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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再武大啖一口,莫名其妙地看了规矩坐在火堆旁的随玉一眼。
“随玉,你什么时候开始结巴了?你已经不够女人了,要再结巴,将来怎么出嫁唷。”
“我不出嫁,我一辈子待在五待在狐狸岛上。”
“那可不好,我可不想见到一个白发老婆子还玩棍弄枪的。”方再武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破庙之间。
随玉撇了撇唇,恼怒地瞪着他。
“你们青梅竹马一块长大,若是合了意,就凑在一块也是不错。”罗杰别有用意的笑道:“就一辈子相依在狐狸岛上,守护五爷,这倒是可取的方法。”他的眼角觑着狐狸王。
“吓,罗杰先生,你可别吓我,要我娶她不如我单身一辈子。”吓死人了。
“嗤。”随玉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迳自吃着干粮。
方再武再迟钝,也感觉得出不对劲了。从进破庙以后,随玉的话就少得可怜,平常逗她两句,她虽不到伶牙俐齿的地步,可也会硬斗上两句。
他就坐在她右边,试探地小声问道:“随玉,你可是不舒服吗?”她的身子骨确实是柔弱了点,小时候一阵风都会让她躺在床上半天,幸好五爷有耐心,把她养得健健康康的。
随玉抬起脸来。再武关切的脸孔相当靠近她,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是厚的,也是好看的,她将手掌贴近她的胸口,并没有感觉到发烫。
“怎怎么啦?”方再武愣楞的,皱起眉来。“是心在痛吗?”岛上的船医可没跟来啊。
“不,我很好,好得像头牛。”她弯眼笑道。
“没事就好,靠近点火取暖。”
方再武的关心是不常见的兄长式。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将她视作亲妹看待,而五哥
五哥将她看成了什么呢?聂家守护到老死的护卫?传说中,聂家的每名男子身边仅有一名死忠护卫,而五哥身边的护卫是再武兄,她充其量只能算是半调子的门外护卫。她的心一直存着迷惑,在狐狸岛上、在五哥眼里,她算什么?只是收留的孤儿吗?
已经遗忘了从何时开始唤他五哥,却隐约记得是他要她这样叫的。当再武兄叫五爷时,彷佛在称谓上她更近了一层,连带着连聂家兄弟,她也以兄长之名称呼,但她从未将他看成哥哥啊。
崇拜他、敬重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那并不表示当心中的神秘下凡亲近时,她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她只觉惶恐万分。
“爷,咱们上北京还要几天的路程,老实说,我还真开始想念起狐狸岛了呢。”方再武喝了大口热茶,身体顿感暖呼呼的。他瞧见随玉也倒了茶给五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不是倒茶之间的举动,而是一种感觉。
“来到北方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遭进北京,可得好好瞧瞧大明的皇城究竟是怎样的繁华。”罗杰的神色有些兴奋。他的笑纹深刻在眼角,看不出他的岁数,笑起来倒有几分孩子气。
“啐,罗杰先生,就没瞧过你这种自称旅行者的家伙,东游至狐狸岛上,就不再有所动作,你不崇拜马可波罗崇拜得要死,誓死写出一本东游记吗?”方再武啜了口茶,问道。
罗杰笑了笑,避重就轻地答道:“所以,现在我跟着来了。趁着上北京,将所见所闻的事物记下。”
方再武又抬了几句,随玉眯眯眼,掩嘴打了个小呵欠。
“想休息了?”她左手边的聂泱雍忽然倾身近她。
“不,随玉还能撑着。”她又坐正起来。温暖的火堆让她昏昏欲睡,即使不愿意承认,但在体力方面还是差了再武一大截。
“赶了几天路,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聂泱雍漂亮的双目睨了再武等人一眼,像是极有默契的,方再武迅速收拾了吃剩的干粮,捡了个近火堆的地方坐下,闭目养神。旅行者罗杰则微笑地坐在较远的供桌前,振笔疾书。
始终瞪大眼不敢吭声的查克,怔了怔,跟着罗杰坐下。
“罗杰先生你在写什么?”查克低语,瞥了眼册子上的文字,是义大利文。
“你会说义大利语?那到难得了。”罗杰仍以汉语说话:“不过在五爷身边的西方人都得学会说汉语,你还是改用汉语吧。”
“好,罗杰先生,狐狸王不懂咱们的语言吗?”
罗杰沉默了会,答道:“五爷他是岛上之首,没有空闲做多余的事。”
查克“呃”了一声。换句话说,狐狸王不曾学过葡萄牙或义大利等语言。他悄悄瞧了一眼狐狸王,他拉下玉姑娘,让她躺在他的腿上休息。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狐狸王对玉姑娘是不同的。那天在北岛,他亲眼目睹了玉姑娘为狐狸王挡枪子儿时,狐狸王微微再拉过她一点,两人才完全痹篇子弹,众人难道没怀疑狐狸王是早就知道有人欲谋刺也,才退出海商之外,想让随玉有表现的机会吗?
