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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阳疑惑的望着她。“为什么?”
“你看坏人住的好、穿的好,出入有名车、出手阔绰,而且活得比好人久,不管做多恶毒的事,最后一定会被原谅。”
“电视看多了,下回不准陪盈盈看九点档的连续剧,早点回房陪我。”做ài比学坏有意义。
现在的电视剧愈来愈变态,尤其是九点以后的连续剧,简直教坏小孩。
“哼!谁理你。”
“有了新人忘旧人,沈烈阳,你的心变得可真快。”苏玉娉站在楼梯上睥睨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
正背对着她的两人一听到声音,态度从容的转过身,然后是苏玉娉猛然的吸气声,她奔了两步停住。
“天呀!烈阳,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没啥诚意地嘲讽。“抱歉,吓到你了。”
“你的脸?”那张叫她心动不已的脸只剩下一半。
“七年前那场火烧的。”
苏玉娉微微一震。“你为什么不逃?”
那场火应该不大,她记得是如此。
“不逃你还能见到我吗?早追随父兄于地底。”这就是活着的代价。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你怎能把自己搞成完全不像你?”她没打算烧死任何人,全是意外。
“我也不愿意,但总比当个死人好。”
左天绿生气地拉拉他的手。“别叙旧了,救盈盈要紧。”什么嘛!当她雕像呀!
她一开口,苏玉娉的视线转向她,瞬间眼神迸出恶毒的恨意,削瘦的脸庞绷得紧紧的。
“小贱人,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果然标致,美得让她想在上面划几刀。
小贱人?“不好意思哦!阿姨,我刚好很爱钱,只要烈阳名下的财产全过继给我就成。”
耙叫她小贱人,死老女人。
“你叫我阿姨!”苏玉娉气得咬牙切齿。“你太贪心了,而贪心的人通常活不长。”
“谢谢阿姨的关心,我会努力地呼吸,不然烈阳会哭着陪我死的。”左天绿笑得非常柔,像个邻家小妹。
沈烈阳在她手心轻按,意在要她收敛点狂妄。
“你你死他还不会死,烈阳没有你说的懦弱,他一直是强人。”她心中最强的男人。
左天绿眨着无邪的眼。“烈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陪我一起死?”
“我会。因为你爱说话又怕寂寞,我一定会去陪你。”他深情款款地说着承诺。
“可是你先死了,我一定不会陪你一起死,你会不会哭?”她会活得更快乐。
“我会难过,但是不准你和我一起死,我要你找个深爱你的男人在一起,让他替我继续爱你。”
她转向气得脸发绿的苏玉娉。“阿姨,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他是懦夫。”
“小贱人,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葯,快把原来的他还给我!”苏玉娉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左天绿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烈阳,你还是爱我的吧!甩掉那个寡廉鲜耻的小贱人,你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我们苏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贪心的人通常活不久。”他用苏玉娉刚才的话回敬她。“而且我不缺钱。”
“你不是贪心,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这时,苏玉娉又变成温婉的小女人。
“不食嗟来之食。”左天绿插嘴地冒出一句。
苏玉娉狠狠地瞪视她。“不要逼我杀你。”
“杀人是有罪的!噢!对了,在台湾律法上也有一条罪刑,那就是绑架。”
“母亲带走女儿何罪之有,只要无声无息地杀了你,谁敢判我有罪。”杀人是多么简单的事,苏玉娉拿出手枪。
要命,怎么又是枪。
上回为了这张脸被错认,两、三把枪直指着她,这回人没错,枪口还是对准她,真是有够倒霉,这次可没有神枪手老姐护航。左天绿在心里直犯嘀咕。
“尸体要如何处理?”她在沈烈阳的庇护下探出个脑袋。
“烈阳,你走开,我要杀了小贱人,淋上油烧了她,就像在沈家点火一样简单。”一怒,苏玉娉不小心说出罪行。
“点火!”他的表情有三秒钟空白,继而狂咆“是你放的火!?”
