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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两季,是巫丰群公司业务最繁忙的时候,公司要赚钱,一定得把握旺季好好捞上一笔。
事情一多,麻烦也多,为免下属捅出什么小纰漏,几乎每一个大案子,巫丰群都要亲自督导指挥才安心。
堡作上的压力一大,相对的,玩乐的时间便少得可怜。除了偶尔收工后自掏腰包摆个庆功宴,或许唱唱歌、或许吃吃消夜,稍稍狂欢一番,其它的休闲娱乐,简直都是看得到摸不着。
别说和他同样为了填饱荷包而密集写稿的芯美了,就连近在咫尺的joyce,他一样没时间理会,倒是joyce耐不住寂寞,时而抛抛媚眼,时而献献殷勤。时日一久,眼尖的同事们看出了端倪,耳语传遍公司,说什么joyce对经理有好感。
不过,一个郎才,一个女貌,除了那几个暗恋巫丰群的女同事会尖酸刻薄地闲言闲语以外,大部分的人倒是乐见其成尤其是阿胖、大头他们,更是烧香拜佛,祈求巫丰群快点被joyce绑死,因为只有巫丰群脱离“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行列,他们在女同事之间才有得混,否则,注定永远被他的光芒掩盖。
因此,这些自认有牵连关系的人,总不遗余力地为两人牵线。只不过,将办公室恋情公开,是巫丰群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对大家的热心总是一笑置之,对joyce是借口忙碌而若即若离。如此看在大家眼里,就像雾里看花,扑朔迷离弄不清,猜想目前大概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有静静观察后续发展,并“适时”助joyce一臂之力。
巫丰群一忙,忙到了七月左右。这段期间,只能抽空陪陪芯美,吃吃晚餐或看场电影,其余只有靠电话和电脑联络彼此的感情。他还常跟芯美开玩笑:这半年来的电信费加一加,搞不好都能买台摩托车了。
这是个闷热的星期天。
为了省电费,芯美睡了个满头大汗的午觉。醒来时,淋漓汗水濡湿了衣襟,那种黏黏稠稠宛如万蚁钻心的刺痒,逼得她得赶紧冲个热水澡。
走出浴室,肌肤上残存的水蒸气散逸,带走了酷热的暑气。用大浴巾将发丝拍到半干,瞥见chocolate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哈着热气,仿佛五体投地的姿势能让地板替它降降温。
此时的chocolate,简直就像条灰白毛毯,教芯美忍不住发噱。蹲下来摸摸它的头,芯美柔声道:“chocolate乖,明天送你去洗澡澡,顺便打打预防针,嗯?”
chocolate就像听懂了一般,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呜”地低呜一声。
到电视机前坐下,正要拿起遥控器,一旁静责的手机显示了两、三个未接电话,一个熟悉的号码,原来巫丰群在她午睡时曾找过她。
她毫不犹豫按下拨号键,这就奇了,居然连嘟嘟声都没有就直接转入语音信箱。莫非,他关机了?
没关系,如果他真有要事,一定会再打来的。
假日的电视也没特别好看,甚至让人直想打瞌睡。干脆关上电视,放片cd来听听,这时如果再泡上一杯咖啡,翻翻生活杂志,那才真是无比享受哩!
即知即行,芯美从柜中轻轻取出印有三叶草图案的小巧咖啡杯,正要往厨房走去,忽然间,悠扬的乐曲中掺入一阵突兀的音乐来自于桌上的手机。
“喂,maymay吗?”背景是嘈杂的人声和车声。
“你找我啊?”
“对啊,找了一下午。你跑到哪儿去了?为何不接手机?”
“我在家呀,大概是睡熟了没听见响声。怎么不打来我家?”
“你还好意思说,”他笑着斥道。“暂停使用!你别那么懒嘛,连电话费都不缴,还被剪线”
“唔,对喔。难怪你打不进来,嘻嘻嘻”半侧首,瞥见电话帐单还钉在墙上的软木留言板上。
“还笑!”
“好嘛,明天就去缴钱嘛!”芯美撒娇道。“可是人家刚刚打给你,还不是不通。”
“啊,你刚有打给我?对不起,我关机了。”
“为什么?你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吗?”芯美握着电话席地而坐。
“因为刚在看电影。”他突然懊悔自己说溜嘴。
“你不是在忙吗?还有时间看电影?”
