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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长得像你母亲吗?”
柏恩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拉开门,把背影留给了父亲。
***
“终于回来了”女巫喃喃在心底自语着,如果kay措施得当的话,应该不至于在总部见到两具熟悉的“尸体”吧?若是不幸言中她的心一沉,这个玩笑就开大了!
“可以走了吗?”阴魂不散的无赖又如影随形地跟进,病毒向她走来“原本心急如焚紧迫盯人的你,这次却一反常态,好像故意拖延返程的时间,不能不让我怀疑另有内情。”
她声色不动,心头却暗暗一沉这家伙为何总能看穿她的伪装窥视她的内心、挑起她的火气?
inc成员性属猛禽,即使是同伴,也各有势力范围,保持距离方能相安无事,太过亲昵的关系是种忌讳!
“你在害怕?”
她不语,眉毛却不由皱了起来,空气中的张力紧得一触即发!
“我对‘你在害怕什么’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说完这句话,他聪明地回撤到安全区域,避免血溅当场的惨烈结局。
‘哗”
红灯一闪,平板的电子声音响起“身份验证,通行。”
合金门分开,让出通往“洞窟”核心的道路,女巫收回左手“该你了。”
重复同伴的动作,病毒跟着走进两道“inc的防卫的确严密。”密码、指纹、声波、虹膜,一次完成全套检查方可放行,这等阵仗美国中情局亦不外如是。
秘道的入口,设在一家喧闹pub的酒窖里,另一边即为全美首屈一指的暗杀组织inc的总部,而在两者之间,地上部分是全美规模最大设备最好的精神病院!
对,就是俗称“疯人院”的那种地方,而且收治的全是曾经有头有脸的政商两界人士或其家属,以及最危险、最彻底的超级疯子!有了这种“保护”哪个不知死活的笨蛋敢来一窥真相?即使真的百密一疏,也会被当作受惊过度的胡言乱语而不予采信。
至于地下部分就更不必担心,秘道有着世界最尖端的电控防卫体系,而且安装着不计其数的武器及陷阱,一旦身份验证有误,就会自动开启攻击程式,入侵者铁定难逃一死!
inc的厉害,绝非浪得虚名!
“不对!”在穿过了几道合金门之后,女巫倏地停住了脚步“有问题!”
病毒冷静地看向她“你也觉察到了?我们好像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女巫的眼神微微一缩“你试试能不能从入口出去,我再试试前面的通路。”
病毒点头,返身走向来时的合金门,在正确操作后,两扇门同时开启,病毒回头说道:“可以出去”话尾消失了,因为他看见女巫闪身进入门后,门上的红灯正急速地闪烁着!
入侵者!
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病毒飞身扑向女巫,冲进门去“砰”的一声,门合拢了。
“谁叫你跟着进来的!”女巫揪住病毒的衣领,几乎是吼道“笨蛋!想送死吗?”
“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病毒的脸却笑得开心,一副意料当中的样子。
女巫狠狠地瞪了他一分钟,才松开手“疯子!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吧?”他拉整衣服,提醒她目前的境况绝非那么悠闲。
说鬼鬼到,一梭达姆弹不知从何角落扫荡过来,疯狂地在他们立身之处打出点点蜂窝,若非两人警觉,即使身手再好也要吃枪子儿!
“糟了!自动防御系统已经启动!”女巫低咒一声,人果真不能多管闲事,报应来得够快。
硝烟尚未散去“轰!”继达姆弹之后,微型炸弹上场肆虐,两人顿时成了笼子里的白老鼠,空有武器,无奈对阵的是设计精良的杀人通道,毫无还手之力,虽躲避迅速,但在弹片四射的环境下也难全身而退,不多时已多处挂彩。两人勉强互为援友,渐渐被压在通道一角,而此刻瞄准他们的,却是防御系统的终极武器镭射枪!
咬了咬牙,女巫暗叹一声罢了,突然站起身,放弃躲避在这么狭小的通路内实在也无可躲避。
“你干什么!”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的病毒惊魂未定,眼见她的举动不禁色变,一把拉住她“想当枪靶吗!”
女巫甩开他的手,扬声叫道:“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就别再藏首藏尾了吧,天使!或者,你也有猫戏老鼠的无聊癖好?”
“天使?”病毒莫名其妙“她怎么可能来伏击我们?”
