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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时间看那些,快到每个房间查看。’
两个人像小偷一样东翻西找,忙得天快亮了,却连一只耗子也没发现。
‘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说’
‘嘘!’卜中兴掏出暗藏在裤腰带上的手枪,怒气盈然地冲上二楼,范可欣正要出言阻止,已听见他得意的笑声。‘嘿嘿嘿,终于被我找到了,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被他用手抢抵住颈窝的正是杜少桓。
‘拜访老同学,需要选这种天昏地暗,四下无人的时段吗?’杜少桓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让卜中兴更是气愤难当。
‘闭嘴,我才没那闲工夫跟你套文情。’卜中兴咬牙切齿,每一句话都是从鼻孔里喷出来。‘说再见吧,我会在送你的挽联上写着:英年早逝。’
‘慢着,卜中兴,你这是干什么?’范可欣旋踵奔了上来。‘他是国家的要犯,我们奉命要捉他回去接受审判,他既然愿意束手就缚,你就不能这样杀了他。’
‘走开,没你的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卜中兴打开手枪保险,拉开枪机,眼中杀机尽露。
‘公报私仇?’范可欣难以置信地瞪着卜中兴。‘这是你要我们来巴黎找他的主要目的?卜中兴,你给我说清楚,他是不是那个军火犯?’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他得意的笑脸看起来如青面獠牙,丑陋至极。‘反正等他死了以后,要给他安多少罪名都随我们高兴。’
‘我都已经在你手上了,何不干脆把你的阴谋一并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你有多厉害、多狡诈、多歹毒。’引诱卜中兴自曝真相,才是杜少桓强忍着不发作不采取行动的主要因素。
‘想做个明白鬼?’卜中兴面露冷笑。‘没错,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一手操作,要知道详细内容,就去问阎罗王吧。’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在一旁的季筱柔已忍不住要出面制止卜中兴,杜少桓却偷使眼色要她稍安勿躁。这人,都到了这时候了,他还不怕吗?
‘住手!’这声暴喝连原本老神在在的杜少桓都吓一大跳。
‘陈姿秀?’
‘混帐,’卜中兴一见陈姿秀居然拿枪对着他,马上大声咆哮。‘谁叫你来的?’
‘是筱柔叫我随时注意可欣的行踪。’
‘你敢跟踪我?’范可欣怒问。
‘笨蛋,’卜中兴怒斥。‘她叫你去吃狗屎,你吃不吃?’
季筱柔注意到他趁挥动手臂时,按下腰间手机一个号码钮。
‘她是头号狐狸精,我当然得接受她的指挥。’陈姿秀满肚子不高兴的问:‘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爱上哪就上哪,你管得着吗?蠢猪,把枪放下!’卜中兴涨红着脸,扯着喉咙大叫。
‘筱柔,你怎么说?’
季筱柔经陈姿秀一叫,不得不从橱柜后走出来。
卜中兴乍见她冷艳、帅气的装扮,不觉暗吃一惊。这女人变了,虽然一时之间他还没来得及弄清她究竟哪里不一样,但他直觉的意识到,有许多迷人的因子被放进她的形貌五官中,连眼神轻浅转瞬都有妩媚的痕迹。
‘为什么找上我?为什么我是狐狸精一号?’她睁睁的瞅着卜中兴,要他把话摊开来说。
‘因为你智勇双全,而且对我有情有义。’
‘鬼扯!’杜少桓气得大吼,‘他又在设计你,千万别上他的当。’
‘哈哈哈,我也许有可能设计夫底下所有的人,但绝不可能去设计一个对我十五年始终如一的纯情女子。’他定定地凝视一眼季筱柔,接着说:‘很抱歉,拖你蹚上这淌浑水,但,除了你,我别无选择。’
‘你说的是真的?’范可欣惊问,她比季筱柔更急迫地想知道卜中兴的心意。
‘老天,卜中兴,你真是全世界最会睁眼说瞎话、最恬不知耻的人。’杜少桓眼中的星芒难得现出前所未有的狂乱。‘筱柔,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
不用听她回答,光看她趑趄不前的神色,杜少桓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如果连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能指望谁呢?’
‘卜中兴!’范可欣不明所以,怒气冲冲地上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老实说,你跟季筱柔是什么关系?’
三角习题已够难解的了,这会儿演变成四角题了。
季筱柔尚未花太多时间去伤脑筋,以化解眼前的难题,卜中兴和范可欣便沉不住气地吵成一团。
令人迷惑的应当不是她和卜中兴的关系,而是卜中兴和范可欣的牵扯。
几分钟过后,法国警方赶来了,费曼地出乎意料之外地出现。
卜中兴和范可欣、陈姿秀统统被带回警局讯问。在费曼的协助下,或许明天一早他们就能获得释放也说不定。
吵嚷的场面戛然静止,大厅上只留下两双饱合著怒意和歉意的黑瞳。
‘请听我解释’
‘什么都不必说。’杜少桓黯然地打断她的话。‘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楼下有间客房,晚安。’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找出真相的吗?’季筱柔情急它抓住他。
‘只是这样?’杜少桓逼视着她的眼。‘你心里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没有,我’她难掩心虚地把眼光移向一旁。‘我以人格保证。’
‘好,’他紧紧盯着她两簇璀璨的星芒。‘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陪我喝杯酒。’见他稍趋舒缓的面孔又凝结起来,她赶忙解释,‘即使错爱,我也该有伤心的权利吧?’投注了长达十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他冷冷地睇视了她好一会儿,无言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白兰地,意味深长地觑向她,一抹仍隐含愠怒的笑魇浮现。
‘你可以借酒浇愁,但不要妄想我会安慰你。’
她原本十分沮丧,这时突然松开眉眼,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半杯酒,仰起头就往嘴里灌。
‘你你这个’杜少桓一时找不到词汇,好责备她愚昧的行为。‘呆瓜!’
