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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西门别业。
“瑜儿!”西门无常落拳在水面上,又挑起水花,望着她仓皇远去的背影,他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感到措手不及!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西门无常慢慢浸入水中,静静思凝属于他的片刻安宁,只要有她在,他的情绪永远都沸腾不已,无法冷静。
他开始闭目养神,但是脑?锓锤踩ザ际峭徽帕晨住?br>
隐隐约约间,他嗅到一丝杀气,抛开心中的杂思,他忽然破水而出
哐当一声!杯壶俱碎。
独孤帆颤着一双布满皱纹的手,端起几日来反复推算的卦盘。
“西首煞、东随克、南后制、北末除!这难道是天要亡我!”他惊惶地叹道。
“师父?”古汉峰试着唤回师父的注意力。
独孤帆愣思一会儿,才转回注意力。
“四大帝爷的来历,你可有调查仔细?”独孤帆苍老的声音显得紧促,泄出满心满怀的不安。
迸汉峰是他的弟子,虽然终其一生在他身边服侍,但是对于古汉峰,他仍然有所保留,并未倾囊相授。
独孤帆一向自视非凡,内心更是自私自利,只有严重到危害自身的事,他才会亲自应变,当然,古汉峰不是不晓得独孤帆老奸巨滑的个性,但是为了谋得他身上的绝世秘笈,再痛恨服侍这只老狐狸,古汉峰也决定忍耐下去。
“我探听过他们的事,获得百姓一致好评,而黑白两道则是采取中立态度,不敢多言。”古汉峰据实禀告。“众人似乎都很怕得罪他们四人。”
没有机会和四大帝爷交过手,古汉峰无法深刻体会众人畏敬四大帝爷的心情。
“没想到我闭关修练八年,已经有几个毛头小子爬到我头上来了!”独孤帆很是不能谅解这四个后生晚辈的成就。
凭他六、七十年的修为,有可能败在四个晚辈手上么!
会不会是卦象出了问题?或是上天昏了头,才让他推算出错误的引笺
独孤帆根本不能接受自己阳寿将尽的命格定数,他偏要违逆天意,证明自己法力无边!
“虽然四大帝爷在江湖上颇负盛名,但是论功夫,他们绝不可能是师父的对手。”古汉峰对老狐狸的功力可是相当自信,若非如此,他怎会甘心沦为老狐狸眼中的狗奴才!
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亲手杀师,以泄长年来受欺压的心头之恨。
“他们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也听说过一件事。”这正是令独孤帆害怕的源头。
“师父威能早已天下无敌,还有什么事能教师父提及便心烦?”古汉峰表面上是不了解和疑惑的表情,心底则是清楚得很。
“他们四人师承何人,你可知晓?”独孤帆相信古汉峰知道。
“传闻,正是绝尘谷樵老。”古汉峰回道。
“没错。”独孤帆似乎有些挫败的神色从眼底忽掠而过。“你知道樵老与我是什么关系么?”
这是独孤帆心中深藏的秘密,倘若他不说、樵老也不提,世上将没有任何人知道这项秘密。
“徒儿不知道。”原来老狐狸还有保留,他以为自己已成为老狐狸的心腹。
“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他是我师兄。”独孤帆吐露出事实真相。
迸汉峰想都没想过,惊讶极了。
从没料到,老狐狸和一代高人练渔樵会是同门师兄弟!就算拜不成樵老为师,向老狐狸多多少少讨教也够他成为高手的本了。
“虽然我们两人从不互争长短,因为他淡泊名利,自愿以解惑苍生行天下,最后隐归绝尘谷,而我专心致志成为武林至尊,井河之水互不相犯,但是,他的声势名气却远胜于我!”
迸汉峰听出独孤帆语气中的不悦和埋怨,随即巧言道:“师父闭关修练长达八年,内功必定更上一层楼,而樵老只是闻其名却不见其人,想必是言过于实了,师父应再起风云,重塑声势。”
“没错!我正有此意。”
像是说到老狐狸心窝处般,古汉峰得到老狐狸好颜悦色的对待。
“在这之前,我必须先铲除四大帝爷。”独孤帆下了重大的决心。
“师父想剿灭他们?”但是以寡敌众,成么?古汉峰难免感到忧心。
“剿灭是一种愚蠢的计划,我打算以智取,最后再个个击破。”只要能达成目标,他绝不在乎手段有多卑劣。
“个个击破?”古汉峰思忖道:“师父的意思是”
“我已经派人计杀卦象中的首煞西门无常!”独孤帆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西门无常既然是人中豪杰,又岂能躲过此劫?”
