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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废了,怎么办?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想找你麻烦的人肯定会趁人之危,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我一定是个煞星,才会克死身边的人,怎么办怎么办嘛”
她坐在地上哭喊的模样,真的可爱得让人想笑,他的手还没废呢!包何况,就算废了一只手,他寒焰依然是最可怕的对手。若废了一只手,却得到她的眼泪,她的义勇杀敌,就算疼也不疼了,就算废也值得了。
舞沐裳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她睁着泪眼惊见他已经拔出匕首,血染满了他的手心。就算从小见惯了大大小小的皮肉外伤,她仍觉得心惊胆战。
“我绝对不会让你的手废了!”
她义气十足地喊,倏地握住他的手,当场让他眉一皱,闷哼了声,吓得她赶紧放开手,又惊又急地叫道;
“对不起,我忘了,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很疼吧”
突地,她含着眼泪的大眼睛还圆溜溜地睁着,小嘴也还张着;她就被拥入一个宽阔的胸膛。她的慌张不见了,恐惧不见了,剩下的,只有狂乱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和双颗火烫的灼热
是很疼,但是他更想笑,笑她的可爱就快让人发疯了,笑她的莽控就快吓坏他了。这么多年来,他早忘了人是有许多情绪的,一遇见她,什么都失去掌握了。
“寒寒焰”她好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喔,可是他的手就铁箝一样,被他拥在怀里根本无法动弹。
舞沐裳心跳如鼓,俏脸通红地启口:“你不觉得赶紧把你的伤口包扎好,比在这里抱抱来的重要吗?”
他真的笑出来了,她的脸更红了。他笑了耶!她更想看他的脸了,但她一动,他却将她拥得更紧了。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的人是他啊!
他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糊涂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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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沐裳一心只想赶紧找大夫帮他治好手伤,好像回不回不颠老人那里已经不重要了;但寒焰却似乎急着要把她送过去,只因这样对她来说会是安全的,至少,他认为“他”暂时不会派人来找麻烦。
但舞沐裳却扁着嘴生气。
“反正你就是觉得我很烦就对了。”
寒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不高兴。
“你为了我受了伤,于情于理我都要治好你才行,不颠伯伯那里我自己回得去,不用你护送了!”舞沐裳斜睨了他一眼,绕到他面前仰起小脸叫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怎么了?是她怎么了吧?
“一句话都不说,谁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什么也没想,他只想让她安全。
“也不说个清楚”舞沐裳觉得委屈,他对她若有似无的暧昧,像一团折磨人的迷雾。抱她、心疼她,却又不理她、不回答她,他把她的心绪弄得一团混乱,却总在一时的气氛过后又恢复他的沉默冷淡,真的要气死她了!戏弄人也不该这样的。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舞沐裳嘟高了小嘴说。
能讨厌她就好了,那他就不会这么不知所措了。他看着她,眼神是平暖柔和的。
“还要想这么久?”舞沐裳瞪起眼来。
“这句话”他轻声启口。“应该是我问你。”
舞沐裳小嘴翘得更高了。
“对!我讨厌你不说话,冷冰冰,没情绪,装神秘,忽冷忽热,暧昧不清,把我当笨蛋一样耍!”她别过身去大步往前方的市集走。他如果听不出来这是赌气的话,她真要被他气死了。
但很抱歉,寒焰从来就不憧女人,更何况女人反复无常的心思。她说她讨厌他。他就会当真;她说她个要见他,他就会回避;她说他无情,他就不敢释放他的情可,他绝不是她说的那样对待她,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甚至是很无知很无助的
在面对陌生的感情的时候,他所有的冷,都是因为乱了方寸的掩饰。
舞沐裳一愣,别过头去瞪着他,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马上走。”他的语气是轻柔的,和她听不出来的慌张与伤感。
他是笨蛋吗?舞沐裳低吼:“你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给我装傻?”