“案子告一段落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嘛。本来想找你去看的,偏偏电话打不通。”
“那你跟谁去看了啊?”芯美故作轻松地问。
“joyce。”他简短地回答。
“是女的喔。”
“她是公司的总机啦,同事而已。”
“你不用解释,我对你的私生活没兴趣。”芯美说得心虚。不知怎地,心中涌上阵阵酸意,惹得她无端端一股气。“maymay,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在听你说话啊。”芯美的口气明显不悦。
“别这样嘛,不是说好各自都有交朋友的自由吗?”
“唉!你搞清楚,别自作多情,以为本姑娘在吃你的醋!”
“好啦,别说这些了。晚上找你吃饭好吗?”
“不要,我有事。”芯美想,她才不当人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可怜虫。谁说出去玩一定得他陪的?
“什么事?”
“看电影。”为免被他看出使性子,芯美随口掰了个理由,说不上理由,她今天就是不想见他。
“看什么?跟谁去啊?”
“你管这么多干嘛?”芯美开始有点没耐心。
“关心一下罢了,不要不耐烦嘛!”他不懂芯美为何听见joyce这个名字后,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难道,她真的在吃醋?但是,目前的情势,他根本无暇细想。
“我要去华纳,至于哪部电影,还没决定。”芯美冷冷地说。其实,本想要巫丰群陪她去看看“七夜怪谈”的,但一听他今天跟别人去看了电影,虽然找不到她并不完全是他的错,她就是想跟他赌气。
“我陪你去好吗?”
“不,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多了你,多了累赘。”这话当然是口是心非,芯美却尽力想让它听来真实。
“喔。”他的语气听来沮丧而失意。“但是,华纳离你那满远的耶,你知道路?”
“热死人了,戴安全帽受不了,我不想骑车”芯美无精打采应道。
难怪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面对这个刁蛮的小麻烦,只有尽量顺着她。想想还是不妥,明知得不到善意回应,他还是得表达关心。“可是,晚上了耶,你一个女孩子搭计程车趴趴走,安全吗?”
“大少爷,”她果然还是没好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钱。我坐公车,还会记车号,够安全了吧!”
“真的不要我陪?”挂电话之前,他还想再确定一次。
“sure!”芯美用极端坚决的口气逼他打退堂鼓。
原先也以为自己是随口跟他扯扯,岂料气一赌久了,若不照着去做,似乎就觉得不对劲。
于是,芯美稍稍打扮了一下,为chocolate准备了晚餐后便出门了。许久不曾自己一个人看电影了,心中就像打翻了酸甜苦辣的调味料般五味杂陈,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触,总觉得路上的行人都是张张扑克脸,各自占了街的一角孤立或独行着,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第一次搭公车到华纳,为此,芯美还特地先向路边的公车票亭买了本公车路线手册。经过稍微的舟车劳顿,她终于看见warnervillage六色的霓虹灯,在深蓝的夜空中闪烁着竣冷却炫目的光。
苞着人群进入一楼大厅,spinelli的咖啡香瞬间窜入鼻腔中,挑起芯美的品尝欲望。要不是中午没吃饭,没把握空腹喝咖啡不会胃痛,她早就三步并作两步找个位置坐下了。偏偏这时她只能过门不入,拖着龟步踅了一圈,来到burgerking门口。
怎么如此意兴阑珊呢?芯美暗暗问着自己。
哎,反正自己一个人,不需要讲究什么气氛,也没兴趣吃些什么特别的东西,随便解决就行了。思忖及此,芯美举步走近柜抬,点了鸡条、洋葱圈和可乐,端着餐盘到角落坐下,静静吃了起来
不经意望向窗外,触目所及皆是一对对手挽着手、甜蜜说笑的情侣,不知怎地,这景象,看在芯美眼里,竟成一种刺激。
好端端又是一阵莫名的怅惘。
咬下洋葱圈,发出微小的喀滋声。芯美不自主轻叹了一口气,唉,真是没救了!刚刚在电话里不是一副晚娘面孔,对人家凶巴巴,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留的吗,怎么不到两小时光景,竟有些懊恼起来,甚至还偷偷想他?!