苏玉娉被他一吼有些瑟缩。“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娶文荃心,不是故意要纵火。”
她叫了消防车,可是来不及,谁会知道那几天特别干燥,一到半夜风势突然转弱,等十几辆消防车到时,火已经烧得难以抢救。
“你真狠得下心,你有没有想到你的丈夫、女儿都在其中?”十三条人命死的好冤。
“我只想到你,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可是还是伤了他,这是苏玉娉始料未及的。
沈烈阳悲恸地说道:“虎毒不食子,你连亲生女儿都下得了手。”
“不要提死丫头,我本来要带她走的,是她非要回去唤她醉死的老爸起床,没烧死是她幸运。”
原来盈盈口中不时念着,火,不要烧,爸爸在睡觉之类的话语,是来自幼时的记忆,可见她多想救她父亲,一阵鼻酸让左天绿想哭。
“大哥呢!他是那么爱你,你不觉得愧疚,对不起他?”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太冷酷。
怨怼的苏玉娉凄然一笑。“他爱我,哈!这是天大的笑话,他是为了让我不再纠缠你才娶我,他另有所爱。”
“你胡说。”他们兄弟一向友爱,大哥不会为了他做此荒唐事。
“因为我害他娶不到心爱之人,逼得亲手足远走国外,他夜夜用近乎变态的方式强暴我,强要我生孩子以换取你的自由。所以我恨他,恨强暴下所生育的女儿,他不要我缠着你,我就非要当他的面打电话给你,他不敢要我挂电话,是怕你会知情。”
“这是你的片面之词,如今死无对证,任你再强词狡辩也是枉然。”沈烈阳不相信她,但心中有个角落松动。
从小大哥凡事都礼让他,有好玩的玩具让他先挑先玩,好吃的食物也从不跟他抢,温和地笑笑,他一直以为大哥长大后不是当老师就是当牧师。
一位温文尔雅、刚毅正直的男人,绝非她口中挟怨以报的卑劣小子,何况真如她所言,偌大的沈家岂有不知之理,碎嘴的下人早已大肆任流言飞窜。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反正你今天休想再离开我,我要你还我失去的青春岁月。”
哼!好个兄友弟恭。
“少说废话,你把盈盈交出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人死是不能复生。
苏玉娉噙着冷笑,扬扬手中的枪。“一笔勾销?人在刀俎下,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我有,我将正式以纵火罪起诉你。”
“二姐!”
左天绿惊呼,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二姐怒气冲冲的表情,要不是她是女人,二姐的拳头定落在她身上。
“你你是谁?”苏玉娉有刹那的失神。
好好相似的脸孔。
“刑大迅雷小组警官左天蓝,你将被控纵火以及谋杀,还有私拥枪械三大罪状,我要逮捕你。”
苏玉娉的眼底闪过复杂思绪。“你你没有证据,台湾是讲究法治的国家。”
“要证据吗?我给你。”左天蓝从口袋中取出一小型录音机,一按,所有的丑恶流泄。“怎样,认不认罪?”
左天蓝很想痛揍大姐和小妹,可是她不打女人,一接到通知赶到沈宅,这三个人早已私下行动,惟恐事情有变,她连闯十数个红灯赶来,造成市区交通大混乱。
结果一来不出她所料,这个笨妹妹二度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而不见踪影的大姐不用所想,八成鸡婆的去解救人质。
她伺机不动,一方面要给妹妹一个教训,不要老是太天真,子弹是不长眼,另一方面搜集罪证,以便让歹徒伏法认罪。
虽然冲动易怒,但不代表她没有脑袋,里头装的绝非稻草。
“你们设计我。”苏玉娉脸上有一丝慌乱。“不要忘了小孩还在我手上。”
“做人不要太肯定,眼见为凭。”眼尖的左天蓝瞄见楼梯后一角有一大一小的影子晃动。
鸡婆大姐还是有一点用处啦!
“我有枪,不要逼我把你们都给杀了,我在美国有执照,枪法很准。”苏玉娉举直的手臂微颤。
班门弄斧。“我也有枪,比比看邪能不能胜正。”左天蓝很快掏枪射击。
雷霆电击之智,一阵酥麻袭上苏玉娉的虎口,一时无力的握住枪把,子弹的冲力弹开手中的枪,直直落到楼梯下阴暗处。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讶异地抚着抽痛的虎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来幸运女神是站在我这边。”左天蓝走上前用手铐铐住嫌犯。“大姐,你可以不必龟缩了。”
“死小孩,没教养,我把好玩的全留给你,你是怎样回报我。”龟缩,她还挖地洞呢!
一张和左天绿一模一样脸孔的女人走下楼,身后紧跟着一位如影随形的小女孩,怅然失意的苏玉娉一瞧,当场为之恍惚。
二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孔,难道世上真有妖精,化身为三人?
除了装扮上的不同,她们分明是同一人。
“盈盈”左天绿轻唤着。
一听到左天绿的呼唤,饱受折磨的沈盈盈马上从左天虹身后奔了出来。那身伤痕和不退的红肿,天使落了泪。
天使落了泪!
从来不哭,乐观的左天绿为奔入她怀中的小女孩落下生平第一颗眼泪,她心痛似绞。
“绿绿,我没有哭,你说勇敢的小孩是不哭的。”沈盈盈露出欢欣的笑容为她抹泪。
可是左天绿反而哭得更凶,沈烈阳眼眶泛红,手臂一张,拥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珍宝。
“可恶,我是不打女人的,不然把你打成猪头三。”气恼的左天蓝无法打人泄愤,烦得直抓头发。
“你不打,我打。”
左天虹带着无比魅力的微笑,左右开弓狠狠在苏玉娉腹上重捶几拳,身为律师,她懂得不留下“犯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