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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实在是极想一掌将钟离奔弓那可笑的男子自尊给打爆。
叹了口气,钟离奔弓明白圆圆的话是对的,更明白那个设有怀着身孕、身上也没有带着伤,要下山到镇上去买几只蠢鹅回来的人是谁。
钟离奔弓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但也不是自小在田野里长大的庄稼汉。
他劈柴火、修钉牲栅的动作不甚俐落,虽然偶尔还是会一榔头敲着自己的指头,手法却也日益纯熟。
他并不特别喜爱做这些粗活,但为了让秋淡月的生活能更感舒适,以前从没做过洒扫鹅栏羊圈、下山采办灯油杂货的活儿,现今都成了日?镒龅眉呈值氖铝恕?br>
为了让秋淡月每天有新鲜的鸡蛋吃,他到市集里买了两笼刚会下蛋的母鸡,打算养在庭院里,又因为圆圆说配过种的鸡蛋较补身,所以他又拎了只公鸡回去。
之前到镇上买鹅的时候,他是缚着一双双鹅脚堆在独轮车上推回去的,看到市集另一头有人在卖羊,便想着怀着身孕的爱人天天有羊奶喝也不错,所以独轮车的把手上就又系了两条圈在羊脖子上的草绳一头刚生产的母羊及小羊。
在屋侧翻土种些长得快、收成快的蔬菜;清晨日头未规就起床到竹林里挖两支笋子,上山猎捕兔儿、涉溪钓捞肥鱼每当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总是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只要她对他甜甜的笑,他一日的?捅阆y萌拮儆埃凰蕾嗽谒忱锶鼋浚姆衬账婕捶傻骄畔鲈仆狻?br>
若说两人在飘郁苑时的日子是浓郁而甜蜜,那么在山坡竹林里的日子,便是种耐人寻味且深刻隽永的甘味。
唯独那几只不识好歹的肥鹅,大都是圆圆和秋淡月在添水洒米喂养,所以他总觉得那些扁毛畜生对他不具善意,一个不顺眼便要追着他拍翅啄上几口,这让他不时有想大啖鹅肉的欲望。
缱绻交颈相拥,再热切的肌肤相贴、再深情的唇舌濡染,也在钟离奔弓大掌被秋淡月肚皮里的蹦动所平息,他身体里的每一滴沸腾的血液瞬时降温。
当他亲吻着她时,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某种不知名,且细小的尖锐器具刺遍一般,有点似痛非痛、似麻非麻的感觉,但当她闭起眼继续迎接他的吻后,感觉便变成了像是被上好的丝绢包围住那样舒服。
两人追寻着对方的嘴唇,就如同渴望糖果的孩子般,怎么尝也尝不够。
相依相偎、相濡以沫的亲密,让他们好象今生所遇到的任何伤心事,完全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记得那些欢乐、开怀的事情。因为他们正沉浸在无尽的幸福之中。
爱情使得秋淡月遗忘两人当初结合时的恐惧和痛楚,除了心之外,她也迫切的想让自己的身体再次属于他,也让他属于自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互属互有的感觉。
可是,她低头看看自己那好似随时就要迸开的高耸肚皮,再抬起头看到他眼里温柔的体贴,便明白就算身躯没有结合,他们仍是真实地拥有着彼此。
鼻息相融的共枕夜里,他们的腿总是在被窝里缠叠在一起,虽然时间一久难免会觉得腿有些麻,但说来可笑,谁也不愿先将腿抽开。
分离的记忆太过痛苦,痛苦得稍一想起,胸口便是一阵紧缩,所以他们连睡眠时这小小的分开也不愿意。但最后,为了使她获得较舒适的睡眠,他不得不挪开身子则再压着她。
微风轻抚着从鹅圈栅栏旁伸出的矮细竹枝,两三片竹叶缓缓地落在栅圈内的鹅只身旁。
秋淡月悄悄的走了出来,依偎在靠着门框的钟离奔弓身旁,一只手抓着长发,一只手挽着地的臂膀。天地间一片和平宁静,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愉悦和幸福。
“你看那边。”
钟离奔弓伸臂轻揽着她的肩,示意她朝向他正看着的方向望去。
有些不解疑惑,但她仍是将原本流连在他面庞上的目光,顺着地的目光望去。
“月光自那边的竹叶缝隙中洒到地上,就好象随时会有仙女出现一样,是不是很美呢?”