吃完鸡条和洋葱圈,可乐还剩三分之一,只是溶了冰,淡得难以下咽。干脆丢了它,将餐盘放上回收台。抿抿嘴,她开始自我防卫地消去心中的胡思乱想
算了,是他对不起她在先,自己这种得理不饶人的态度,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嘛
既然出来看电影,就该快快乐乐的,何必为那讨厌的臭男人烦心?太不值得了。想到这里,芯美加快了脚步,往售票窗口走去,一边犹豫着该看哪一部电影。
站在售票处上方播放着电影场次时间的一排电视下,芯美迟迟无法决定。其实,最近的传播媒体上“贞子话题”持续发烧,她真的好想看看“七夜怪谈”到底是怎样的一部电影,可以如此震撼台湾人的心。
但是,她只有一个人啊!
如果看到一半害怕得发抖,旁边没人可以依靠,那可真是件惨绝人寰的事。再说,万一她的心脏并没想象中强壮,在电影院里吓到休克,却没半个认识的人,那该怎么办?
正在杞人忧天时,芯美的肩膀冷不防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直觉是挡住人家买票的路,芯美倏地弹开,回头用一种歉疚的表情说声对不起。
这下,她真的怔住了。
不会吧?阴魂不散!他居然跟到这儿来了。
未免芯美还要痴愣许久,他抢先发言:“maymay,你别火喔!华纳没规定谁才能来吧”
“你你”半天,芯美只能张大了嘴,吐出两个你字。
“我在这儿晃了一小时了,东找找、西找找,在两个售票窗口来回奔忙,还好,你终于出现了。”
听他这么说,芯美才发现他额头上泌着汗珠。低头从包包里掏出面纸,刻意平淡不露关心地说:“瞧你,像刚游完泳。喏,擦擦汗,别感冒了。”
接过面纸,他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显得喜出望外。“maymay,你愿意理我了?!”
“你猪头啊,你又没犯什么错,我干嘛发神经不理你?只是下午太热了,心上恹恹的,所以口气可能差了点”芯美随口扯了个小谎,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对joyce有些吃味。而且,就算真是对他恨得牙痒痒的,见他这么一出现,气也消了大半了。
“唔这样啊。”他用面纸将额头、下领、耳后的汗粗略拭过,接触了冷气,皮肤瞬间觉得舒爽。“那我有幸请你看场电影吗?”
“不用你请,godutch!”芯美心中还是有些疙瘩。
“小姐啊,这阵子赚了一笔,你就让我出出钱嘛!”
芯美伸手探入发根撩拨,将里头的热气散出,一边还在考虑。
“好啦好啦,我出电影票,你决定片子。”
“我想看七夜怪谈”既然有了人作伴,那是再好不过了。
“ok,”说完,他马上掏出信用卡,迎向前去。即使下午,他陪joyce也是看这部,但是,目前的情势看来,他怎么也得装作跟芯美的才是他的“处女看”
“有位置吗?”芯美好期待。
“我们两个要看,怎么样也会有啊!炳。”他捏着两张电影票在芯美眼前晃晃。“再二十分钟就开演了,走吧。”
陆陆续续鱼贯进场的人们,八成以上捧着爆米花。巫丰群问芯美要不要,她有自知之明,猜想待会里头的恐怖气氛,铁定让她什么食欲都没有,怕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闲暇吃东西?于是,她甩甩头,舍弃了最爱的爆米花。
电影一起头,那片泛着水纹的怪异黑海,加上诡谲神秘的配乐,直教芯美毛骨悚然。这当然仅是小case,接下来的,才是重点。随着情节的进行,紧绷的情绪渐次升高,空调突然也令人觉得不舒服。
好几次,芯美被吓得缩起身子,令他很是心疼,伸出手搂了搂她的肩膀。见他伸手,芯美就像得到救赎一般,紧紧抱住他的胳臂不放,仿佛这样的动作,才能给她真正的安全感。
能与她如此亲密,他觉得这部电影看得有价值。
揪着一颗无比恐惧的心,度过了难熬的一百分钟。散场时,耳边净是对电影情节的讨论,芯美和他当然也不例外。要不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芯美怕闷在心里会爆炸。
“小丰,你觉得恐怖吗?还是已经吓呆了?”她见他泰然自若的样子异于常人。
“还好啦,也没那么恐怖嘛。”他笑道。
“啊?我觉得好恐怖喔,”芯美终于有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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