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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湘在操场练习排球,她是女子排球队的队员,姗姗以前也是,因为快结婚了才退出,明湘还要参加一星期后的比赛。
姗姗今天要试婚妙,由于往返太花时间,婚礼在即,曾如又忙,因此曾如不来接姗姗放学,约好在新娘服装店碰头。
姗姗替系主任做实验笔记,几乎过了约定的时间。她跑步出去,在操场上碰见明湘:“你还要练多久?”
“大约一小时!”
“我先走了,约了曾如试结婚礼服。”
“喂!你为什幺向后园走?”
“学校后门出去,有条小林荫路,是快捷方式,淑仪说那儿一出去就是出租车站。不谈了!我非要赶紧些不可。”
“那条小径没有人走,又静。你看,天阴了,还是多走点路,由正门走吧!”
姗姗怕曾如等急,她挥着手走了。
那条小径,两边都有树,可能天阴,树林那边,灰沉沉。她跑了十几步,突然听见脚步声,她想回头,又怕,会不会是同校同学也走这条路?
上一次淑仪走这条小径,也听到脚步声,淑仪大喝一声,脚步声就没有了。不久一个女同学追上来,两人还相陪结伴。
她好希望也来个女同学陪她走。
突然后面的脚步声细碎了,加速了,她正要回头,忽然有硬物在她头上一敲,她眼前星星飞过,人便低了下去。
她痛醒过来,沙沙的声音,是什幺?落叶?她把眼睛睁开一点点一个男人的背影在她脚后一掠,怎幺?是谁?她举举右手,金表不见了,抚抚脖子,项链也不见了,她用力睁开眼,哎!浑身的痛书散在树林草地上,遇了劫匪吗?
她爬起来,发觉更多。黑白格子绒裙、粉红内裤那不都是她的?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呀!她心慌又痛劫匪、色狼她差点又晕了过去。
她振作起来不敢停留,胡乱穿上衣服,便跑回学校,惘然无主地边跑边喊:“明湘,明湘!”
明湘在操场正在准备更衣离去,听姗姗那凄厉之声,吓了一跳,带了两个同学向声音方向跑。
“明湘!”姗姗跌倒在明湘的怀里。
“珊栅,你的脸孔发白。”
“满头都是树叶。”
“她的白毛衣有多脏!”
“姗姗,”明湘焦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劫匪”
“劫匪?”明湘看她右手腕的金表。
“色狼”
“嘎,色狼,你”明湘确信她遇上劫匪,因为她右手的金表不见了;但是,色狼,可不是开玩笑。
姗姗但见群星掠过,她头一侧,不省人事。
“姗姗”
大概睡得好,睡得足,姗姗人舒服多了,她吐口气,醒过来。
“姗姗终于醒了!”
她缓缓张开眼睛,曾如坐在枕边,明湘在床尾,父母在另一端。他们都用关切的眼光望住她。
好陌生的房间:“这儿是什幺地方?”
“医院!”余太太轻声问女儿:“人觉得怎样?好点吗?”
“已经好了,妈妈,但,怎会在医院?”姗姗脑海一片空白。
“你在学校的操场晕倒了,多亏明湘,是她把你送进来,还通知了我们。”余太太柔声告诉她。
“明湘,谢谢!我现在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不行!还要多住几天!”
“为什幺?还有很多事要办,下星期就结婚了!”
“是医生要你休息,经过检验你你就是要休息。”
“检验什幺?为什幺要休息?”栅珊见曾如面色青白,她忽然停了嘴。
“你被那色魔污辱了!”
“曾如,”姗姗哭着抓住他的手:“怎幺办?”
曾如显然为这件事难过,但他开不了口。一会儿,他吃力地说:“这是意外。”
“姗姗,那树林小径又静又暗,你不应该走那条路。”余太太忍不住埋怨。
“我替教授做事,过了时,我怕曾如等得心急。我只不过想走快捷方式,料不到学校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学校治安一向好。”明湘为姗姗说话。
“你是第一个,那才糟糕!”
“别再责怪孩子!”余先生盯了妻子一眼:“她是爱害者,我们应该同情她、体谅她;况且,她做一切都为了曾如。连曾如都明白事理,你还唠叨?”
“曾如!”姗姗哭泣起来:“我太不小心,对不起你!”
“别再说了!医生要你好好休息。”曾如握紧她的手:“再激动又会晕过去。”
“姗姗,我要赶回去,否则今晚要睡后门。”明湘站起来:“明天再来看你!”
明湘走后,警察来问口供,不久,余先生夫妇也走了,曾如留下来陪姗姗。
“曾如,你好像很不开心?”
“未婚妻遇到这种事还能开心!”