“咦,一直以为你说话总是没个正经,没想到你竟能说出这样诗情画意的话来,这会儿我倒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哩。”
想要转移秋淡月对于即将生产的恐惧,以及天诛使者也将随之到来的事实,钟离奔弓特意在生活中找寻些能让她开怀的事情。但此刻经由她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显得有些矫情、也有些造作,不禁不自在地微微红了耳根。“我我只是”
他向来伶俐的口才,此刻显得有此不济事,他也只好傻笑着。
“只是想哄我开心,是不?”秋淡月了解地轻笑,胸怀里涨着满满的幸福。
她定定地迎视着他,心想着:真是不可思议!不安的心情消失了,只因为他专注地看着我,我的心情便平静许多。虽然经过这些日子,他瘦了也晒黑了,但他眼里的人还是我,他也还是以前的他,但他又好象变得不是以前的他,难道是我变了吗?或许是我变得比昨天更爱他的关系吧!
“之前和圆圆住在山上,想念你的时候,我是那么的不安、那么的孤独,你知道吗?”
“我知道。”
“可是你现在随口说的每一句话,便能轻易的将我的不安消解掉,你懂我的感觉吗?”
“我懂。”
“该休息。”
“该多走动。”小屋里常常传来圆圆和钟离奔弓的争议声。
钟离奔弓觉得秋淡月该常常活动才会保持健康,届时生产才会顺利。而圆圆则是认为秋淡月已有帮忙操持简单家务,活动量已经足够,不该再挺着个大肚子过度?邸?br>
“小姐,你看少爷都不疼你,你每天已经够累了,竟然还要你多走动。”圆圆将小嘴嘟得高高地向秋淡月埋怨着。
一路相互扶持的走来,圆圆在秋淡月与钟离奔弓的心目中已不是侍女的地位,对她有着对亲人、对妹妹的情感,称呼在圆圆的坚持下不愿变更,但情谊浓厚却是不可否认。
“亏你还是个武术高手,母马生小马的前两天不都要马师牵着母马不停的走动吗?
那孕妇临盆前要多走动应该就没错了,我是为了淡月好,才要她多活动筋骨。”
钟离奔弓细心地以布巾擦拭着以前他花了千金才得来的宝弓,虽然宝弓现在最重要的功能,是猎捕山羌野兔做为晚膳。
“母马哪能拿来和小姐相比!”圆圆气得大眼圆睁地瞪着钟离奔弓。
“小时候教我骑马的人说过,母马和女人生孩子都是一样的过程。”
钟离奔弓不理会圆圆的瞪视,继续拿起砺石磨锐箭镞前端,心里想着明天要给秋淡月打只山雉回来炖汤喝。
“那个马师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圆圆气得跳脚,她不能容忍任何污蔑到秋淡月的言语。
他看了犹在跳脚的圆圆一眼,淡淡地说:“那个教我骑马的人是我娘。”
钟离奔弓的父亲虽是手不释卷的读书人,但母亲却是武林世家的千金,所以他小时候骑乘射御的基础学习,全是由母亲一手调教的。
“啊?”圆圆尴尬的红了红脸,求救似的望着秋淡月。
秋淡月对于两人关于她健康的争执早已习惯了,她微笑的开口说:“你们说得都对,我会多站起来走动,但一感到累了就马上歇息,这样你们说好不好?”
因为秋淡月肚子越来越大,夜里睡觉想翻个身也越来越难,更别提她生活起居的诸多不便让钟离奔弓心疼不已,所以他考虑想到临近的镇上去请几个佣仆。
“奔弓”秋淡月轻喊了声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钟离奔弓。
见她捧着肚子站在厅堂门边,钟离奔弓马上迎了过去。“时候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今天要到镇上去买东西吗?”她微微皱拧眉心,额际也淌下一滴汗珠,小脸苍白地问道。
“脸色这样差,人不舒服?”以掌心抹去她的冷汗,他专注地直视着她。
没心神去理会他的问题,她背抵着门框,籍以支撑着自己逐渐发软的双腿,哑着嗓子说道:“记得顺便带个产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