迸汉峰突然心头一凛!啊现不祥的预感。“敢问师父执行计划者何人?”
“戚若雨。”
“嘎!”古汉峰心头顿时一阵怨怒,却硬是压抑下来,不敢直言。
戚若雨和古汉峰全是独孤帆最得意的弟子,因为这两人的城府深,为了得到他的绝学,无所不用其极,所以独孤帆同时掌握他们的心机,将其恣意利用。
戚若雨天生绝色,因此,古汉峰早垂涎许久,他甚至想过要娶戚若雨为妻,没想到这只老狐狸竟然唆使戚若雨去卖弄色相!
迸汉峰有种被间接侮辱的感觉!
但是敢怒不敢言的他,竟然也点头赞同道:“若雨如花似玉,肯定倾倒众生,区区一个西门无常,还怕他不乖乖就范么?”
在古汉峰佯笑的吹捧下,独孤帆逐渐气定神闲,他相信天意无法制裁他!因为他是所向无敌的王者
这是梦境一场吧?
瑜儿闭了闭眼,脚底像生了根似地埋进地底,一动也不动、神情呆若木鸡地直视前方,她看见裸着上身的少爷抱着一位全身湿透的白衣姑娘,伴着从叶缝筛落下来的金色余辉,一步步朝石径的彼端走来。
好美的景象就如一场梦!
直到西门无常进了门,庞然的身躯倏地由远拉近挡在瑜儿面前,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少、少爷,她是?”不知觉地一阵情绪翻覆让她感到不愉快,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心情竟然会在霎时间变糟糕。
“顺着冷泉的水流,从西端漂过来的溺难者。”西门无常移动步伐往内寝走去。
瑜儿拿来干净的衣服,紧跟随在西门无常身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好,她是因为有不得已苦衷才时常和少爷黏在一块儿,情犹可原。
西门无常将怀中的白衣女子丢上床榻,毫不避讳地动手解开她的衣扣。
“少爷住手!”瑜儿吓得连扑倒在床沿,隔开了西门无常和白衣姑娘,也阻止他的妄为。
“让开!我要把她的衣服换下。”他的神情似乎很嫌恶瑜儿坏了他的好事。
“这种事应该由奴才来做。”瑜儿坚持死都不肯让他动手。
西门无常在瑜儿面前蹲了下来,委屈他愿长的身高,与她平视道:“这里是城外西门府的别业,除了你和我,还有后院地下长眠的元图外,哪来的奴才可使唤?”
每幢西门别业都有固定的十余名家仆驻守,独这里没有,因为是她亲口要求,此地不许其他人擅闯,为了留下一片宁静的空间让她好好思念亲人。
所以长久以来,这幢西门别业都是她一人亲自整扫,也只有他这位西门爷能自由进出此地。
“还有我。”瑜儿将衣服放到白衣姑娘的枕边,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好大胆的总管,竟然反过来支控主子的去留。他内心的不悦并不是来自她的无礼,而是她刻意表明她与他的地位悬殊。
“我已经不下百次警告过你,不要故意表现出奴才的姿态。”在他心中,瑜儿当然可以任他呼来唤去,但是他从未将她视为奴才。
也许不曾清楚或仔细思量过,但是西门无常知道,瑜儿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我本来就是你的奴才。”她不明白这份自知之明何处出错。
西门无常黝黑深沉的双眸灿灿发亮,已不是第一次领教她的伶牙利嘴,但是一向高高在上受万人仰慕的他,仍然觉得新鲜有趣。
当然,他绝不可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因为肯定会吓死她!他的表情大概分为愤怒和面无表情两类,除此之外,其他的珍贵难见。
“很少听说奴才会反驳主子。”他暗喻道。
“唉!即使是奴才,也有规谏主子的责任呀!”她答辩道。
“听来很像是个好借口。”
“这是忠言逆耳。”
他说一句、她顶一句,完全分不清楚究竟他是主子还是她?
算了!反正他压根没将她看待成下人,她喜欢伶牙利嘴就任她去吧。
“既然你贪色,就让你代劳。”他恶意将她冰清玉洁的性情抹黑。
“我”
“你打算让她冷死?”他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心底噙着逗弄的笑意。
瑜儿很想回嘴,但是思及救人要紧,只好忍耐下来。
西门无常站起身,如居高临下的尊王,在瑜儿眼中更显威势。
“不过天候燥热,想冷死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语带双关道。
心直的瑜儿却误会他话中的意思。“我才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西门无常定定看着瑜儿,不再多言,旋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