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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怕。”说不上来的不安,仿佛他随时都会消失在自己面前,柳见纯用尽气力的揪住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无视其他观众把他们也当成了展览文物。
怕?诸葛御阳无言的轻抚她的长发。
二十三年前“怕”这个字使他丧失了记忆,而这二十三年来,他不懂“怕”字怎么写,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死过了一次。
“答应我,御阳!”柳见纯忽然自他怀中抬头,那双含泪的眼睛写着坚定和要求“答应我,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你要一辈子和我生活在一起,答应我。”
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诸葛御阳定定注视她急切要索承诺的眼神。照理说,他不该有所迟疑,然而那短短的几个字却在脑海中回荡再回荡,怎么也到不了他嘴边。
“怎么?”她眼中的恐惧更甚“你说不出口?”
“我”
好不容易开口,一阵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两人。柳见纯咽下心中的哽咽,自皮包里掏出行动电话,不消说,一定是她老爹打来问情况的。
“喂?喂”因展览的铜铁干扰而产生杂讯,柳见纯皱了皱眉,对诸葛御阳比了个到外头听电话的手势,随即往后退出会场。
“我在这儿等你!”他回了个手势,望着身着粉色套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高大的身子随即转向走道的转角,重新审视竹节衣旁摆置的铜镜满布岁月的尘埃,旁边的纹饰像龙又像蛇,磨光的镜面似清晰又非十分清楚的映照出他俊朗的面孔。
不是想照镜子,而方才的走马看花间,一晃眼,他似乎看见铜镜里浮现一张艳丽女子的面孔,不是幻觉,也不是折射,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正如同他对这些不可能的蒙朝出土文物的感受。
是!他骗了见纯,说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事实上,在他走进这座展览会场时,便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来自这不可能的蒙朝。
而这面铜镜他微眯那双蓝紫色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搜寻他眼底方才留下的影像。
没有!足足两分钟,镜子里还是只有他自己的脸孔。
诸葛御阳在心中叹了口气,往后倒退一步,顶上天窗透射的一束阳光,刚好以一种特异切角的角度直射铜镜,刺得他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的同时,铜镜在闪动的光烁间,迅速的飞掠人眼几乎捕捉不住的超速画面。
瞳孔强烈的收缩间,他仍清清楚楚的看见那片光烁:一名神色惊惶、满身是血的贵妇将尚是年幻的他,塞藏在一个黑漆漆不见光亮的金属仪器里,跟着是一片天旋地转,炫得他脑袋剧痛,然后却是那名艳丽女子的面容,陌生的又好像熟悉的
陌生、熟悉的刺目的光线仿佛在割锯他的瞳孔,一连串的臆想猜测更令他的脑子剧烈疼痛起来,冷汗更冒出他紧皱的眉宇之间。
“啊”放声尖吼的抱住脑袋,诸葛御阳眼前仍闪过一片黑,魁伟的身子一阵颠踣,摇晃的在众人尖叫声中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