姗姗担心了:“你恨我?”
“怎会?这是意外,都是我不好,我去接你下课便没事了,省那幺一点时间,令你遭遇不幸。”
“不要恨我,曾如。”姗姗求着:“以后我会好好爱你,补偿你今天的损失。”
“傻瓜,啊!吃葯了!吃过葯好好睡一觉,明天或者可以出院试婚纱。”
曾如这样说,姗姗就安心了,接过夜班护士送上来的葯丸服下,握着曾如的手睡着了。
一觉睡来,不见了曾如。她莫名其妙一阵心跳,曾如呢?
她按铃,不一会儿,护士进来,仍是昨晚夜班的那位护士。
“余小姐,你想要什幺?”
“昨晚那位先生,他”
“曾先生,是吗?半小时前,他接了家里来的电话,他听了电话后面色不好,他说会来看你,匆匆忙忙便走了!”
“他家里发生了什幺事?曾先生有没有说什幺时候再来?”
“他没有说明,但他说会再来。余小姐,现在先吃早餐吧!”
曾如早上没有来,下午也没有来。
连余先生夫妇也不见踪影。
姗姗好寂寞,好担心。
幸而明湘来了。
“咦!曾如呢?我还以为来做电灯泡!”明湘左看右看:“你今天面色好多了。”
“明湘,我好怕,曾如接了家里的电话,他回家后便没有再来。就连我爸爸妈妈也没有来。”
“两家人正在办喜事,都忙。不过曾如应该来的,这时候你需要他,我替你打个电话。”
“曾公馆!”
“请曾如听电话,我姓沙。”
“少爷不在家。”
“他什幺时候出去了?”
“下午。”
“刚出去不久,是吗?”
“是的!”
“他是不是去了医院看余小姐?”
“我不知道。”
“你们老爷、太太一定知道。”
“老爷夫人和少爷一起出去了。”
“啊!我明白,谢谢!”沙明湘一面挂上电话一面说:“曾如带他爸爸妈妈来探望你!”
“他爸、妈一向很疼我!”
“他们快来了,我替你刷刷头发!”
明湘为姗姗梳头,整理衣服。栅栅心里好甜,好感激曾家。忽然白色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余太太第一个冲前,余先生跟在后面。
姗姗的眼神在搜索曾如,但没有曾如。
余太太把一份报章递到姗姗面前,用手拍了一下:“怎会有这样的新闻?”
“妈,”姗姗很奇怪,很少看见母亲生那幺大的气:“什幺事?”
“大丑闻!”余太太不安地踱来踱去。
姗姗和明湘对望一眼,大家一起看报章。姗姗看了,微微一笑:“谁的丑闻?”
“你的!大学的校名,连医学院都登了出来。啊!还指明一年级医科女生呢,不是你还有谁?”
“我们大学医科一年级有那幺多女生,又不只是我一个。况且,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哪些女孩子才是医学院一年级学生,怎会有人知道是我?”
“别人知道不知道,这是没有关系;但,曾如知道,曾家俩老都知道。”余先生的面色很难看,他从未对姗姗这样子不“慈祥”:“我们担心的只是曾老爷知道了,一生气,会对大家不利。”
“曾如不是说过不会怪我吗?爸爸也说我是受害者,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当然,这是意外,没有人会怪你。若只是私下几个人知道,曾家俩老看在儿子和我份上,不会计较;但一旦见了报丑事扬开了,那会影响曾老的面子。他老人家最注重名誉、地位、身家清白,你的丑闻会直接影响他,如果你成了曾家儿媳妇,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爸爸,你怎可以这样说话,”姗姗委屈,眼睛发红:“就算是丑闻,也不是我闹的呀,我还不够可怜吗?”
“我倒无所谓。”余先生一摊手:“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曾老是我经济上的大靠山,若是他要退婚,我就完蛋了。”
“曾伯伯不会要求退婚的,就算他固执封建,曾如也不会不理我。”
“曾如是个孝顺子,性格懦弱,你休想他为了你放弃父母。”
“对了!”明湘在姗姗耳边说:“曾如和他的父母到现在还没有来。”
“爸爸,”姗姗问:“曾如昨晚在这儿陪我,接了家里的电话便回去了;但他告诉护士,说会再来的,现在他人影不见,又不在家,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怎幺知道?中午曾老叫管家打了个电话给我,请我和你妈今晚到曾家吃饭。我们看了报纸担心得要命,正想来找曾如,问他爸爸为什幺请客?”余先生突然叫起来:“不得了!”
“什幺事?”余太太抚住胸口:“把我吓了一跳!”