面对他的讥讽,季筱柔并不光火,她继续自斟自饮,苦出两行清泪。
为了避免亲手掐死她,杜少桓推门走出大厅。夜色中急不择路,直到被一条垂在地上的枯藤绊了一跤,才惊觉已经来到小山坡。
小山坡上传来唧唧的虫鸣,他双手枕在脑后,靠着老榕树的树干,怀想那一年绑着两条辫子,活泼可爱又凶悍的十二岁的她。
季筱柔家和他家隔着一条小河,两家各有不为外人道的遭遇,同样来自于非常清寒的家庭。在那个纯朴的年代,那种不成熟的相互敌视,正是爱苗迅速滋长的源头。
季筱柔的父母死得早,由外公外婆一手带大的她,经常被同学、邻居欺负。她一定忘了,每回寡不敌众,在紧要关头出面搭救她的都是他。
当然,他和她也打过架,原因是她不要他鸡婆帮忙御敌,她从小就是一个很不知好歹、很恩将仇报的坏女孩。但,他就是喜欢她。
小学毕业以后,她顺利地一路念到大学,而他则经历了颠沛流离,尤其是早些年一个人在巴黎求生存的艰辛,那真不是人所过的生活。
太早历经人世炎凉,太晚坚持曾经所爱,芜杂的、纷乱的、气盛的青春历历穿过脑海,山坡上的他忽觉冷极了,欲语无人能憧。
他坐起身两手紧紧横胸环抱,神伤地俯瞰山下,忧心季筱柔这时候大概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正要起身赶回去劝阻她,背脊后陡地搁上来两条胳膊,环住他的颈项。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好呛鼻的酒味,她该不会把整瓶的白兰地全干掉了吧?
‘你发呆,傻笑的时候。’小脸一枕上他的肩头,沉重的眼皮就自动阖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喂!’这女人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去梦周公!
破晓时分,寒风凛冽,怕她着凉了,他蹲身将她抱起,走向前面的小木屋。
‘这是我最后一次关照你,听到没,最后一次,以后你休想了。喂,你听到没?妈的,竟然敢给我睡得那么沉。’
杜少桓斜坐在床畔,一只胳臂被季筱柔抱得死紧,说什么也不肯放。
‘你睡了吧,我到外头打几通电话,顺便交代少琪一些事情。’见她因酩酊而泛起两朵红云,将水颊晕染成动人的加州樱桃,他内心其实是很波涛汹涌的。
‘不要,你陪我一起睡。’眨着迷离的双眸,她脱出常轨地豪放了起来。‘如果你真的要我的话。’
‘你醉了。’趁人之危非君子,他要的是洞房花烛夜,是两情相悦的缠绵悱恻。
‘不,我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清醒。要了我吧,少桓。’
第一次她用软侬的语调叫唤出他的名手,杜少桓心旌一阵荡漾。
他用尽全力抱住她,整个身子覆在她身上,缱绻的光源如同魔幻的蛊惑,牵引着他俩激越的情愫。
衔接暗夜与曙光的方舟,悄悄潜渡至小木屋内,翻搅着教人难以抗拒的动情激素。
他俩褪去衣裳,迫切地叠拥一起,在吮吻和爱抚中竭尽全力地取悦彼此。
季筱柔悚然地睇视着伏在自己胸前壮美雄健的背脊,感受他每一个急躁的举动所带来的惊心销魂。
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他,任由他随心所欲地主宰一切。
当他一口含住她浑圆上的蓓蕾时,她几乎要惊叫出来,十指穿入他的发梢,紧紧托住他的后脑勺,努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幼稚,太无知。
和她一样忍抑不住亢奋的情绪,杜少桓口中发出如梦般的呓语,守了三十年的清规,竟在她藉酒装疯的诱引下,荡然无存。
款款摆动腰肢的她,眯着一双醉眼,发出痛楚但快乐的呻吟。
‘不,不要!’骤然的疼楚,令她陡地怵心颤然。
他却更猛烈的挺进,把所有的绸缪欢爱推向极致。
季筱柔倦极累极地摊开四肢,起伏的胸脯示明她仍不停喘促。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她忽地觉得好想哭,狠狠的大哭一场,然后,眼泪便顺着两颊潸然而下。
当杜少桓翻过身子,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乍见那片晶莹的泪光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这是后悔?’
又干又涩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声来,只能怔怔的望着他。
‘你真教我失望。’杜少桓没给她解释的机会,起身抓起床边的衣服,悍然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