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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鴒始晚上不肯睡觉,坐在客厅看着门,不准刘庆外出。
但由于思鴒白天得上学,不像刘怯诩睡得饱饱的,没办法久撑,所以很快就打起瞌睡来,最后他还是得以开溜成功。
思鴒心知这不是办法,干脆每次就寝时间一到就把沙发搬到门口,这样她怎么睡都不怕了,因为他若想出门一定会惊动到她。
刘庆看了她这行为五官都皱在一块儿了。
他坐在地板上看着她,脸臭臭的说:“思鴒,你乖乖的进房去睡,再这样下去,你最喜欢的书会不理你哦!到时成绩变差了再向我哭诉我可不理你。”
“我最喜欢的不是书,是庆哥!为了怕你危险,我指望你脱离黑帮不知多久了,但是你说脱离黑帮更危险,我只好认了。好不容易你有意思可以脱离黑帮了,却跑去飙车,还是为了和阿胜大哥争女人,我就偏不让你去冒这个险。大不了我不上学了,我拿我的未来赌你的未来。”思鴒拉拉从房里拿出来的薄毯,打算和刘庆耗下去,来个长期抗战。
“这点我向你解释过了,胜哥要我带毒玫瑰去见他,否则不放过我,要脱离血山盟,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才怪!你是迷上那个心理变态的女人了,要是这样,我宁愿你回黑帮继续赚黑心钱,至少安定安全有‘钱途’。”
刘庆心里觉得好笑,因为对于她的想法,他之前完全料中。
“你又不认识黑玫瑰,怎知她心理变态?从前的你可不会随便批评人。”刘庆奇怪的问。
“她有个恶毒的封号,她喜欢让男人争食,她喜欢离危险性的活动,还说不是心理变态?”
“这么说倒有点争议了,毒玫瑰的封号是别人给的,又不是她自己取的。不过她真的很毒辣就是了,人又美又高傲,所以这个封号很适合她。
必于飙车,刘庆也有话说呃,比他想像中刺激。
难怪这么多人喜欢飙车,真正享受过驰骋速度所带来的快感的人,绝无法忘情于它。如果没有遇上毒玫瑰,他不会有这种体验,这点要谢谢她。
“这么说你是绝不会让我出门喽?”刘庆泄气说。
“除非你让我跟!”这样她可以完全掌握他的行踪,也可以亲见看到他安全的回到她身边。
“这样我宁愿不出门!”他怪叫。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争论的?”思鴒一耸肩,躺下来就把沙发当床睡了。
“向艳霓,我晚上可不可以去你家住一晚?”
倒数第二节下课是打扫时间,思鴒把她最要好的同学拉到一边,艰难的向她开口。
她们负责的区域是校园东侧的花圃,思鴒手拿扫把,假装认真在扫地,眼睛却不时偷瞄旁边有没有人偷听她们谈话。关于自己的私事,她一向三缄其口,知道的人并不多,向艳霓是可以保守秘密的人,而且是她的好友,所以她才会鼓起勇气向她提出要求。
向艳霓先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紧握扫把,又呆了一会儿,才道:“思鴒,你没发烧吧?平常要你去我家玩,你不是说没空就是不好意思,今天怎么会想去我家过夜?”
思鴒没空是因为她急着赶回家煮饭给刘庆吃,不好意思是因为生性害羞没胆识,而且不知如何应对长辈;她的生活圈本来就狭小,互动关关也少从小缺乏这种经验。
她没见过爸爸,对妈妈残留的印象也不多,而刘惜月常常见首不见尾,工作及约会占掳她大部份时间,留下来照顾她的,往往只有刘庆一人而已。
所以不会和长辈相处,不是她的错。
思鴒气愤的道:“都是庆哥啦!他最近迷上飙车,迷上女飞仔,我不让他去,他竟然不回家了!”害她煮了一大堆菜没人吃,气死人!所以她决定“他不回家,我就不回去,看谁的久。”
“原来如此。你一定管太严了,鹰眼想找刺激,想追女人也是情有可原嘛!何必瞎操心!”向艳霓摇摇手,表示不值得一提,继续扫她的树叶。
“什么瞎操心?飙车可是会要人命的呐!我听阿祥哥说那个女飞仔把许多追求者都打进了医院,这种女人太恐怖了,要是庆哥真的爱上她,一定会受伤的!包糟的是,如果她爱上庆哥,跟着庆哥一道回来,我一定没办法和她好好相处。说不定我会被赶出家门,说不定我要流落街头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你怎么说我是瞎操心呢?”思鴒一脸怨怼的道。
“还说不是瞎操心,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想那么多做什么?”向艳霓看也不看她,移师到另一头扫落叶。
对向艳霓来说,这种问题太复杂,不适合提供意见。
“我才不是瞎操心,别忘了我和庆哥没有血缘关系,他娶了谁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今年二十四,已经是适婚年龄
了,要是他娶了个母夜叉,我就死定了!母夜叉一定不会
让我白吃白住!”庆哥还没追上毒玫瑰就不甩她了,要是真
的娶进家门,自己不就成为孤儿院里最老的弃儿了?