“如果我说这条地底防御通道就是天使设计的呢?”
“我不相信!”那个单薄瘦弱得风一刮就不见的孩子,和这精密冷酷的杀人通道?他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一起去!
“你现在知道我在怕什么了吧,”女巫喃喃冷笑“事实上,inc总部的防御系统完全由天使一手设计,能够进入主控室修改密码指令的除了kay,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不屑地撇撇嘴“你以为inc会平白养一个吃闲饭的吗?如果她只长着一张漂亮脸蛋而别无本事的话,根本没资格住进这里!”
镭射枪缓缓调整角度,以女巫为靶,黑洞洞的枪口冰冷无情。病毒只觉冷汗顺着背脊滑下,做杀手这么多年,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什么叫做命悬一丝,他总算是明白了。
“天使,你该不会忘记inc的规矩了吧?”未经许可,擅自动用防御系统本就是重罪,更何况是用来对付同伴!
“你逼我的!”良久,隐蔽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微微颤抖着的柔美而愤怒的声音“我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的!你在我的藥里做了什么手脚?”
“你猜到了?”女巫挑了挑眉“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不错,我给你的不是维他命,而是雌激素,你拿到的也不是避孕藥,而是黄体酮。”这两种都是促进女性生理发育的常用藥物。
坦直承认换来一梭达姆弹,周边墙壁惨遭洗礼,碎片残砾腾起一片烟雾,同时传来天使因愤怒而略有口吃的声音:“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明知道”
“明知道冷火抗拒女性,还是明知道你一直在设法压制自己的生理发育?”女巫不怕死地继续冷笑“为了他你还真是拼命呀。”
“你在胡说什么!”
“你以为没人看得出冷火对你的倚赖更甚于你对他的依赖吗?表面上一直是他在保护你、照顾你、疼宠你,实际上若非如此他早就人格分裂精神变态了!聪明如你岂会不知?为了留在inc,你努力压榨智慧;他有性别的心理障碍,你就借助藥物延迟发育;想要满足他的男性自尊与保护欲,你就不惜削弱自身的体能用这种等于自杀的方式来控制一个男人,你的做法也真算空前绝后了!”
女巫毫不留情地拆穿一切“不止是你,冷火那小子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以他和你的亲密如斯朝夕相对,绝不可能注意不到你的状况,而他视而未见的惟一解释就是他宁可任你衰弱而死也不要打破这种倚赖关系!哼,”她做了一个极端厌恶的表情“你们表现感情的方法真令我恶心!”
“住口!住口!你根本什么也不懂!”天使几乎是在尖叫了,随着情绪的激动,镭射枪口也在微微摇晃着。
“我是不懂你们之间那种怪异的感情,但我绝不许你在我手上死掉!你该知道长期人为阻碍发育会有什么后果,以你本就糟糕的身体状况,再拖不上两年就会因衰竭而崩溃!你想砸掉我的招牌也得看我答不答应!”女巫傲然放言,丝毫不惧眼前致命的武器。
一时间通道内静寂无声,只闻天使断断续续的急促呼吸,似乎在极力压抑狂乱的心情。
“你也一直喜欢威尔吧”
低低的、仿佛绝望的呻吟,镭射枪缩回了天花板,通道内的合金门“哗”一声开了。
直到此时才喘出一口气的病毒,拍了拍女巫的肩,兴致勃勃地说:“inc里的人都这么有趣吗?难怪在道上声名赫赫,连一个小女孩也不是等闲之辈你怎么了?”
手掌下的她,竟然在颤抖,他满怀惊讶地拥抱她,她也没有抗拒“嘘宝贝,你吓到了吗?”
“你的神经是水泥管做的吗?”郁闷的声音与方才的激昂大相径庭。
“我不会笑你的,”病毒温柔地轻抚她的金发“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哭。”
女巫柔软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推开了他“我不喜欢太聪明的男人,还有,不许叫我‘宝贝’!”
病毒仔细看了看那双因湿润而更加碧绿璀璨的猫瞳,绅士地一耸肩“好的,宝贝。”
***
意大利罗马卡莱弗洛城堡
“小姐,您订的晚装和饰品已经送来了。”管家恭敬地向这位新主人禀报。
“是吗?快!我要去看!”吉玲迫不及待地拉着亚烈康迪跑进起居室,果然,桌子上、沙发上、地板上四处都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纸盒,她欢呼一声,立即像个寻宝的孩子一样开始大拆特拆起来。
亚烈含笑看着她快乐的神情,心中却在感叹。
真是很难想象,半个月之前,她还是个沦落于旧金山社会最底层的女混混,而现在,竟摇身一变成为意大利极少数的女富豪之一,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啊!
