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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鸦只觉得身上一阵轻松,喉头不再难受,立即焦急地喊道:“列希维斯,你在干什么?”
“放心,只是一个交易而已。”列希维斯依然闭着眼睛,温和地扬起一个微笑。
一瞬间,衔鸦几乎真的要以为这只是平时的咒文练习。可是,她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洛西路德儿立即响应了她的想法,生气地嚷嚷:“什么放心,什么交易,你根本是要交出画师的契约吧!”
“那是什么?”衔鸦惊愕地看向洛西路德儿。
“笨人类,意思就是列希维斯要放弃画师的权柄,把一切……送给那个坏人!”
啊……
衔鸦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焦急地看向列希维斯,因为进不去那个咒文阵,只好在外围呼唤列希维斯的名字。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是为了我……列希维斯,不要给他啊……”
“没事的……”
天籁般的声音,宛如渺远的空谷回响,从绝美的少年唇间溢出。微微闭合的双目,在长而浓密的睫毛的影子里,流淌出宁静的风韵。他无需双眼洞察,修长的手指就足以一一点亮所有的咒文。
各种元素的光辉一齐闪耀,让人无法再直视列希维斯不可方物的身姿。衔鸦用手挡住光亮,她此时看不清什么,只能隐约听到她的画师在吟咏契约。一串长长的的、她听不懂的内容后,她听到列希维斯这样说:
“遵从你们指明,来源精灵之谷,回归精灵之谷。我以构造世界的四大元素为证——水,萨林诺利斯;火,耶古达曼沙;地,洛西路德儿;风,西科卡维拉——引导新的调和者,遵从时光的洪流。我将如此而来,如此而去,如此寻道,如此臣服……将万王封印,连同契约的失落奥义,一同交付给新的画师,祝福精灵的孩子:佐臧。”
末了,他将掌心的符咒轻轻推开,银色的霞光飞向新的契约者,进入他的身体。
佐臧只觉得浑身骤然涌上说不出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身体溶于自然的舒畅。与此同时,仿佛打开了远古的大门,一些过往不明白的东西豁然开朗……
然而,他并没有去理会这些,成功的快乐已经先一步占据了他。
列希维斯周身的光泽,随着封印的消失而渐渐淡褪。现在的他比刚才更加虚弱,甚至连倚靠着十字架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衔鸦赶紧冲上前去,慌乱地问:“列希维斯,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卸去了封印,觉得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列希维斯一贯地温和浅笑,不同的是,这一次,眼底有了真正的温柔爱意。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衔鸦半抱着列希维斯,哭得好不伤心:“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会给你添这么多麻烦……”
“傻瓜,从你被‘它们’俘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是要被带到我的面前的。”
这是一个必然的因果,一旦你误入锁链,就会被它牵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轨迹……不过现在,一切就要结束了吧?什么都没有了,反而可以更好的生活了……
列希维斯柔声说:“我曾经为了一个破碎的孩子,沉入悲默荒凉的黑夜,却也在此刻,为了另一个同样颠沛流离的你,自愿走出我的世界——衔鸦,不要自责,事实上是你拯救了我。你是我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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