“哎哟!你管那么多,简直像个管家婆一样。”
事实上,思鴒真的是个管家婆,不但家里的家务都包办了,连水电瓦斯、开销预算,都是她在掌控,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了不起了。
“干脆你自己嫁给他算了,省得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反正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嘛!你说了次了!”向艳霓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不行!”思鴒连忙摇头否定“庆哥是我的监护人耶!叫我嫁给他好像乱伦一样,这是不道德的,那么三八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她想都不敢想。
“好吧!那你等着看吧,看哪天悲天悯人的观音大土动了凡心,只有她才配当鹰眼的妻子了,不然凡是血肉之躯,恐怕没人能容得下你吧!世俗之事,跟钱有关的都会起冲突的,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迟早要和庆哥分开的,看开点吧!”向艳霓很市侩的说完,拿起畚斗塞给思鴒要她扶好,她好将落叶扫进去。
“真的没人容得下我吗?”
“一年,可以;两年,也许;三年哈!我看你趴着趴着比较不会中枪!”向艳霓有话直说,谁叫现实是残酷的呢!谁叫她洒狗血的连续剧看太多。
思鴒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因为向艳霓说的都是事实。
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养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庆哥之所以养她,完全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分上;而且,是她亲口求他别送走她的,庆哥只是怜悯她、同情她
为了多和庆哥相处的一分一秒,为了她还无法独立生活,她倔强的决定
“那我就拖吧!能拖一年是一年。”
这个死丫头!
他才一天没回来,她就和他闹脾气了,竟然学他在外游荡不回家!她的叛逆期未免来得太晚!
这时候,刘庆知道该找谁要人那个偶尔会来家里玩的向艳霓。
问题是思鴒根本没留下联络簿,什么线索也没有,更不用说打电话要人了。
三天没吃思鴒煮的东西,嘴里好像上了一层蜡一样,吃什么都没味道;刘庆此时有了一种很荒谬的想法希望开始打雷。只要打雷,思鴒就会马上奔回他的怀抱了。
躺在沙发上,刘庆听到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却一点也不想起来找食物,心里只想着打雷吧!打雷吧!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刘庆连忙伸手去。
“喂?思鴒吗?”他急急的问。
“是我。”思鴒有些窃喜的回答。因为庆哥不只在家,还非常担心她,他焦虑的口吻,连在一旁的向艳霓都听得出来。
向艳霓也兴致勃勃的将耳朵贴在话筒上听,两个小女生像在恶作剧一样,等着听刘庆要说什么。
“思鴒,我要吃海陆大餐,我肚子好饿哦!你快回来煮饭啦!”刘庆确认是思鴒无误后,开始装可怜,希望她听了马上回家。“我给你听听我肚子的叫声,”他将话筒放在肚皮上一会儿,又放回耳旁“听见了吗?”
“听见了。”思鴒对他孩子气的举动有些汗颜。向艳霓也在听呢!真不好意。
她心有不甘的又问:“我只有这点功用吗?”
“当然不只!我和兄弟打麻将时,你可以倒茶清烟灰缸;我洗澡忘了拿内裤,你可以帮我拿;我袜子不够穿,你会去帮我买;还有啊,我感冒了你会熬中葯给我喝”
想不到大刺刺的鹰眼竟然怕挨针,死也不愿上医院,所以每次感冒都是思鴒看医葯专栏熬中葯给他。
“你对我真的很重要,回来吧!”刘庆不知道有外人在场,平常生活上的小细节通通说出口,殊不知思鴒的脸皮热得都可以煎蛋了。
向艳霓还火上加油的在思鴒耳边小声说:“你比妻子更尽责,干脆听我的建议,嫁给他算了!”
“你别胡说。”思鴒掩住话筒,拉开和向艳霓的距离,以免庆哥又说了什么令她尴尬的话,让向艳霓对她揶揄个不停。
“我马上回去了,你别乱跑。”
思鴒两天没买菜了,冰箱里根本没剩下什么,她利用回家的途中去超市买了绞肉和几样青菜,凑和着煮了粉蒸肉丸和炒青菜。反正庆哥要的海陆大餐费时又费力,想必他的肚子无法等到莱做好吧!
看刘庆狼吞虎咽的扫光盘里的菜肴,思鴒自觉像个新婚妻子那样甜蜜幸福
咦?糟了!她怎么会有这种羞死人的想法?一定是被向艳霓的胡说八道给洗脑了。
“庆哥,你今天晚上不出门了吧?”思鴒脸色微红的问。
“为什么不要?我吃饱了睡足了,难道叫我在家看电视打蚊子吗?”刘庆大刺刺的抽了张面纸擦擦嘴。
“那你是决定让我跟喽?否则你休想走出大门!”思鴒马上从娇羞的小娘子变身为凶巴巴的管家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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