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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匆匆的踏进尚书府邸,惊愕的发现府里内外笼罩着一片哀恸的气氛,恐惧感袭上巧云的心头,同时也重重震撼了莫雪儿。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真是菩萨保佑!”王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从厅里走出来“老爷嘴里还一直叨念着你呢!”
“王婶,这是怎么回事?老爷人呢?”巧云急急的喊。
“老爷还躺在房里,怕是不行了,卿夫人和三位小姐全守着他。”
原本呆愣一旁的莫雪儿一听完奶娘的话只觉得耳边雷声隆隆,几乎昏厥过去。
春绿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小姐,你要振作啊!”“爹怎么会”莫雪儿伤心欲绝的痛喊。
她抛下春绿一群人,跌跌撞撞跑进莫劭捷的房间,惊见房内站满了人。
“雪儿?是不是雪儿回来了?”莫劭捷气若游丝,衰弱的举起一只手问道。
“爹!是女儿回来探望您了!”她赶紧扑了过去,跪在床沿边紧紧握住案亲消瘦的手掌。
“真是你回来了”莫劭捷微笑着,眼角泛着泪光。
“是雪儿回来了。”莫雪儿泣不成声的轻喊“是女儿不孝!不曾回来看您。”顿了顿,她含泪转望一旁的卿夫人,哽咽问道:“卿姨娘,爹他怎么会这样的?”
卿夫人嫌恶的睨了莫雪儿一眼,冷言冷语的应道:“人老啦!身子骨当然不中用了,才受了点风寒就病了,也给他吃了不少名贵药材,偏偏一点起色都没有,看来是拖不久了。”
“夫人!你怎么这么说话?”春绿在一旁看不过去,对卿夫人顶了一句。
“死丫头!谁让你跟我这么说话的?”卿大人恶狠狠赏春绿一耳光,打完了还尖酸讽刺的说:“别以为你家小姐嫁去将军府就有靠山啦,哼!谁不知道她一点也不得宠,人家龙将军纳妾一事早就传开了,改明儿起你家小姐就得独守空闺一辈子,还由得你这小丫头在这儿耀武扬威?”
“住口!”莫劭捷气极攻心,痛苦的指着卿夫人,骂道:“你你这歹毒的女人!是不是巴望我早点死啊?”
“老爷!你怎么这么说我?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呀!”
“滚!”莫劭捷拿起床边的一只花瓶就往卿夫人的脚边砸去。
“老爷!”卿夫人惊骇的闪开。
“滚!听见了没有!全部都给我滚出去!”莫劭捷气急败坏的跌回床上“房里有雪儿陪着我就够了。”
“爹,您先别动气,别动气啊!”莫雪儿急急安抚父亲又转向春绿道:“你们都下去吧!”
“哼!”卿夫人冷嗤一声,一甩头,故意大声对着女儿们说:“都听见了没有?人家只要留下嫡亲的女儿,你们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只会让人嫌碍眼,还不快走!谁教你们全是偏房生的!”卿夫人说完后便领着女儿们走出房门,而年仅四岁的小女儿莫恭儿掉头走了回来,小手里握着一支木簪子。
“雪儿姊姊。”小抱儿轻拍了下莫雪儿的背。
“恭儿,什么事?”莫雪儿望着妹妹红扑扑的小脸。
“给你。”小抱儿将手中的木簪交给久未见面的大姊。“这个是刚才从爹爹的枕边落下的。”她用食指点了点莫雪儿手中的木簪,甜甜的说:“会放在枕边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喔!像我舍不得吃的糖葫芦也会放在枕边,但老是被奶娘骂。”
小抱儿说完蹦蹦跳跳的跟上了母亲与姊姊们。
“爹,这木簪?”那是一支姑娘用的发簪,手工相当精致。
莫劭捷凝望着女儿手中的发簪,眼眶盈满了泪水“那是你亲娘最喜爱的发簪,也是我送给你娘的定情之物,自从双儿离开我之后,我一直都留在身边,见着它就当见着了你娘。”
闻言,莫雪儿眼中泛着泪光“娘若地下有知,爹思念她至深,也感到安慰了。”
莫劭捷虚弱的摇着头,深深凝视着她说:“不!你娘并没有死,是爹骗了你。”
“您说娘她还在人间?”莫雪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眸。
“或许还活着吧。”莫劭捷蹙着眉有些不确定“双儿生下你之后便被她的族人带走,这几年我不是没找寻过她,只是咳咳”莫劭捷痛苦的咳出一摊血来,莫雪儿见了肝胆俱裂。
“爹,您别再说话!我去叫大夫来,我这就去!”她说完就要往外跑。
“雪儿!”莫劭捷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不让她走。“来不及了,爹的身子爹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就快撑不住了,只愿在死之前能够让爹再好好看看你,可以吗?”
他万般怜惜的轻抚女儿的脸庞。
“雪儿跟你娘长得好像呀!一样的金眸和一身赛雪的肌肤,只可惜我没将你看顾好,让你染上恶疾,毁了你一生的幸福。”
“没的事。”她擒着满满的泪水,摇头道:“女儿很幸福,外头的传言全是谬误,龙将军他他其实待女儿极好。”
“是吗?那么爹就放心了。”莫劭捷两眼无神凝望着上方喃喃说着“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你娘,替爹告诉她我一直深爱着她,到到死都”他的话末说完,掌心已由莫雪儿的脸上滑落,眼角溢出最后一滴泪水,含恨的与世长辞。
“不!”莫雪儿痛彻心扉的哭声回荡在尚书府,久久不散
今晨龙昊天与一群参军们在议事厅里商议军要,结果一向行事严谨、自我要求甚高的龙昊天完全没把思绪放在议事上,对于属下的建言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应着,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唉!龙昊天拧眉轻叹一声。他从来不曾如此心神不宁过,是为了她吗?