“我从不装傻。”
“那就是听不懂喽?亏你还是大名鼎鼎的无情刀王,居然是个呆头鹅。”
舞沐裳气得吹高了薄薄的刘海,一反身就随之一愕,连寒焰的脸也瞬间蒙了霜。
那道绝美的人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群中,以一种戚哀的、唯美的.阴沉沉而怨深深的表情,惊艳来往的人群,跃进她错愕的眼中,刺痛他沉郁的心扉。
现在的他,几乎和水月长得一模一样,令人心碎的美丽。
冉烟的眼神却比他更心碎,还有着深深的怨,忿忿的怒,他冷冷地望着舞沐裳:“大名鼎鼎的无情刀,岂可与一般凡夫俗子相提并论。”他冷漠地代寒焰回答。
“你跟踪我们?”舞沐裳气道。
“何须跟踪?”他一声冷笑。“你的嗓门唯恐天下不知道你们的行踪。”
舞沐裳皱起眉来。
“我不知道你有何企图,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个杀人凶手,但如果让我查出你的底细,我绝不会放过你你!”
冉烟柔媚一笑。“裳姑娘,我和你不曾有过节,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如此针锋相对?”
舞沐裳一时语塞,好一只狐狸,她瞪眼回道:“我和你是没过节,所以我更不明白怎么有人莫名其妙在魑暗谷外就要置我于死?”
冉烟眉目一凛,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冉烟斜眼睨视,眼中有一份恐吓,但舞沐裳无惧地迎视着他。
冉烟不愿与她多费唇舌,他的目光越过她,停留在那张严酷的俊容上。为何他以如此陌生冷淡的眼神看着他?哪像他从来不曾认识他一样的生疏冷漠,这样的眼神,实在很伤人。
冉烟轻叹,语气瞬间柔似春水。
“让我治好你的伤吧”他优雅地绕过舞沐裳,径自往一旁的客栈走去。
寒焰微侧过脸,低声回道:“放过她。”
冉烟浅浅一笑,没有应声,身形投入简朴的楼门内。
舞沐裳看着寒焰,不放心地叫道:“他会害你的。”
他不会,至少,他们还是兄弟。寒焰深深看着她,柔声启口:“你回不颠老人那去吧。”
舞沐裳倏地瞪大了眼。
“这一路上应该会很安全。”他续道。
他现在是在赶她走吗?可是她她根本不想跟他分开啊!然而看着他的眼睛,她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算我已经还了断你的剑的人情。”
这算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跟她说了这么多话吧,可是她平时的聒噪哪去了?她只知道这一分开,他就要回到他孤独的地方了,也许不回去了,总之,他会跟她断绝音讯。一想到此,她就乱了。慌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信不颠老人也不会喜欢有外人发现他隐居的地方。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铸好柳青剑,寻找舞沐衣的下落。”
她知道,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可是,他不理她,不保护她了吗?她曾经以为自己武功盖世,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微不足道,想独闯江湖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当玩笑,她居然在不自觉下只想紧紧依赖着他。然而自始至终,他都与这个是非红尘没有瓜葛一般,踏出魑暗谷陪她走一趟越寒岭,已经是破天荒的奇迹了,她还能要求什么?她什么状况都还弄不清楚,他就要离开她了
“找到舞沐衣”他顿了一下。仿若轻叹“退隐去吧!回到以前无忧的生活。”那是他最想对她说的话。
舞沐裳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感受?她形容不出那种前所未有的仓徨失措好像她的剑被他砍断时那么忿怒,好像她第一次看见他杀人时那么恐惧,好像他第一次抱她时那么震愕,好像第一次见他露出笑容时那样恍惚,好像她第一次动手杀人时那样慌张,好像好像她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这样的好像,是不是好像喜欢上他了?
她不懂,真的不懂,现在他要她走,她所有的心思又悬空了。
他的话都说完了,其它什么表示也没有,只给了她一个意境深远的柔情眼神,注入她茫然失措的星眸里,他反身而去。
舞沐裳一张口,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头,茫茫然地望着他孤傲的背影,眼泪就这么不自觉地掉下来。她一愣,挥去不争气的眼泪,不,她怎么可以把他的伤交给那个阴险邪气又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他那种人固执霸道得像颗石头,又怎可能就这么放下她不管!
