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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衔鸦几乎是疯狂地在世界各地寻找列希维斯的精神碎片。
她寻访每一个列希维斯可能到过的地方,触摸每一块列希维斯可能驻足的树荫;哪怕是列希维斯向她讲述过的地方,她也以膜拜神灵般的细致去观察——这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旅程,索性有洛西路德儿相伴,才使得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她每天只休息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倚靠地元素的通口奔波在不同的地方。哪怕收获不多,只要能看到记忆里那位神祈般俊美的少年,她就觉得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而在休息时,她借住在夹谷家的别墅里——在旋覆的医治下,夹古陌已经恢复如初。
衔鸦深知,她实在是对这两位朋友有愧,但是她不仅无法偿还,甚至无法再以更多的热情去面对。
她其余的感情,已经随着列希维斯而去了。
这一日,她刚刚从遥远的北欧回来,因为时间尚早,她决定再在夹谷家附近查看一下。毕竟,这里算是列希维斯常驻的地方,说不定还会有一些细节她没有排查到。
这个时段正是最后一批工人的下班时间,在黄昏掩映的街道上,无数陌生的面孔匆匆而过。衔鸦低着头,安静地逆着人流前行。
虽然她并没有在意什么路人,但那位小姐的存在实在是不可忽视,所以衔鸦还是多看了一眼——也难怪,除去性感的着装和高挑火辣的身材,这位美女竟有着一头另类的灰色长发,还映衬着古铜色的健康皮肤。甚至连涂抹了白色唇彩的丰润双唇,亦带给她一种异样的存在感。
衔鸦对这样的人不甚感兴趣,她继续低下头,走自己的路。
可是,在她与那位灰发小姐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敏锐的神经却陡然一颤。
那种熟悉而令人兴奋的感觉,使得衔鸦顿时僵住:
那是……列希维斯的感觉!
莫非这位是列希维斯的故人?可是,这样美丽的小姐,会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少女纤细的神经让她有了一丝些微的警觉,但这个醋意十足的假想立即被否定在心里。
不管怎么样,列希维斯爱的人是她。这个想法让她自己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和满足,也促使她压抑住内心有关女性身材的自卑,快步跑上前,拦住了那位灰发美女:“抱歉,请问你是不是有列希维斯的……记忆?”
“哈?”灰发美女表情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问:“你在说什么啊?”
衔鸦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实在是突兀而诡异,于是改变了提问方式:“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列希维斯的人?”
“不知道,”灰发美女满不在乎地挑了挑柳眉,哂笑到,“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什么维斯,你如果是想推销或者别的什么,我要走了。”
说完,不等衔鸦解释,她就快步离开。
衔鸦见状急得脱口喊道:“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你身上有列希维斯的精神!”
街上的人都奇怪地看着她,只有那位灰发美女头也不回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衔鸦笃定,那一定是列希维斯错不了,但她想不通为什么她要否认。
咬了咬牙,她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灰发美女去了很多地方,但是都只是匆匆而过,却没有停下来做什么。
就这样跟了一个多小时,在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将她跟丢了。衔鸦失魂落魄地坐下来,一种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我怎么这么笨……竟然就这么跟丢了……”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甚至将下唇咬得发白。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果然在跟踪我!”
衔鸦吓了一跳,惊慌回头,正看到灰发美女双手环胸,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鄙夷地审视着她:“你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不认识你和那个什么人!”
灰发美女撂下这句话,便一甩头发兀自离开。
待衔鸦惊魂甫定,灰发美女已经带着列希维斯的气息,消失在了人群里。一切这么突然,让她觉得恍如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