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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美。”飘舞黯然地低下头。
“是很美。对了,我来上班的时候,那些雪似乎都融光了,有些花在后园那儿都开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可是我的身子”因为流产,飘舞流失了太多体力,近来,恢复了一些,却还无法自己下床走动。
梳好飘舞一头长发,护士为她结上一条缎带。“没关系的,我用轮椅推你呀!不然,你老是闷在房里也不好。”
想了一下,飘舞露出笑容,颔首道:“嗯,麻烦你了。”
去外面,势必会见到朔云!飘舞就是有此预感。
原是她最爱的男人,她却害怕面对他,任凭心中思念吞蚀着她,她也狠心地忽略那难受的痛苦。再见他,未必是坏事,毕竟,要分手也得有句“再见”更遑论她和朔云间,那条斩不断的牵绊纵然爱他,她也要忘了这令她心伤的爱,并亲手结束它!?
坐在轮椅上,飘舞可以清楚地听到旁人开心的欢笑,以及孩童的嬉闹声、阳光的和煦,教她不自觉地微笑。
“飘舞小姐,你笑起来很漂亮呢,你以后要常保持笑容才行呢!”护士推着她来到一处树荫下。
对于护士发自内心的赞美,飘舞仅是以笑回应。
拉下卷起的袖子,护士体贴地为她盖好腿上的毛毯。
“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帮你拿件外套,好吗?”
飘舞抿唇沉思了下,手指紧紧地抓着毛毯,仍然温柔可人地微笑道:“嗯,麻烦你了。”
护士点点头,整理好飘舞稍乱的发梢,便安心离去。
朔云是放过她了吗?不,他怎么可能会当她正沉溺于朔云身上时,她却不知,她终日难以面对的男人,已坐在她跟前伸手可及处。
看着飘舞深锁眉头的模样,朔云可以感到心中的怜惜无限涌出,那是为她,一个爱他至深的痴情女人。
一头超过腰部的长发,是她为爱他而蓄留至今的。
可是,美丽容颜却也因为爱他,失去了其中闪耀光芒的黑宝石,为他变得憔悴,她的一切,都是为他天晓得,在他见到她身上插满管子,靠氧气罩维持呼吸的样子,他才赫然发现他无法失去飘舞!
那感觉瞬间传遍他全身,也告诉了他,为何他会一再伤她,而她从纽约消失后,他那无来由的怒气因何而生。
朔云以指轻轻触上了她的肌肤,却令飘舞像只饱受惊吓的狗儿一般,抓着毛毯,恐惧地转着她那茫然的眼睛。
“是谁?是晓依?是佛瑞?还是朔云”
收回手,朔云用手覆上飘舞颤抖的拳头。“朔云!”
宛如受到了电击,飘舞抽回自己的手,笨拙地弄着轮椅,希望能离他远些,但似乎是徒劳无功。
“放开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飘舞无措地撇过脸。“你的世界在纽约,日本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里太多你讨厌的黄种人。”
“纽约才是你的最终归属。”松了手,朔云蹲到了飘舞身前。
闻言“背叛者”三个字,又清晰地浮现飘舞脑海。
“不、我不要回纽约,我求你,放了我!”飘舞不后悔爱他,她后悔的是,为何她要爱得那么深。
“我不会放了你,告诉我,我放了你,有什么好处?”惯性的邪佞,又不由自主地藏于朔云的言语之中。
“我失去了所有,我的心在你身上,我的爱你弃之不顾,我的孩子被你的绝情与残忍所杀,对于这样的我,你还期望我能如昔一样爱你吗?”
“为什么?你忘了自己的誓言,于此,你没有话要为自己辩解吗?”朔云只想知道,他真伤她那么重?
“说什么?我的话,你会听吗?”飘舞相信,他没变。若他不再邪恶,那他该留心到,她的手拚命地抖着。
“ok,那孩子呢?你为了他,居然试图挑战我的怒火?”
抬起泪水满溢的眼眶,那是种为人母的悲哀。“是的,我有那份勇气,那是孩子赐给我的。”飘舞哽咽地续道:“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分成两半,那么我的生命,是属于你和孩子的,你的那一半,在我决心离开时,已死去;当我以那孩子为支柱,你却又毁了他,我再没有力气了。”
“我真的伤你那么深”朔云执着她的手。“对不起。”
飘舞激动地挥掉朔云的手,畏惧地推着轮椅,偏偏轮椅就是不动,而由于施力太大,轮椅应声倒地飘舞在轮椅重重地倒到地上之际,依然挣扎着要撑起孱弱的身子。“求你,别再对我施展你的温柔!”
抓住她的双腕,朔云心疼地拥她入怀。“飘舞、飘舞!”
慢慢平静下心,飘舞咬着下唇。“你的温柔,会令我产生依赖的心,总教我忘记,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真令你这么害怕?”朔云语带失落地问。
飘舞睁大了眼,开始怀疑是否她在做梦。不是因朔云的话太过奇怪,而是,言词之中,竟含着一丝丝的心痛?一定是她疯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朔云是不会心痛的,他只会令别人为他心痛。
“够了,你别再问下去,那仅仅会使我更伤心罢了!”眼睛的失明,加深了飘舞的恐惧,无助地在空中挥掉他扶着她的手。“我不想见到你,你快走。”
“跟我回纽约。”朔云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她的日子。
“为什么你总是这般独裁?那个伤心地,你为何非得逼我回去?我付出的不够多吗?
不足以让我离开你吗?”
