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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漫在屋里歇了一天,精神头恢复了一大半,第二天掐着点来到了县医院。
根据沈琰发在群里的工作安排,未来的一周多的时间,他们都将驻扎在这里,协助当地医生为一些疑难杂症患者做义务性的治疗,必要的将由医疗车转移到辽西进行更专业系统的治疗。
这样的机会每年就一两次,比起前几天的下乡科普宣传,让大多数人翘首以待的还是这周免费看病的机会。
医疗设施有限,每天的名额就只有这么多,有的人为了抓住这个难得看病机会,不惜抱着棉被从前一天医院下班就跑到门口来通宵排队。
这架势几乎跟春运买票、新楼盘开盘排号相差无几。
秦司漫一直生活在大城市,就算见识过大医院人流量的高峰期,在看见县医院门口的长队排到第二条街街口的时候,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顺着长队,步步走进门诊大厅,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
政。府发出的公告上清楚明了的写着这次主要针对疑难杂症,可这些排队的——
有感冒的、伤口包扎的、术后换药的,甚至还有几个妇女凑一堆,说是来讨个吃了能生男孩的药方。
荒唐至极。
这种搁一个小诊所都能解决的问题,在今天被无限放大,敢情人人都成了重症患者。
秦司漫走到二楼的眼科科室,走廊的椅子上坐满了人,陪同的家属差不多把过道给霸占干净,几个护士推着车艰难的穿梭在其中。
说话的、催号的、小孩的哭闹混成一起,整个科室乱成了一锅粥。
莫新刚换完衣服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秦司漫站在门口,眉头紧蹙得看着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出声唤她:“秦大夫你好些了吗?”
秦司漫回过神来,对她点点头“好多了,昨天谢谢你了。”
莫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厚重的刘海“没什么,大家都是同事。”
“我去换衣服。”秦司漫向前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回头叫住她,展颜一笑“你可以叫我名字,莫新。”
莫新闻言一愣,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后,傻兮兮的咧嘴笑开,拼命的点着头。
傻气十足。
秦司漫换完衣服出来,顺着三个门诊室一个个找,最后看见了沈琰的身影,伸手敲了敲门。
正在埋头开处方的沈琰抬起头,看见是她,招手让她进去。
秦司漫走进去,规矩的站在一旁,问:“门诊室都满了,我去哪?”
“等等。”沈琰将打印机里刚吐出来的处方单交到病人手上,简单嘱咐了两句,见他离开,自己站起身来,跟秦司漫说道:“你来接我的班,后面还有好几十个号。”
“那你呢?”
“我去手术室,有两台白内障。”
“带上我啊,我做一助。”
“你不用做助手了。”
秦司漫心里一凉,以为这人又要赶她走,准备好好理论一番,又听见:“这边的三个医生技术不行,借这个机会正好看看,你比他们好,就别来凑热闹了,待这里帮忙分担点。”
啧,原来是夸奖。
秦司漫轻咳一声“你怎么不叫莫新?”
“心理素质不行,对了,你叫她过来做你助手,你俩互补。”
一个爱搞事,一个怕担事,正好凑一起。
沈琰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不放心的还想交代几句。
秦司漫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对谁都如春风般温暖,五星级服务,这样你可满意?”
“但愿如此。”
沈琰心里清楚这话有几分真假,也没时间细究,便离开了门诊室。
秦司漫连续看了十多个假性近视,用眼疲劳导致发炎,术后换药等等一系列小病小灾过后,面色不耐的转着笔杆子,嘀咕了句:“能不能来点有技术含量的。”
莫新站在她身边,闻之一笑“没大病不也是件好事吗?”
秦司漫想到刚才来上班时候医院门口的盛况,难掩嘲讽接了句:“怕是怕真正有病的,根本排不上号。”
“还有一周多呢,总会排到的。”
秦司漫暗自感叹莫新的天真,趁下一个病人还没进来前,跟她简单的解释了下:“你以为今天来了眼科的,明天不会去心外、骨科、五官科什么的再挂号吗,趁着免费做个全身检查顺便还能得到一些平时买不起的药,在这个穷苦山区,看病难像上天一样,谁会不稀罕这个机会,没有哪个是傻子。”
莫新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弱弱的反驳了句:“可政。府那边,应该会管吧。”
秦司漫指了指刚才看过的十多张挂号单“管得过来吗,病人说自己难受,你还能让人忍着不给看?”
“可他们,不像是这种”
贪小便宜的人。
“并不是每个穷苦地方都是民风淳朴,这世界上什么都有人。”
点到为止,秦司漫自己都觉得她今天话说点多了。
大概是被气的。
这个能让那个男人每年都死心塌地过来受罪一个月的地方,摊上的竟然全是这么一群人。
当真是不值当。
真不知道他在图个什么,秦司漫完全不能理解。 ”下一个,杨晓军。”
听见叫号声,秦司漫收回思绪,只见一位老阿姨牵着一位青年男人走进来,应该就是这个叫杨晓军的。
秦司漫见他自己四处摸了摸,才摸到椅背,有些不确定的缓慢坐下,短袖下**的皮肤上,出现了不多不少的皮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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