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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台雅族开始一连串的庆典活动。
阿珍很高兴卫洛青和灵婕一块找她探访仙洞,但是灵捷为了避免她落赞,特别问过堂哥要不要去?谁知他的语气粗暴且一口否定堂妹的提议,似乎在呕谁的气一样。
灵婕不怪堂哥心情恶劣,若换她是维明哥,叔叔反对他所认定的结婚对象,她相信自己是同样的心情。
一早,卫洛青和阿珍几乎同时到达?家山庄,灵捷和他们一同坐在交谊厅内计划安排时间。而?维明坐在另一端和其它的客人品酒饮酌,阿珍的眼光不时瞟向他,似乎没有听进去卫洛青和灵捷两人在说什幺。
过一会,阿珍有些不耐地把灵捷拖到一旁,小声地问她说:“?维明今天去不去?”
“他告诉我心情不好不去。”灵捷说。
“看他没什幺不好嘛!也许我可以说服他去。”阿珍一反过去闪避的作风很高兴地又说:“你和卫洛青先走,我随后就到。”
“可是。”灵婕有些为难地说。
“别可是啦!我知道仙洞只开放上午,如果我说服不了他,晚上七点再见。”阿珍几乎兴奋地说。
如果阿珍真能说服堂哥有何不可。再说这是凑和堂哥跟阿珍在一起的机会,于是灵捷说:“好吧!”
灵捷主动挽着卫洛青走出山庄,她不想让卫洛青看到阿珍走去维明哥那里以免过于尴尬,一方面是怕再看到堂哥的恶言相向,另一面是担心后果收拾不了,连去仙洞的机会都错过。
“阿珍和?维明一道去?”卫洛青问。
“嗯,他们随后会来。”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大段略,灵婕望着卫洛青说:
“洛青你怎幺不说活呢?”
“我在想。”他陷入沉思中说。
“想什幺?”她轻柔地问他。
“想——你。”卫洛青捉狭地笑说。
“讨厌,你该不会想着布雅娜吧!”灵婕故意说。
“你说呢?”卫洛青不正面回答她又问:“最近?维明常去布雅娜家吗?”
灵婕偏着头看他说:“你吃醋了?”
“我?小野猫是你在吃醋吧!”卫洛青深遽的眼睛看着她说:“我是在问?维明的事。”
“维明哥常出去酗酒,大概不会上布雅娜家吧。”灵婕猜想的说:“最近他好象很烦恼一件事。”
“什幺事?”他问。
“我想是婚事吧!”
“你知道对象是谁?”他接口说。
“不清楚,你忽然问起这些,为什幺?”
“昨天?维明喝醉酒来找我,正好我出去了,我想他可能是为了布雅娜的事来找我。”
“我不懂,他的婚事和布雅娜有什幺关系?”
“你以为他的对象不可能是布雅娜?”
“你再说我可要生气喽!维明哥另外有个要好的女朋友,你这幺说他我会认为你是吃醋噢!”灵捷直视他说。
“你直爱钻牛角尖,我只好甘拜下风啦!”卫洛青故作有礼状地说。
“贫嘴。”灵捷笑着说。
洛青一副旁若无人地给她极迅速的亲吻,灵捷绯红的双颊羞赧地回视他,她深伯此刻是置身在梦中,但是那种神迷奇妙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早晨十点半,他们到达仙洞口,两人没有十分去注意小洞的展示品,殷切的期盼到大洞里探个究竟。
有二个年轻人穿著传统的台雅族装,小心的守护着祖先留下来的珍贵财产,他们一见到卫洛青进来,其中一人立刻先进大洞里面,不一会,陈百利笑脸相迎走出来。
陈百利带领着灵婕和卫洛青观看大洞。灵捷眼花撩乱地看着壁面所燃点的炬火,才知道熊烈的火光来自浇油的火把上;尽管里面有不少的火光,却无法完全让视线看清楚。再者陈百利极尽地主之谊,使她有被监视的感觉,或许是阿珍的剖白导致先入为主的观念吧!总之,两项不舒服的原团让她排斥兴奋的心情。她偷窥身旁的卫洛青没有任何动静,他无动于衷地附和着陈百利的话,但是为什幺他紧握着她的手,带给灵捷无比的忧心和烦躁不安。
她看见前方隐隐约约有个及腰的短栅栏,围住一块凸出壁面的岩石,一些人献上贡品虔诚的膜拜它,其余参观者似乎感受到这份肃穆,静静地走出走进。
他们的探访似乎受到陈百利热忱的接待,同时邀请他们到上村的家里小坐。卫洛青很快的答应他。
一行人走下山去,陈百利问灵捷说:
“?小姐,对于我们的服务还满意吧!”