他原本以为玉姑娘只是护卫、只是船工,只是狐狸岛上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普通人,但赶路的这几天,才惊觉玉姑娘是特别的。
但不懂的是,狐狸王的眼里并没有任何感情,却能在肢体动作上对她好。当方才方再武靠近她时,他几乎要跳起来拉开方再武,大声喊:“别靠她这么近!”但狐狸王却面不改色。汉人不都挺介意这点的吗?
他烦恼了一阵,闭上眼,耳里断断续续听见随玉的低语,听不真切,但听着她的声音,很容易就入眠了。
“你的身子很僵硬,这样睡得着吗?”聂泱雍弯身,在她耳畔低语。
随玉睁大了眼,瞪着火堆,不敢往五哥那儿看。他的声音在低语时,总有一股磁性,让她想起他的嘴唇、他的胸膛。噢,她实在太龌龊了!
“五哥我还是还是找个地方闭目养神就行了,躺在这里,你也不舒服”语毕,欲迅速爬起,却被放在腰间的手掌制住。
她咽了口口水。上了陆地,她是女装打扮的,女孩家的衣衫略显薄了点,五哥的体温藉由他的手传了过来,显得有些滚烫。
“五哥”她是不是做了什么难以挽回的事,五哥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我以为这样你会睡得舒服点。”
她敏感地感觉到他触摸她的头发,恼着脸,有些欲哭无泪的。“我我不困”
“不困?那好,乖乖躺着,听我说个故事好了。”
“说故事?”她不是孩子啊,从小也没听过五哥说过什么故事来哄她。
聂泱雍的唇碰触她的黑发。她的身子依然是僵硬如死尸,跟他这么亲近真让她难以接受吗?
“五哥要说说什么故事?”她试探地问。要说故事,她能接受,可千万不要再欺负她了。再欺负她,她只会觉得自己心术不正,定力不够。
“故事嘛”他沉思了会,露出诡笑,在她耳畔说:“很久很久以前呢”
“嗤。”她松了心,低笑出口。
他挑起眉。“故事还没提,你就在笑,笑什么?爱笑可也不是这个笑法,是存心教我自信心受损吗?”
“不不不,五哥的口吻像说书人一样,传统而有趣。”是怎么想也无法想像五哥拿着把扇子,带顶瓜帽,口若悬河的说起故事来。
“瞧你说的,像听过说书人说故事似的。”他随口应道,将一半心神分在对话上。她不再结巴而紧张,是他的作法奏效了吗?他可从未主动去取悦一个人,这种感觉并不勉强。
“从小,我读不下书时,义父是曾扮过说书人的样儿,说故事给我听过。”她笑道。
“哦?”樊老倒是尽心尽力的教养她。“你义父可曾说过一间破庙的故事?”
“破庙?”她想了想。“啊,五哥提的是我在破庙里被五哥发现的事吗?”她轻声问,不觉查克眼睛倏地张开。
“嗯。”“义父提得不多,只说我在破庙被五哥发现,就带回了岛上。”事实上,她对过往并没有深刻的印象,也不愿再追索过去。
聂泱雍在笑,他的笑仅仅是勾起嘴角,却给人坏坏的感觉。他随意玩弄她的发丝,低语:“很久很久以前嘛,有一个小姑娘就窝在这破庙里,我避雨就正巧瞧见了她,她差不多连我的腰间都不到吧,问她爹娘,她说爹娘都去世了,她便以庙为家住了下来,我瞧她笑得可爱,所以就骗回岛上了。”
“嗤。”她忍不住露笑。“我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五哥说故事的方式一点也不有趣,简洁得可以,如果没猜错,他是头一遭说故事吧?心头暖暖的,能被五哥收留是奇迹。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他,也许她的命运就全然不同了,遇不上五哥,即使有幸瞧见了他,他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回归记忆中最初的印象是一片黑蒙蒙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然后逐渐的,五哥的影像衬了出来,化为灿烂的光引导着她,接着五哥就占据了她所有的记忆,那一片黑蒙蒙的背景褪了色,像泛黄的破庙
她眨了眨眼,竟有些重叠了现下的破庙。她的心凉了下,连忙闭上眼,不敢再瞧着破庙里的一景一物。胸口在抽动,不知道在怕什么,但就是怕了起来。她忘了八岁之前的事,不管是好是坏,都不愿再去回想起来。
“要睡了吗?”五哥的声音温暖的在她耳边响起。啊,五哥也会跟温暖两字搭上边,真是不敢相信。
躺在他大腿的脸埋进他的体温之间。头一遭五哥给她的感觉是温暖的,神秘也会有温度的吗?她的身子拱起来,向他靠近了点。
“睡吧。”他喃喃道,嘴唇依然含笑,是真心的笑,却瞧不出他真心在笑什么。是在笑以聂泱雍之身靠近了她的心一步?或者是纯粹微笑她安心入了眠?
当他闭目养神之际,他的眸光精明一闪,落在查克的脸上。
查克错愕了下,脸色顿时化为雪白。仅仅是这么一瞧,却差点把他的心脏给瞧了出来。狐狸王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是他的举手投足,就足够教他心惊胆战了。
为何狐狸王会这么好声好气的对待玉姑娘呢?她对他真有这么重要吗?在入睡之际,查克的脑中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