“曾老可能看了报纸,今晚我们一定少不了一顿骂。”余先生拉起太太:“还坐在这儿?快抢先请罪。”
“爸爸,如果看见曾如,叫他马上来见我。”姗姗在他们背后叫。
余先生也不理她,拉着妻子便走。
“请罪?”明湘不以为然:“谁犯了错?姓曾的蛮不讲理!”
“这一、两年,生意难做,爸爸有过几次经济困难,都是曾伯伯代为解决。”
“既然是亲家,应该互相帮助,有什幺了不起?”
“曾伯伯答应过,我和曾如结婚,美国的公司送爸爸三分之一的股份。爸爸为了莉莉和乐乐,想移民到美国。”
“美国方面已经声明,投资移民十分困难,移民先照顾美国有家人的外地居民。”明湘拿了个苹果,削皮给姗姗吃。
“曾如在美国出世,他一直拿美国护照。爸爸有女儿、女婿在美国,移民还不容易?何况又加上自己在美国有公司。”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父母那幺紧张,前途重要啊!”“唉!曾如为什幺还不来?”姗姗坐卧不安。
“不是说一家三口出去了?大概有事,每个家庭都有点事,别担心,先吃个苹果!”
“谢谢,”姗姗接过苹果:“他不来,我还是担心。”
“你寂寞是不是?你的事我没有告诉谢夫,当时他不在场,看了报纸也不知道是你。发生这样的事虽然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不过如果你怕冷清,我随便找个借口叫他来。”明湘说。
“不、不,根本是丑事,越少人知道这越好;况且你来陪我冷落了他,我已经心里不安,不要再麻烦他。”
“别说这种话,我和他还要陪伴一生一世,少见几天算得了什幺?啊!我忘了告诉你,谢夫已经接到通知,下星期五到加拿大领使馆,看看能否过那一关。”
“应该可以,过了领使馆那一关,你们大概可以准备去加拿大。唉!连唯一的好朋友也走了。”
“你和曾如也要结婚,一出医院马上要做新娘子!”
“我有点怕,你看,他到现在还没有来,家里有事,也该给我一个电话。”
明湘怕她的心全挂在曾如身上:“珊珊,你想不想知道我爸爸最近的情况?”
“他怎样了?上星期你已经说他不用睡午觉。”
“现在更好,他乘特护不在,便用电话和他的亲信、老朋友联络。大哥、大嫂、二哥,他也派人去调查,大嫂在家作恶多端,爸爸也知道。”明湘越说越兴奋:“爸爸告诉我,如果大哥和二哥在公司里规行矩步,没有什幺大错,他只教训大嫂一个人;如果大哥和二哥不忠于他,他也会狠狠地惩罚他们。”
“明湘,”姗姗拍拍她的大腿:“你快有好的日子过了。”
“是啊,所以,谢夫就算办妥出国手续,我也不会马上走。我要等结果,看看大嫂他们有怎样的下场;况且,这时候,爸爸不方便露面,也需要个人在身边为他做点事。”
“你回家吧,说不定你爸爸正在等你,他真的需要助手。”
“曾如不来,我又跑掉,留下你不好,我不放心。”
“曾如为我请了特护;而且,无论怎样,你也代替不了曾如。”
“我知道你需要的是曾如,这个人,偏偏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不见踪影了,要不要再给他打一个电话?”
“好,”姗姗突然又说:“不必了,想必我爸妈已到了曾家。明湘,你回去吧!你来看看我,也回家陪陪你爸爸,这样才可以两面兼顾。”
“可是”
“呵!”姗姗作状打了个呵欠,人往床一躺:“等曾如等待一个早上半个下午都没休息,现在我想睡一会儿。”
姗姗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明湘说了几次话,她都装作已入睡没有回音,后来明湘便走了。
明湘一走,姗姗便由床上起来,靠着胡思乱想。黄昏时,特护告诉她换医院,姗姗感到奇怪。
“谁说要换医院的?”
“公立医院有什幺好?你不怕警察、记者再来烦你?况且搬去的私家医院有彩色电视机,享受比这儿好。既然这儿的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休息,还不赶紧离开。”
“是不是曾少爷的主意?”
“是曾家哪一位的主意,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是曾家管家来为你办转院手续,听说早就想为你转院;但要得到这儿医生的批准,曾家待你真好。”
“原来他们那幺关心我。”姗姗心里很甜:“不知道还要休养多少天?星期日我要举行婚礼。”
“你精神很好,赶得及!”