他堆起的笑容,让灵捷想到漂白过的浆布生硬得很。
“我太满意你们热情的招待。”她提高声音说却让人听来虚假。灵婕说这句话是想告诉后面的卫洛青,对于他的决定不表赞同。
“哪里,希望明年此时我还有机会为你服务。”
他为什幺不说天天为她服务?灵捷不屑的想“不必了”
途中加入了布雅娜且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径自走向卫洛青身边谈话,灵捷知道他们和另一位叫阿鲁巴的人谈挖掘的事,却仍克制不了自己的醋意。本来要归还她的象牙项链,此刻又不便拿出。
丰盛的午餐,更增加了主人热忱的诚意,既使灵捷心中充满狐疑,但是看到他们谈笑自如的态度,好象显得自己过于苛责陈百利似的。不过她并没有溢形于外,依然去敷衍这种场面。
下午五点,他们用过台雅族具有特殊风味的点心后,大约增加至十来个人和灵婕他们一同去下村。
夜晚降临得特别快,他们来到一条平坦的路上,沿路两旁扎结很多闪耀的火把,还有已经慕名而来的观光客们,据他们说这些火把是引领仙洞的仙人至下村,与他们共享和平之乐所设的。
布雅娜出现后,她一直没法接近卫洛青,原因是太多狂欢的人群夹杂在他们之间,而且布雅娜的多姿、陈百利的干笑等,不断的侵袭她的思维,使她无法平静的开口说话。
此刻,她被人群挤到布雅娜的身边,正巧趁此机会灵捷把象牙项锭交给她。最初布雅娜很惊讶想说什幺,继而只向她道谢一声,连问她怎幺发现的都没问,两人近乎有意避开心中的疙瘩,随着摩踵接至的人群又分散开来。今晚大家的心情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般兴奋不已!
下村的中央大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患,不论是男女老幼皆围坐在中间高大的火堆旁,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畅笑,而火堆上面正烤香着许多猎来的山猪、兔肉和鸟肉等,准备让大家饱尝一顿山林野味。
布雅娜的轻歌妙舞是今晚的压轴戏,所以很早就离开他们,而村长是主事者之一,必须负责传令。直到这一刻时,灵捷才有机会单独和卫洛青在一块,他们静静地依侵在欢笑的人群中,眩目炙热的烈火在彼此的眼前闪烁着。
无意间,灵捷看见围坐的人群当中,阿珍正和维明哥亲热的在一块,才知道早就忘掉阿珍说的话。奇怪的是他们的表现异于平常,灵捷纳闷的想。或许是今晚的气氛不一样吧!
阿珍他们并没有发现灵捷在场,似乎情侣们各自为阵,却又融入在庆典活动的参与中。
一阵击鼓声,许多妙龄的山地少女,穿著传统服装开始载歌载舞,大家在欣赏之余同时忘情地跳起来,有些人则沉浸在酒精的快乐和口吐飞沫的阔谈中。
灵捷一时陶醉在酣乐里,没有注意身旁的卫洛青离开,瞬间才发现村长把他叫走,于是释然地继续欣赏表演,她想只要不是布雅娜,自己又何必一定要缠着他呢?
约莫十分钟之久,灵婕开始有些不耐烦、她担心卫洛青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次难得的机会让他们单独的相处,且遇狂欢的庆典,卫洛青答应要陪她的!
突然又一阵击鼓声,一群红男绿女退在一旁,吸引住灵捷的注意力,她好奇地盯着上场的舞者看,原来这是一场蚌人舞,有位蒙面女郎一反传统,穿著一身轻罗幔纱的丝质舞衣表演;一旁的男女跟着打拍子,全部的人都屏住呼吸地观看,似乎和灵捷同样的惊讶会有这场拌舞。
蒙面女郎举手投足间,无不倾诉浪漫的情怀,宛如想肯定爱情的价值所在;她是如此心甘情愿的去寻觅爱人,把自已的骄傲丢弃一旁,而博得在场的情侣彼此会心的凝望。
舞完,大家热烈的鼓掌和吹口哨。女郎则以揭开面纱向他们致谢。吓!她竟是美丽动人的布雅娜,灵捷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除此更令她意外的是卫洛青的出场。这回一批传统服装的青年换成晚宴的礼服,霎那间播放出悠扬的音乐声,灵捷知道它是一首柔和的华尔滋音乐。
舞群以卫洛青带着布雅娜跳舞的姿势为主,一旁陪衬着花式不大的舞步,使全场显目的看到主对优雅纯熟的动作。
灵捷想到这些绝非一时之默契,心中不禁嫉妒了起来,不管过去他们是否常在一起跳舞,但是现在卫洛青闷声不响的走掉,原来是为了和布雅娜共舞,着实让灵捷难过一阵。
灵婕竭力的克制住迭起交错的嫉愤和失望,她拼命的往好处想,认为卫洛青也许是一时兴起的念头而已!再说布雅娜曾说过,卫洛青在以前是相当活跃的人物。
漫长的音乐终于嘎然而止,替之爆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下面一个节目又恢复原来传统的方式。灵捷没有料到他们的舞姿居然受到欢迎。她瞥见他们下场来。同时注意到阿珍和堂哥已不知去向。
灵婕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找寻卫洛青的踪影,她觉得自己正像布雅娜刚才单独表演的女郎,-弃自己的骄傲去寻觅爱人。
当她走上一块场外的空地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维明与阿珍搂抱的镜头,,继而是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卫洛青和布雅娜亲吻的动作。一下子她呆住站在原地,脑里一片茫然无视的空白。
灵捷恨自己一再地往好处想,却成为卫洛青玩弄的对象。堂哥粗拙的脚步声使她清醒过来,她不要再做被人拉线摆布的木偶,于是立即的奔离那里。
同时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她不理会阿珍在叫她。心中一再交织着刚才的镜头,明明卫洛青仍爱着布雅娜,而布雅娜又说过她打算和他结婚!但卫洛青不肯向灵捷承认,现在却那幺明显的告诉她真相,她再也受不了啦!
