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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了屋子。
起居室里,俩人拘谨而又警惕地对视着。唐文彬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式,两只光脚叉开,双臂抱在胸前,脑袋不耐烦地歪向一边,嘴唇紧抿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冰冷的故意。
楼君行被他的举动吓住了,比她原来料想的更甚。心慌意乱地,她除了他的愤怒之外,什么都忘了。她几乎哭出声来,以示抗议。
“你的要求满足了,”唐文彬用冰凉的语气说“进来了,现在就把你到这儿来要说的话都说出来,然后滚出去。”
楼君行扬起下颌,面颊上染着淡淡的红晕。“不会占你很多时间,”她匆匆说道。”我想明天把我的车取回来。我想借你的钥匙,让修车厂的卡车可以通过大门。”
“没这个必要”唐文彬说。“明天我会在那儿,你可以毫不费力地进去。”
“我明白了。’楼君行颤栗着吸了口气,强忍住眼泪。
要想把她原来准备说的说出来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唐文彬根本没心思听她开口,而且如果她说的话,事情可能会搞得更糟。“那好吧,我走了。”
她向门口走了几步,除了绕过唐文彬,她无路可走。就在她这么做的时候,唐文彬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狠狠地抓住她,突来的疼痛使楼君行不禁一缩。她抬眼对着唐文彬的脸,只看到冷得疼人的怒气就被他粗暴地拉进怀抱。
这时的亲吻全无一丝柔情蜜意。他的嘴很压在她的嘴上。楼君行觉得快窒息了,自卫的本能使她摄拳轻打他的前胸。
可对于强壮的唐文彬这一举动完全无用一她在他身上起的作用就象在捶击诺克斯要塞的一堵金属厚墙。这一刹那,她感到了恐惧。
似乎他觉察到了这一点,他的动作突然变了。他的手慢慢地上移,抓住她的手。尽管抓得很紧使她无力继续攻打,却已不再粗暴。这双手温暖宜人,同时亲吻的压力也减轻了。
楼君行木然了,相信他就会放开她。可他没有。他的嘴温柔地滑过她的唇,**地、顽皮地、最后是充满让她全然不解的却不容置疑的激情。亲吻逐渐急促有力,她张开了双唇。让他的舌头在她齿间穿梭移动。她只觉得被潮水奔涌般的欲望所淹没。感官的亲呢解除了她所有的抵抗能力,只剩下欲望在奔腾倾泻。她的身躯因渴望而虚软,大脑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唐文彬的手松开了她,放到了她的肩上,把她拉近。然后他的手慢慢滑下她的背部,沿着起伏的曲线滑到臀股。他的嘴突然放开她的唇,找到她颌前的小凹处,温润的气息使她的脉搏失去了节奏。
楼君行轻轻地喘着气,泛起红晕的皮肤随着他在敏感部位的亲吻撩动而震颤。头晕目眩,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寻找他强壮身躯的支撑。
唐文彬一面不停地吻着她的颈脖,并沿着腮边向上吻到她的耳垂,一面伸手把她的衬衫从裙腰中拽出,把手伸进在下。先用拇指触接她的前腹,最后停在柔韧的**。楼君行的呼吸就好像要停止似的,倒在了他身上。
突然唐文彬向下拉她,用那充满诱惑力的手把她拉向地板。不断的感官刺激使她全身无力,即使她想遏止也不可能。
唐文彬伸手在沙发上抓过一个枕头,然后把楼君行的头放在枕头上。他的治袍两襟敞开,探出他宽厚的胸膛,多么地诱人。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喉结的胸膛。
他让她就这么换了一会儿,马上又让她松开手,以便他能解开她的衬衫扣子。他半扶起她,帮她脱下衬衫,然后解开她的胸罩,扔在一边。他的目光从上往下,这目光的炽热噬烧了她。慢慢地,他弯下腰,使她感到欲火中烧她的手回到他肌肉隆起的胸前,指尖划过胸际,她的欲望在不可遏止地炽热地膨胀。
“不够”她呢吨着,这甜密的折磨令她迷狂。“不够,唐文彬,求求你。”盲目地,她抓住他浴饱的前襟,试图除去这肥大的障碍。她的身躯弓起,竭力要得到发泄。
她的下肢在无可奈何中麻木酸疼。
唐文彬抬起头,双目眺睁,面容严峻“告诉我你要我”
他按哑地命令到。
“我要你。”她细语轻声地说。
“告诉我你要我甚于世上其他任何人。”
“我要你甚于世上其他任何人,我”她停住了,茫然不解地看着他从她身上挪开,看着他脸上慢慢绽出的狞笑。“唐文彬?”她无力地发问。
唐文彬站起身,拉紧浴袍。“这就是我要听的全部”他直言相告“现在你可以穿上衣服开路。”
“我我不明白”她结巴着,坐起身拉过衬衫遮住**的身体。
“好好想想,”唐文彬厉声说道“我想你会明白的。”
“就是为了耍弄耍弄我,没有别的目的”她压低了声音。
唐文彬点点头,楼君行的脸变得惨白。见她如此,唐文彬一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有些羞愧。但他马上又想到那些前怨先恨,便硬起心肠。“那天下午在度假别墅你轻意地就拒绝了我,而那天晚上”——他的话音断了,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来找我,完事后就扑向你未婚夫的怀抱!什么样的傻瓜,楼君行,能不在乎你的背叛仍要你?而在本质上又是何等女人才这样做?”