“够!但我不放手,你是我的。”朔云占有性地道。
“我不是你的,从我毅然离开纽约开始,当我成了你心中的背叛者,我就不再是你的女奴。”飘舞环住自己腹部,泪水滴至手背。“我是个母亲,一个原本期待孩子的母亲。”
是朔云毁了她安稳的世界!
“你能再度拥有孩子的,何必挂念这一个”
“你不懂!那孩子有着我一半的爱,他不是过眼云烟,他是真的存在于我的肚子里,他陪了我五个多月”
“别想这个了,跟我回纽约去吧。”朔云抚上她的颊。
“不,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束缚着我?”
“你怎能如此肯定?”朔云拉过她的一只手,摊开她的掌朔云在她粉嫩的掌心中写下迟来的心意,一笔一划,都教飘舞屏息以待,直至他写了最后一个字,她有了反应“你骗我,这是假的,你是在骗我!”他怎能这样做?在她决心不再爱他的同时,他却告诉她这要她如何接受?
“你为什么不信呢?”朔云倍受刺伤地蹙牢了浓眉。
“你之前伤我太多、太重,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不知该喜还是该恨朔云,我该恨你的。”
一再刺伤她、间接害死她的孩子、出言污辱她在对她做尽残忍的事后,他居然才跟她说轻搂她入怀里,朔云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无法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我在爱情中,是个懦夫。”
“朔云”他的口吻是那么沉重,教她不忍。
“嘘,听我说。”靠在她的发丝间,朔云搂紧了她。“我从来都不明白,爱是什么。自我出生,我的父母就是我记忆中的恩爱夫妻,可是,在我母亲死了的那一天,我才知道,爱一个人,若不能保护她,一切都是白费。”
闭上蓝眸,他回到了记忆里。“所以我恨我父亲,恨他为什么爱我母亲,却无法保护她的安全。因此,我不再对任何人动感情,以戏弄别人为乐,直到你出现我异常地逼一个人许下终生诺言,要你就这样守着,我以此不断伤害着你,却又放不了你,我一直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你走了,我开始变得不像自己,没了理智。”
“你不敢爱人,是因为你怕保护不了自己所爱,对不对?”飘舞流着泪,呜咽地道。
“可能吧!在我找到你的时候,我很高兴,可是心里的那番警惕一再地提醒着我:别踏上我父亲的后尘。当愤怒又以迅雷的速度侵蚀了理智,我才会一再的伤你。”像是怕她会不见,朔云加重手臂的力量。“当我看见你不省人事地躺在病房里,我的心被冰雪所覆盖,差些忘了该怎么呼吸尤其是得知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没有一丝不悦,反倒自责。”
“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瞒着你。”飘舞无法怪他,何况,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朔云亲匿地偎再飘舞耳旁,宠溺的笑着。“你的爱会令人上瘾,享受着它,如果没了你的爱,会是种折磨。”他让她坐进了怀中。
自然地被他抱着,飘舞试探性地问:“你还恨爸吗?”
朔云顿时沉默无语,他的思绪缠绕成了一圈。他该原谅那个爱母亲至深的父亲吗?
朔云迷惘地想。
冷不防,飘舞握着他的手。“他是你的父亲,父子没有隔夜仇,他都逝世了,你何必再为这事牵肠挂肚呢?”
“我不知道,或许我以后会原谅他吧!”
“是吗?”飘舞拭去所有泪痕,逸出最美的笑。“朔云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娇柔地道。
“为什么不行?别忘了,是你的朋友易晓依取消领养关系的,现在你已不是我的妹妹,难道还要叫我“哥哥”吗?”有时候飘舞偶尔的天真,会给朔云一些乐趣。
“那,朔云,你能不能告诉我,爸叔叔有多爱阿姨?”
朔云卷起一撮她的柔丝。“你晓不晓得,你成为艾克斯家养女,真正的主因?”他的父亲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嗯,叔叔说我和阿姨长得很像。”容貌,改变她的一生。
“没错,这事,等我们上了飞机再说,好不好?”
“飞机?”飘舞诧异地昂高首,用无光的黑眸问着朔云。
“别这么惊讶,你别忘了,日本不是你该在的地方,你该在的地方,是纽约。”朔云迳自抱起了飘舞。
飘舞迫于无奈,只能紧紧地攀着朔云。“我们现在就走,那晓依和佛瑞怎么办?我们不能一声不响的就走呀!”
“你放心,我已托人拿了张纸条给他们。”朔云早知飘舞会有此顾虑,事先就准备好了纸条“通知”他们。
飘舞安心地靠上朔云的肩,她,要回家了!
即使他没说出口,此刻的她,也能明了他是真的爱她!?
晓依与佛瑞又来到飘舞的病房前,扭开门,只见到一名护士正在整理着过去几天,飘舞所睡过的床铺,房内见不着飘舞!
易晓依不悦地上前质问那名护士。“飘舞呢?”
护士放下手中的被单,笑容可掬地道:“飘舞小姐已经出院了,朔云先生要我转告两位,他将飘舞小姐带回纽约了,他说,请两位别担心,他不会再伤害飘舞小姐了。”
“什么?”那个死家伙,带走飘舞了!晓依抓狂地猛捶着一旁无辜的墙壁,边骂:“可恶、可恶、死家伙,死朔云”相对于晓依的怒气,佛瑞倒是挺平心静气的。
“请问,朔云他还有说些什么吗?”佛瑞绅士地问道。
那名护士脸红了红,立即自口袋中拿出一朵玫瑰花。
“朔云先生说,他对飘舞小姐,就像这朵红玫瑰。”她把花交给佛瑞,微笑道:“他说,这样你就会明白了。”
望着手中玫瑰,佛瑞登时了解了朔云的意思。
红色玫瑰,就代表了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