灵婕感到她的世界既黑暗又凄凉,她跑了一大段路程,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一阵天昏地旋使她蹒珊的跌倒在地上。维明哥蛮横的行为和阿珍的手足无措,布雅娜神秘费解的表情和卫洛青惊愕的态度,一直浮现在灵婕的脑海中,前者令她费解,后者只让她恶心。
她努力的回想身在何处?这里的木梯让她记忆起那天大象的帮忙,原来她走的是阿珍那次带他们玩的路线,如此说来她已经走过几个栈道和峭壁,灵捷想。
愤怒战胜了惧怕。灵捷勇敢的爬下木梯,走在平稳的小路上,然后摸黑的走过吊桥处,这时,摇摇晃晃的桥身令她不禁的懊悔过于莽撞,她知道走到吊桥对面,再过去一点有几户人家,顿时加快脚步通过桥面。
倏然,有条人影挡住她的前方,灵捷急急的闪开让路,却让挡者捉住她的手臂,这人摇摆不定的身体和酒气,使她肯定是个醉汉挡路。她不加责怪的甩开他,连忙的躲避奔跑,谁知醉汉有意借酒装疯尾随而来。
她开始害怕眼前的形势产生不利,因为灵捷的胆子再大,此时力气却已耗尽,无法对抗醉汉的体力。果然那人毫不费力的追到她,灵捷拼命大叫救命,虽然她安慰自己近处有几户人家,实则还有段距离。
灵捷不断地抗拒他,直觉他捏痛她的手,眼看他就要一亲芳泽时,有人一拳把他撂倒在地。勉强支撑灵捷看清来人是谁?发现他竟是——卫洛青,受创的心口,加上体力不支使她软弱地昏厥过去。
醒来时,窗口一道阳光射进灵捷的卧室,使她好久才察觉回到了?家山庄。
灵捷吃力的稍动一下身体,频觉全身的酸痛无力。她听到房内有脚步声走来,急忙闭上眼睛装作昏睡的样子。
“灵捷,我知道你醒了。”阿珍平静的说:“也知道昨晚怎幺回事。总之我很糊涂!而且害你遇上麻烦。”
“阿珍,这根本不关你的事。”灵捷张开眼说。
“如果不是我叫你,你也不可能跑得那幺快。”阿珍说。
“不要再提啦!”灵捷痛心的说。
“你不开心是因卫洛青。”阿珍有些为难的说。
“我不要听。”灵婕把被子蒙在头上。
良久,阿珍才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走了。”
阿珍看她没有任何动静转身而去。当房门再度打开时,灵捷不愿见到那些人,又把被子蒙到头上来。
“这孩子,唉!”
叔叔端来一杯豆浆和烧饼油条放在桌上说。
“小捷,你不碍事吧!”叔叔走过来和蔼可亲地问。
灵捷知道是叔叔,回答说:“没什幺!”
“下次走路可要当心点,还好摔得不严重。”
“叔叔,是卫教授说我摔倒在地上?”她口齿不清的把他的代名念过去,而且有些结巴地说。
“是啊!他看到后立即把你送回来,幸好你没出事,否则你爸妈会担心死的。”
“叔叔!我又给您添麻烦了。”灵捷抱歉地说。
“现在别说这些啦!来!吃早点吧!”
“我不饿!”她摇头说。
“不吃怎幺行!我和你婶婶不会去告状的,放心吃吧!”
叔叔微笑的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叔叔去看你婶婶在前头搞些什幺?”
叔叔边说边拉开门。
“维明哥呢?”她疑惑地问。
“又不知跑去哪儿鬼混!”
她听见叔叔生气的把门关上。
从上次被蜂螫,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灵捷老认为自己爱制造麻烦,一个堂哥已经够让叔婶操心,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灵捷开始渴望回到繁华的台北市,她希望能忘掉这里所遇上的不愉快,唯一的方法是回到都市里生活,这对她来说是件很讽刺且可笑的事情,当初她是为了工作的厌烦逃来这里,现在却为了感情的纠纷躲回家里。
她已经决定找个借口告诉叔婶要回家,但必须等全身的疼痛消失,她才能成行。
二天后,灵捷洒泪挥别了?家山庄和阿珍的叮咛来信,踽踽地踏上回家的归程。
5
灵捷一回到家里,立刻找了一份工作,让自己再度的忙于机械性的生活,意外的,她在一星期后居然接到大象打来家里的电话。
那天刚好她的父母都出去,只有她一个人无聊的打发假日。灵捷本想找朋友聚聚,又怕精神不集中反而破坏聊天的气氛;她也想过逛街,却担心眼前成双成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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