昨日傍晚去了一趟牢房,见她蜷曲着身子哭着喊冷,他感觉犹如万箭穿心,已命人为她多加一床铺被了,不知她现在暖和些了没有?
“将军,属下认为若由右翼军队以泅水进攻方可救援,你意下如何?”
对于参军的提议龙昊天充耳不闻,众参军以为他有更好的战笠觠现下正绞尽脑汁思索切觠随即有默契的安静等待。
半晌,龙昊天终于发现周遭实在安静得过分,随口一问“你们都无异议了?”
“就等着你说呢。”柯定邦斜觑了上司一眼,调侃的道。
“啊?”龙昊天不解的抬头看了柯定邦一眼,在他的眼神中发觉自己闪神了,俊脸一热,装咳了几声道:“呃,各位同僚今日建言本将需要再三琢磨,烦请各位静候再传吧。”
“是,属下告退。”
在送走众人之后,一名神色惶恐的奴仆急往议事厅奔来,柯定邦见状又折了回来。
说实在的,他简直是好奇死了,他从未看过一向律己甚严的龙昊天有心神紊乱的时候,才刚想到这儿,厅内遽然传出一声怒吼,他心一凛,大步迈进议事厅。
刚踏进门,柯定邦就后悔了,他惊讶的看着“陈尸”在门边已经被劈成两半的红桧木桌。他淡瞥了龙昊天一眼,见他全身微颤,那张俊脸说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手里还紧捏着一张纸。
柯定邦并不打算直接询问龙昊天,他动手把桌子移开,拉出躲在里头,全身颤抖得如风中枯叶的小厮。
“来,别怕,告诉我,你们家少爷怎么啦?”
柯定邦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让小厮胆放大了点,怯怯的开口。
“今今早我去牢房替少夫人送早膳,结果少夫人与春绿姑娘都不见踪影,牢门外的侍卫全昏倒在地,我心下一慌,想去给管门禁的颜护卫通报一声,没没想到颜护卫被人卸下一臂,浑身是血倒卧在府侧门不远处,身边留了一封信,指名是给少爷的,接着呃后来”
“好了,说到这儿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柯定邦这一旬迟来的话,听在小厮的耳里如获特赦,他二话不说立即夺门而出。
“瞧瞧!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吓成这副德行。”柯定邦摇摇头,难道这头狂狮就不能学学他?看他多温柔、多和气呀!
“这叫慕容扬的男人,你知道他是哪一门路的?”龙昊天将手中的信函丢给他。
“慕容扬?”他与慕容扬虽非旧识倒也有所闻,慕容扬不只在京城有着响叮当商业钜子的名号,就连远在北方也四处可见有关于他冷枫堡所出的买卖。“好像是个商人吧,和朝廷之间有点关系,他怎么啦?”
“他该死的掳走我的妻子!”
万籁俱寂的午夜,莫雪儿独上冷枫堡城楼,静坐一隅,俯瞰宽广的天地,感慨无涯天地竟无她容身之处,信手的解下面纱,阖眼深吸了口气,冰凉的寒气让她心情稍稍沉静下来。
“小姐这般失魂的模样有多久了?她怎么瘦成这样?春绿丫头,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大腹便便的巧云忍不住数落身后低着头的春绿,满腹的牢骚、疑问、心疼,在见着许久未见的小姐后一举爆发。
“这还不是得怪那个冷血将军。”春绿扁嘴回话,在她尊如亲姊的巧云面前,她是大气都不敢稍喘。
“冷血?”巧云讶异的觑了她一眼“姑爷?”她们讲的是同一个人吗?
“得了!”春绿忍不住冷嗤道:“就甭叫得这样好听了,他哪里是咱们姑爷,不如先问问他有没有把咱们小姐当妻子再说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说话?”
“那还怎么说?”一想到要替莫雪儿抱不平,她的嗓门也就大起来“你那个“姑爷”都要杀小姐了,怎么可能还会担心她?”
“你是说那个杀手是龙将军教唆的?”巧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以为呢?”想到那时的危险,春绿仍是心有余悸。“那个屠夫自个儿都承认了。”
“我不信。”她不是没见过龙昊天,他那样一个处事光明磊落的男人不会是个暗地杀妻之人。“如果是将军被人诬陷了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好。”春绿一手遥指着静坐一隅的莫雪儿道:“若龙将军真是被人诬陷的,那小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告诉你,是他打的,是我亲眼目睹的还会有假?”
“可”十年前,龙昊天的确是信誓旦旦愿娶小姐为妻的啊!诚挚誓约到如今还言犹在耳,她相信那样真挚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巧云暗暗下了个决定。
清晨时分,春录起了一个大旱,虽然昨夜在回房歇下前,巧云曾告诉她,堡里有许多灵巧的婢女可供莫雪儿差遣,要她这几天多休息些,可她这个人平常劳动惯了,教她吃饱闲闲没事做,她会浑身都不对劲。
她决定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活动活动一下筋骨,免得生锈了。
想着想着,她来到莫雪儿暂时居住的香园,香园是冷枫堡左侧最外围的院落,登高远眺时可见碉堡的护城河与入口,左侧则是一大片山峰高耸林立,山上有几座亭子点缀其切觠让整个画面更显得宁静。
冷枫堡虽称冷枫却一点也不冷,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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