套地道了谢后,要神情恍惚的关少衡先回家歇一会儿,顺便帮少妍带些住院用品。
必少衡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手术室一眼,冷冷地勾起唇角。
“有人要倒霉了!”他拋下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大步走离这个让他几欲窒息的地方。
童兆颐被他立誓般的口吻震慑了心神,愣在原地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必少衡方才坚决的语气放肆地回荡在归于沉寂的长廊,话语充满肃杀的气息,让身为至交好友的他也隐隐感到一股寒意,他相信那个惹到关少衡的家伙绝对会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