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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在我的心中,他们比你们这些当差的还高尚;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哪伯我身在王府一年、十年,也改变不了我对他们的爱。’
一切的真相随着她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了,狄无尘霎时只觉得万念俱灰。
‘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贺家的抢案是我策画的,那群你所谓的贼人也是我接应的。’
‘住口!你还执迷不悟!’
‘我根本就不后悔,信不信随你,反正我逃不掉,不过你休想逼我供出人名,要不然’
‘不然你会死,用簪子吗?死你一人保全那些混蛋?朱清黎,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狄无尘苦涩地笑起来。
‘我宁可什么都不是。’她悲哀地摇头。‘生命的价值重过一切,这是卜家的信条,我不过是实践。’
‘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想?交出那些人,你还是可以’
她打断他。‘所谓的生命,并不单单是指我自己的,还有别人。’
‘你就这么自甘堕落、就这么’
啪!那个巴掌又重又响,狠狠地、快速地,几乎是带着恨意掴上狄无尘的脸。
‘不准你这样侮辱我,你可以骂我不识好歹,但不准说我自甘堕落!我在卜家过得有情有义、抬头挺胸,这件事早在我十三岁入山那年就注定了!我侯浣浣身是卜家寨的人,死也不悔,我没有错!狄无尘,你以为你是谁?是神?可以左右他人的命运!’
‘不要再提那个名字!你叫朱清黎!你姓朱,你叫朱清黎!你是九王爷的女儿,该死的!我讨厌忘本的人!你明明是皇族的人,就算卜山把你养大,但那终究不是个好地方,你不能把你的忠诚栘一点点到这边来吗?你一定要把事情逼到这步田地吗?’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在这种情况下,没再动手打她,真是奇迹!
他开始摇她,摇得她晕头转向,摇得她几乎要散了,摇得地眼泪失控地落下来。
‘那是个谎话,我要是真的姓朱,会不择手段地逃走吗?你以为我为何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阿娘!我姓侯,是因为我爹姓侯。十年前,九王爷拆散了我的家,带走了我娘;十年后,我来看看娘,却被王爷一个谎话强行留下,你怪我逼得过火,那么,谁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娘人已经赔给他了,我跟那个九王爷本来就非亲非故的;他爱施恩,尽管找别人去狄无尘想起她曾说的那些话,终于恍然明白。
原来在九王爷和兰夫人之间,有这样一段往事。震愕间,狄无尘接受了这些话。
‘无尘,我从来就不认为贺家那件事做错了。从策画到动手,既使我顶着堂堂九王爷的女儿身分,我也不后悔。’
‘喀啦’一声,横亘在两人间的檀木圆桌四脚俱断,桌面也散得四分五裂。
‘你以为我会跟老二一样糊涂?’
打碎那张桌子后,狄无尘的力量仿佛也脱尽了,他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你不是天豪,我也不是唐璨。’她悲哀地盯着他。
‘那你要我怎么样?要我明明知道事实,却昧着良心放你走?’
‘我不会走的,我只求你放过红蔓,你知道她是真的无辜,错的是我,不干她的事。’
‘不可能!’
‘无尘,我只求你这件事。’她的脸颊开始发疼,眼眶发热。
‘我做不到,你不要逼我。’他恼恨地瞪着她,恨她怎么能不在乎地跟他讨论另外一个人。他爱她呀!那种程度不下于天豪对唐璨;放与不放,她知不知道这个抉择从知道真相后,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撕成两半!
她说得好,他不是天豪,他从小到大的坚定个性,是无法为爱抛诸一切的;而她也不是唐璨,她有牵挂,在卜家和他之间,她早就定出轻重。
而且,她决定牺牲自己的做法,居然是最令他受不了的。
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吗?
‘你要卜家,还是要我?’突然地,他揪起了她。
她的脸色僵冷,这是昨晚用热情拥抱她、用爱情体贴她的男人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似乎未曾谋面,她感觉她的人正寸寸往下沉,仿佛跌入无底洞。然而,她的心却还努力地想挽回什么。
‘我两个都要。’她咬牙回答。
‘两个都要!炳!’他沧凉地笑起来,大声吼着她真正认同的名字。‘侯浣浣!
看来,你不光对钱贪心;我现在才认清,你对一切都很贪心。两个都要?你以为你是谁?哈!我不准,我不准你两个都要,你只能有一个选择,是我?还是卜家?’
‘我要你,也要卜家。’她还是相同的回答。
‘不行!有我就不准有卜家。’他咆哮出声。‘我再问一遍,你要卜家,还是要我?’
‘这不公平、不公平!卜家寨是我的根,你是我的丈夫,你凭什么斩断我和卜家的关系?我拒绝选择,这不公平!’她痛恨地嚷起来。
‘你不选,可以,我替你决定!’他捏住她的手腕,那手劲再也没有以往的小心翼翼,她的腕骨传来一阵椎心的痛。‘很简单,你选择了我,所以,把卜家寨的人交出来!’
他真的要逼她,眼泪不争气地冒出眼眶,侯浣浣死命摇头。
‘把卜家寨的人交出来?’他咆哮。
‘你真的要逼我?’眼泪惊恐地跌下来。她咬着牙,开始麻痹自己的感觉。‘好,我要卜家寨!狄无尘,你听到了,我要卜家寨。’
他的眼神,冷如冰封。
‘我要卜家寨!你听清楚了,是你逼我选择的,是你逼我的。’她哭叫着。
‘很好!那么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在乎你。’好久以后,他才吐出这句话。
侯浣浣跌坐在地上,她紧紧捏着衣襟;这一刻,她的心完全被撕裂了。
‘无所谓,我会留下来的,只要你放红蔓走。’她讶异自己还能开口说话。
‘你干脆求我放你走,不是更快?’
‘我不会这么做。’她喃喃呢语,走了过去,轻轻地、柔柔地,指间抚过他的脸。‘我爱你,无尘。如果你放我走,我会轻视你的,我爱的就是这样坚定不栘的你;笑我傻吧!我不在乎!让红蔓离开,我留下来。’
他真的就要相信她了,那泛着泪光的眼眸那样凄柔、妩媚,充满男人无法拒绝的恳求。他真的就要相信它了,为她那句我爱你!
‘不!’他野蛮地吼叫,痹篇她的手。‘你不爱我,你只爱你的卜家寨,我明白的,不要骗我,你已经耍了我一次,我不会相信你的,你是个骗子!’
‘无尘!’她还想解释什么,却看到他用力地摔上门。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心痛地哽咽着,泪水沿着脸颊潸潸而下。
‘即安,我要你帮个小忙!’
‘帮忙?’他挑挑眉,先行确定了她没有说笑的意味。
话说得也是,这时候还有谁有心情开玩笑?大哥已经整整一个下午锁在房里没吭声,而她的眼眶,甚至还是红肿肿的。显然,他们没有吵出个结论。
‘老大要我守在这儿,嫂子,帮忙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可别太为难我。’
她开门见山,倒也不罗嗦。‘我要你把清秋楼里的那对姐妹带走。’
没有回答,反应她的是冯即安的张口结舌;整整一分钟,他就这么瞪着她看,好像她说了什么荒谬无比的神话故事。
这是个‘小’忙吗?有没有搞错?要他放走人犯,居然是帮个‘小’忙!
‘别像个白痴—样瞪着我,要还是不要?’她恼怒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