转眼寒焰已走入客栈,她才开口:“寒”
“裳儿!”
由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顿下了她的脚步,她一回头,迎面而来的是水残心掩不住惊喜的脸庞。见她双眸含泪,脖子上还有一道清晰的伤痕,水残心的欣喜当场就变成心慌。
“你受伤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她了?她擦干了眼泪。
“死不了的。”口气冰冷,她绕过他的身旁,无视他的忧虑就走。想想以寒焰的武功,就算手受了伤,冉烟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好!她马上回不颠老人那去,铸好柳青剑,她就到魑暗谷会他!
“裳儿。”水残心追上她的脚步。她的反常让他惶然,他心中的舞沐装是活泼开朗、天真无邪,藏不住心事又禁不起刺激的,喜欢和他吵吵闹闹。斗嘴玩笑。这么的愁眉苦脸,落落寡欢,一点都不像她了。
不理会水残心的叫唤,她兀自在自己的假设中打转那三个破铜烂铁殁刀的,一定是冉烟派来的,寒焰故意答应让他治伤,实则要牵制住他,所以他才放心地跟她说回程已经安全了。
舞沐裳想得一双秀眉简直快打结了。但奇怪就在这里,她跟冉烟又没仇,他为什么要阻止她去越寒岭?如果他是跟寒焰有仇,又何必帮他疗伤?啊!她快发疯了!
“裳儿?”她再不理会他的叫喊,再这么捶胸顿足斜眉瞪眼下去,先发疯的会是他呀!
“残心!”她停下脚步,猛地一回头,反吓了他一跳。
对了!寒焰认识他们父子,问他不就得了,何必自己想破头!
“你是不是认识寒焰?不颠伯伯也是,你们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冉烟你知道吗?还有个神龙不见首尾的忘尘公子,他们跟寒焰又是什么交情?寒焰”
她一回头抓住他的手,劈头就是寒焰长寒焰短,听得水残心心都寒了。他打断了她的话:“裳儿!”
舞沐裳看着他,眼中满是心急。水残心忍不住蹙眉:“你心神不宁,只是为了寒焰吗?”
舞沐裳一愣,随即小脸通红,那抹少女独特的娇涩纯真,却深深刺伤了水残心的心。
“找我才不会为了他,我只是有些事弄不清楚,想知道确实的状况而且。”她口是心非地回答。
弄不清楚的不是这些事吧!是她的感情吧!对她而言,寒焰才是最重要的,他和谁有关系,只是因为她想更了解他罢了。水残心一颗心沉到谷底,她那美丽娇羞的神情是掩不住的,那样的表情,他曾在姐姐的脸上看过,他看着姐姐为情变得美丽,为爱变得憔悴,到最后,连宝贵的生命都失去了。
他不愿意见到舞沐装这样的表情,她的美丽不是为他
“残心?”舞沐裳追着忽然生着闷气掉头就走的水残心。“你怎么啦?残心。”
水残心还是不理她。舞沐裳一把火也升上来了,她最讨厌人家不理会她,就像寒焰一样,他就是老是这么不理她,才让她这么伤心,都是他,都是他啦!
“统统不理人,不说话好啦!苞你们相处,真真要气死我了!”她停下脚步怒喊,眼眶又红了。
“我跟他不一样,不要拿他跟我比较!”没想到水残心回头吼了她一句,她震愕地睁大眼,看见他胀红了脸、紧握着双拳低喊:“是你要气死我,不准再跟我提寒焰这两个字!”
舞沐裳瞪着他,浑身发颤。他看不出她都快烦死了吗?还无端对她发脾气,舞沐袋一咬唇,挥着泪推开他就狂奔而去。
“裳”其实他话一出口就后侮了。她那么单纯,什么都不懂,他又怎能心急地要她明白些什么。他只是,很不能平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