“那就好,”她想起明湘:“晚上你替我打个电话到沙家。”
“走吧!车子在下面等着”
第二天,非常奇怪,曾如还是没有来,昨晚阮姑娘打电话到沙家,明湘不在。明湘不知道她搬了医院,这是没出现的原因;可是,连父母也没有来,这就奇了。
叫阮姑娘打电话,阮姑娘来回报:“曾家少爷、老爷、夫人参加喜宴,一早就出去了。余先生和余太太也不在家。”
他们大概为办喜事忙;但是,也应该来看看这位新娘子。
一直等到傍晚,姗姗正拿起电话想打电话回家,阮姑娘一手抢过电话,但却柔声说:“你快躺下来,有什幺事吩咐我做!”
“我要打电话给我父母。”
“他们出去了。”
“这时候也应该回家。”
“你是来这儿休养,不是来劳神的,讲电话是要很劳神的。”她一边低下头拉掉插头一边捧起电话:“不用费心,我一定替你找到他们。”
“阮姑娘!”
“那特护也不理她,捧了电话走出去。
整整一天,没有人去探望过姗姗。姗姗心里好难过,也怀疑,过去曾如一天看不见她都会来两、三次电话;如今她出了事,曾如整整两天没消息。
弟妹小,妈妈虽然是比较疼莉莉和乐乐;但也十分关心姗姗,她不是个把女儿扔下不理可以心安理得的母亲。
还有她爸爸,他一点都不像后父。
他比妻子更关心姗姗,对姗姗比对自己的儿女还要好,见了面总是笑咪咪的问姗姗:“零用钱还够不够?”
这几年来,特别上预科,姗姗喜欢后父比母亲多,因为他开通明事理。
她已接受他,不把他当后父看待。
妈妈可以不来,曾家两老更可以不来,曾如和爸爸不可能不来。
这一天好长好长,时间过得很慢,也很难过。
阮姑娘一直守住她,但电话一拿走,除了吃葯和一天三顿,阮姑娘便人影不见。姗姗连个诉苦对象也没有,只有一双眼睛盯在三面白墙上。
一天终于过去了,早上是又闷又愁又无聊,姗姗的心难过得要命,也很苦。但姗姗从小到大,无论遇上任何事,都没有哭泣的习惯,她是不是很坚强?很受得起风浪?忍得住痛苦?她不知道,她甚至不了解自己。
阮姑娘送午餐来的时候,姗姗对她说:“我的身体已经很好,我要回家。”
“好的,明天早上医生来看你,我告诉医生。”
“刚才在走廊散步,碰见医生,他说我随时可以出院。”
“是吗?那等你吃过午餐,我给你电召部出租车。”
“什幺?”姗姗望住她,她倒爽快,但她只是个特护。
“你不是要回家吗?叫部车送你回去,总不能要你坐公共巴土。”她的表情令人看了心里冒火:“就算你身体没有病,心理病总有,对病人不能太残忍。”
“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请我妈妈来一次,医院的账和你”“全部的医葯费由曾家负责,我也是曾家聘请,你要留要走都不必为钱担心。”她双手交抱在胸前,她一直都用不屑的态度看姗姗。
“叫我母亲来接我回家,自粕以吧!”姗姗不想和她计较,若要计较,也轮不到她。
“可以。”她走出去。
姗姗吐了一口气,她总算自由了。
回家第一件事,要母亲解释为什幺几天不来看她。然后去找曾如是的,曾如,以前母亲叫他“黏贴胶布”的。她去哪,他跟到哪,和明湘喝杯茶,她到发型屋修发尾他都跟着。怎能几天不来见她,别是出了什幺事大家不敢来通知她吧?别是相思死了吧?
她突然好想念、好想念曾如。
阮姑娘进来:“电话打过了!”
“我妈什幺时候来接我?”
“她不来了,还拜托我替你叫部出租车。她真客气,我份内事嘛!”
“我妈妈不来?怎幺会?”姗姗瞪大眼:“进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我参加排球比赛,爸爸、妈妈都来捧场。”
“唉!今非昔比了!”阮姑娘给她倒杯水。
“不可能,我从小到大,伤风咳嗽都没有。”姗姗抗议:“我出院那幺大件事,她竟然叫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她不会来,这是事实。”
“她不来,也应该派辆车来,家里又不是没有司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阮姑娘摇一下头:“你的午餐吃完没有?”
“这个时候我还吃得下东西?”
“吃不下就别吃了,唉!在家千日好,快换衣服回家吧。”阮姑娘说着就把餐盆拿走。
姗姗下床收拾东西,可是她除了一套衣服、一双皮鞋、一个钱包几本书,连个热水瓶也没有。曾如给她买的苹果,阮姑娘早一个、晚一个已经吃光了。哎!哪有这样寒酸的病人?就因为这样,阮姑娘一直看不起她吧?
她拿了衣服正要出去更衣,门推开,姗姗还以为阮姑娘催促她快点离去。
“我终于找到了。”明湘呼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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