自从将吉玲罗特不,应该是茱丽娅费马洛带回意大利之后,亚烈就几乎成了她全天候的随从,教她意大利语、充当她在罗马寻奇觅胜的向导和翻译,以及她疯狂购物时的活动提款机。
而越跟茱丽娅费马洛相处,就越觉得她是费马洛家族的一个奇迹,她身上洋溢的活泼开朗、狂野热情对于生性内敛冷漠的费马洛家族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很难想象茱丽娅与柏恩会是亲兄妹,他们俩一个是太阳,一个是冰山。
说到柏恩,这些天来他这个正牌兄长总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对茱丽娅不闻不问,仿佛把她找回来就已经尽到了责任,完全没有与之亲近的意思,相形之下,亚烈反倒更像个哥哥。
以柏恩寻找茱丽娅时的热切,如今的态度实在是很古怪。
“好不好看?”
兴奋的话语打断了亚烈康迪的沉思,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鲜红的紧身皮衣,低胸的设计大胆奔放,恰倒好处地烘托出她热情不羁的个性。
“很美,很适合你。”他一时看怔住,半晌才回过神来,由衷地赞美道。
“谢谢!”她欣然扑进他怀里,送上火辣辣的一吻“亚烈,我爱死你了!”
俊男美女以暧昧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却不知此情此景全落入二楼走廊上两双锐利的眼中。
“他们会是很不错的一对。”普雷费马洛低声喃喃道,苍老的面颊显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柏恩没有出声,脸色沉郁。注意到儿子的沉默,普雷讶然地看向柏恩,自从茱丽娅回来之后,柏恩逐渐变得古里古怪难以理解“你不愿意他们在一起?”
“我没这么说。”柏恩冷冷地答道。
“至少你并不像我这样乐见其成!”普雷有些激动“为了茱丽娅的丢失,你母亲直到去世还在恨我,你也始终不原谅我。现在好不容易把茱丽娅找回来,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来弥补她这些年来所吃的苦!亚烈能带给她幸福,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赞同?”
“我也愿意把一切都给茱丽娅!”柏恩稍稍提高了声音“但前提必须是她的确就是我妹妹!”
“难道”普雷猛地一惊“她”
摇摇头,柏恩烦躁地打断他“当然,血型、外貌、经历完全符合,我只是”他顿了一顿“我对她没有感觉。”
普雷松了口气,释然了“你们毕竟分离了十四年,一时的生疏是正常的。”
“不,”柏恩别开脸,眼光幽然落在母亲的画像上“不是时间的疏远,而是心灵的陌生,对于她,我毫无手足的关切或血缘的共呜。在我眼里,她就像块石头般无关痛痒”
“柏恩!”
他不理会普雷的低喝,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时常梦见茱丽娅全身着火,伸手向我求援,每一次我都只能站在对岸看着她被火焰吞噬,然后大叫着醒来”他的指关节因紧握而发白“最近在梦里,茱丽娅背对着我一直向黑暗里走去,我拼命喊她她也不回头或许茱丽娅根本早就已经死了”
“我不想再听你的这些蠢话!”普雷气得脸都涨红了“她是茱丽娅,是我的女儿,这就够了!”踩着忿忿的步子,普雷费马洛离开回廊。
眼光漠然地放回到大厅里亲昵的男女身上,嘴角牵起冷酷的嘲讽“你真的相信那是茱丽娅吗?”他喃喃自语着“想要说服谁呢?是我亦或是你自己?”
吉玲灿烂如阳光般的笑靥无意间扬起,与二楼那双幽深的眼神相触,他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愧疚,促使他迅速闪进了那阳光照不到的暗处。
“先生。”悄然现身于他面前的是他的得力属下之一“‘豺狼’胡安近来有蠢动的迹象,四处活动妄图取代费马洛家族在道上的地位,请小心提防。”
“暂时按兵不动,严密监视,还有,我不希望有任何琐事打搅到老爷和小姐,明白吗?”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