楼君行低着头,强忍眼泪,瑟瑟作抖的身躯好像矮了许多。唐文彬不由自主地被她在他的抨击谴责下的无力自卫所打动,迷惘中他突生出一种把她搂进怀中温存安慰一番的冲动。
但转眼间她变了,她站起身来,目光轻蔑地扫过他的脸。“我是何等女人?”她气愤硬咽地重复着“显然是不会看人的糟糕角色才会跟你扯到一块!
她背过身去,费劲地穿上胸罩、衬衫。唐文彬的眼晴空对着她背后一头的黑发,却什么也没看见。他困惑地皱紧眉头。他可以理解她对他搞的卑鄙把戏恼怒忿恨,可是为什么当说到有损于他的品质的话的时候,她就打住了?
“我可能不是个圣人”他气冲冲地说“可你也绝对不是”
穿好衣服,楼君行转回身,直视着她。她全身每根线条都因气愤而僵直了,她的声音,当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哭腔,但即便这时。她仍显得那么坚强。
“我从未称自己是圣女”她用一种缓和的克制的声调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过去的岁月中,我从来没有象你刚才那样有意去伤害或羞辱过谁。是的,我会犯错误,但至少我有良知。”
唐文彬的眼睛象是要喷出火来,他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留着这些去说给你未婚夫听吧,或许他愿意听你的鬼话!我可不要听,现在你滚吧!我敢肯定他正等你呢,准备为你讲的你怎样拒绝了唐文彬而再次开怀大笑。这么看来你们俩倒是挺合适的一对,你们般配得很!”
唐文彬看着楼君行缩成一团,手不停地发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眼死死盯住他,在她的眼睛深处竟然没有一丁点儿要道歉的意思。
“为什么你对于大家对你所做的一切都这么宽容,而独独对我如此地偏激和苛刻。你知道吗?你父亲对你做的一切,董事会对你所做的一切,你都不在乎,或者你根本就不知道,不会去分辨什么人对你是真心的。我对你,从不曾撒过谎,也从不曾欺骗过你,但你父亲,你公司的人把你当狗一样地利用,没价值后又抛弃你,你却这么死心塌地的。”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可怜你,唐文彬,你从来不知怎样去分辨,只会愚忠!”
他一下子狂怒起来,伴随着能压倒一切的巨大痛苦。
“用不着你同情我,更用不着你来评断我。’他咬着牙,竭力去控制那澎湃在他心中的有如加里弗尼亚地震的冲击波一样巨烈的愤怒的波涛。“除了永远不再见到你之外,我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你让我恶心!”
他看见痛苦吞噬了她的脸,她腮边的颜色消退了,明亮乌黑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呆滞而无神。她一下子软了下来,就好像彻底失败了,她一点儿也不想再争辩了。
楼君行向门边走去,她离他是那么近,如果他愿意,伸手便可以碰到她,但他没有,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离去。
但当她走到门边时,令他惊奇地再次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唐文彬做好准备,等待她甩出更尖刻伤人的话。可是他看见她的眼睑里闪着泪花,她的声音沙哑哀怨。
“我会走的”她向他保证“等我的车一离开你的地皮,我也就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可为了不给你留下很坏的印象,我要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杨杰是我原来一直约会的男人,但直到他那天晚上出现时,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他了,我们已经在两个月前就分手了。那天夜晚他提出要我和他结婚,我拒绝了。事后我想打电话向你解释,可你不接电话。出差回来后你也不接我的电话。我从没有”——她的声音便咽住了“我没作出任何事情来耍弄你。因为我太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她转身穿过客厅朝门走去。
一时间,唐文彬惊呆了。很快他心中涌起一线希望。他冲上去,赶在了楼君行的手拧开门锁之前,一把抓住楼君行的胳膊。“这是真的?”声音因感情冲动而变得很急促。
“当然。”楼君行甩开他的手,打开门“我有次曾告诉过你我不是说谎的人,我也不是一个骗子。”她就要迈步出门。“等一下”唐文彬强留道:“楼君行,让我向你道歉!”
“太晚了”她用干巴巴的语调说。“你拒绝先假定我是无辜的。这已不是第一次你武断地对我下结论了。好像不论我做什么,在你看来总是可疑的。”她轻轻地一耸肩。“我不需要从你或其他人那儿得到这个!我很想说认识你很愉快,可实际不是。”猛一转身,她跑进了夜幕里。
唐文彬追了出去,可等地追到车前,她已坐在车内。“求求你,别走”他透过半开的车窗恳求道:“让我们理智地谈一谈,再’
“我们已经谈完了我想谈的”楼君行生硬地说。“再见,唐文彬”她技档倒车,车开动了。唐文彬垂头丧气地后退几步,无可奈何地把手插进浴袍的口袋里。望着车的红色尾灯消失在大门外,他开始恶狠狠地咒骂自己。
他到底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永远地赶走了世上唯一的他放在心上的人,且仅仅是出于他愚蠢的自尊心。他开始就打算让她恨他,上苍保佑,这活儿他可是干得漂亮!唐文彬回到屋里,使劲地摔上门。在自己身上发泄愤怒得得到的满足只是短暂的,瞬间即逝。回到起居室,他一**扎进椅子,然后垂头弯腰,把胳膊支在膝上,用手蒙住自己的睑。他感到一生从未有过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