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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看不到你
看不到你幽暗如夜的瞳仁
看不到你通亮若水的笑靥
没有你的喃喃呓语
没有你柔情的缱绻
又有什么还值得我留恋?
你分明有着自己的心事,为什么还能装得一脸不在乎?
丘尔的这个问题,衔鸦无从回答。能够装作看不到,不是她有多么坚强,而是来自她内心的恐惧。
因为这个懦弱的理由,她宁愿将眼前的一切当作现有的全部。
其余往事,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这样真的好么?整整一个夜晚,她都在这样问自己。
然而,黑夜不曾给她任何的答案。她只能怀着这样迷茫的思绪,渐渐沉入梦想。梦里,那个让她惧怕却留恋的容颜,笑得那样邪妄……
衔鸦突然一阵寒冷。
她随即发现,这寒冷的感觉不是来自梦境,而是外界的风。也许是冷风让她更加清醒的缘故,她似乎觉得身下的床触感有点异样。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她立刻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帝迦哗家族布满紫色装潢的客室,而是微微变亮了的天空;身旁,一潭幽暗的紫色深水平静如面,隐隐透出鸢尾花一般的姿色。
衔鸦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在外面?
她分明记得,自己起先是在静静听着夹谷陌和丘尔聊天,后来似乎是聊到了自己的事情;再后来她有点困倦,就回房休息去了。是夹谷陌亲自送她回来的,不可能记错——就算不是,自己也不可能独自睡到这潭边啊,天知道她有多怕独自一人的黑夜!
好在现在天色已经发亮,她稳定了一下思绪,准备起身回去。突然,她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在这样安静的地方,那轻缓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衔鸦浑身一激灵,迅速转过头去。
不远处,美丽的少年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看到是列希维斯,衔鸦松了一口气。
前者快步上前,将自己的外衣披在衔鸦肩上,略微皱了皱眉:“洛西路德儿说你出去了,找了半天,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衔鸦说话的时候仰起脸,有点委屈的看着列希维斯。列希维斯并没有特意看她,但是他的余光看到了衔鸦楚楚可怜的表情,一瞬间,他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有点似有似无,捉摸不定。他一向不在乎这些飘渺的感觉,也就没有多想。
短暂的沉默,列希维斯柔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恩。”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列希维斯还是不由得蹙起了双眉。
又是夜幕低垂的时刻了,洛西路德儿懒懒地翻上房顶,以一个危险的姿势躺在斜度很大的房顶上。
子夜微过的时刻,他听到身下的一间屋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不用过多的探寻,属于地元素的敏感就让他知道,又是衔鸦。
他没有惊扰预备作什么事的小女孩,而是悄悄一个回身,没入到建筑的里面、潜进列希维斯的房间去了。
从列希维斯的房顶上探出脑袋,小小的精灵王吃了一惊。因为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连苍蝇都回去睡觉了,这位画师竟然还安静优雅地倚在书桌前,在黑暗中悠然地品着红茶?
正因为他熄灭了灯光,刻意收敛了气息,才使得连洛西路德儿德都没有发现他还醒着。
“你怎么……”
列希维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这里一片漆黑,但是他相信精灵王能够看得到。果然,洛西路德儿把要问的问题硬生生吞了回去。
列希维斯轻轻走到窗户边,也不拉开窗帘,只是侧耳轻轻听着外面的动静。片刻,他缓缓问:“出去了?”
“恩。”
“只有一个人?”
“是的。”
“去看看吧,你能收敛路上的痕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