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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藏马市的悠久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它是定期集聚的四季马市,马匹除了出自领有官府证照的马场,也少不了私人牧场培养出来的优良品种,身价一样不差。
此刻市内买卖热络,交易频繁。
大抵有眼光的人看上的马匹几乎都相同,喊价声此起彼落,也有兴匆匆挤在马堆里用手在袖子里比价的,热闹得很。
赐天官跟别人很不一样,他在状况外。
他不跟人争抢,迳自看着一匹被旁人冷落的马匹。
“这样吧,就五两银子又五十文,这些可是我带出来的全部财产了。”他对著一匹不起眼的母马说,母马脾气暴躁,蹄子不停的刨著泥,怒眼相向,要不就对著空气喷气。
一看就知道是匹劣马。
由于它经常踢伤人,贩子转了几手,又被以更贱的价钱卖回,只好把它带来这里碰运气,看有没有卖出的希望,但怕它一下使性子伤人,只得把它绑在最边远的角落。
“嫌少?你的身价不只这样?不能商量一下吗,我原来是想用这五两银子买别的东西,你有点老了,呀,你别生气,我只是说实话,不是看不起你。”他一本正经的对著被拴在一旁,乏人问津的母马讨价还价起来。
说也奇怪,那匹母马好像听得懂赐天官的话,居然咧开大嘴不说,脚下也安静了。
“虽然你有点年纪了,但我就是看见你有一副好牙,身材又好,你就跟了我吧,要不然,让其他人把你带走,你只有沦落到马肉场的份唷。”凑著马儿的耳朵,他的话越说越离奇,非要说服母马心甘情愿跟他走。
母马把头昂得高高地,即使像是完全听懂赐天官的话,已经被说服了,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矜持,造作一下。
偏了偏头,母马看似认真的考虑著。
“真的不肯?那就算了,君子不强人所难。”赐天宫居然把马当做了人。
“嘶!”母马的身体僵了下。
不会吧!
打发前头的客人,马贩子眼看生意也做得差不多,马市快要敲锣收摊了,要是能做成这呆子的生意也不错,因而转身走来。
“老兄,看你是个大外行,又在我这耗了不少时间,我呢,就指点你这么一下好了,眼前拴著的母马性子烈、脾气坏,你非要一匹马不可的话,喏,榆树下那匹黄马我便宜卖给你了,只要四两银子,耐操耐磨,载货、长途旅行都行。”马贩子说得口沫横飞。
“不,它好。”遇上人,赐天官的话倏然变少。
“要不,看看别的,我这里多得是比这母马要好的种马,你多比较比较。”即使不是很有把握做成生意,马贩子还是极力游说。
赐天官摇头,才要走,却发现有什么咬住他的衣领,回头,是那匹母马。
它把一团黄泥踢到他鞋上,意思好像说,你敢要别的马匹我就跟你把命拚!
“你回心转意了?”他就知道,呵呵。
就这样,这笔买卖成交,马贩子心里惊诧下已。
哇勒,真是奇人怪事,这母马每回知道自己被卖出,总是要发一顿脾气,让买主带定时大费周章,让人巴不得槌昏它了事,这次竟然自动的让买主把一堆杂物堆上马背,好奇怪呐!
“客倌,你也来看看我的马,万中选一”其他的马贩子见他挑了匹下驷,心想他是个呆子,欺他不懂,极力要推销存货给他。
“客倌,来看看,我的马便宜!”
不管其他人的叫嚣,付了银子,离开马市,赐天官也不催促马儿的脚步,就著没有马鞍的背跨上去,随兴闲逛。
马儿撒著蹄,精神抖擞的一扫之前的委靡颓废,腰杆挺直,就连眼神也变得明亮无比。
“你乖,想往哪去,就往哪走。”
“嘶!”
赐天官用指梳理马鬃,他就知道它是匹好马。
千里马也要遇到对的主人。
络绎不绝的船只在湖上往来,马儿载著他走上苏堤岸,跨过拱桥,秋风微拂,四周景色美不胜收。
他对美景没有特别的感觉,放纵思绪天地神游,直到马儿离开堤道,马蹄涉入水中。
“你看到什么”不会天气炎热,它想泡水吧?
浅浅的水岸边,有抹浮动。
赐天宫跳下马背,猿臂一捞,水草下的物件比他想像中的要重,可是他天生神力,也不觉得什么,一捞上岸才发现是个人。
湿淋淋,是个女人。
她的手脚多处瘀伤、破皮,鞋子也没了,一双光滑洁白的小脚此刻都沾著淤泥。
她身上的衣料颇好,是好人家的女儿吧,可怎么落水了?这湖一向平静啊。
他单纯的脑筋一时也想不了太多,救人重要!
救人这事他常做,难不倒他。
把女子口鼻中的污泥清乾净,他双手交叠在她的胸口处,轻轻一压,激出女子腹部的积水。
一连串的急救做完,女子还是昏迷不醒。
对呵,他忘了测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
把脸凑近,感觉不到什么,退而求其次,他把掌心放在她柔软的胸部,怦怦心音微弱,人还有救。
毫不迟疑的,赐天官把大子谠准女子的小口,专心渡起气来。
也亏得赐天宫是个练家子,绵长的气息毫不间断,片刻过去,仰躺的女子咳出肺部的水,喷得赐天官一脸一头。
一心只想到救人的他放眼四望,一座破庙在不远处,遂抱起她往那走去。一进破庙,他把女子身上的湿衣裳都脱了下来,然后披上自己的粗布衣,又把她身上的伤口细细照料过一回,这才起身去起火。
直线式思考的他压根没想到自己把一个闺女的身体都看遍了,后面该要怎么办。
生了火,他从油纸包里面拿出一粒馒头,先给了马儿。
马儿把馒头踢到一边,不屑的啡啡叫。
“对不起啦,五十文钱本来可以买只油鸡,可是买了藥材,剩下的钱只够买两个馒头,你吃一个,另一个等那姑娘醒过来给她吃,回去后我再割山坡最新鲜的草料补偿你,你说好不好?”他认真的同马儿打起商量来,生怕马儿翻脸不认人。
听闻身后有细微声响转回头,突地“啪”一声,只感到脸颊上火辣辣的,居然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登徒子,竟敢对我无礼!”才清醒的曹瞒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剥光,怒从中来,激动的赏了赐天官一记大锅贴。她恨透这些只想染指她身体的男人!
“你打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打了你算客气,我还没有用脚踹你!”
啊?这么凶!
“你打我是可以啦,可是要弄伤自己的手就不好了。”刚刚不是还很安静地闭著眼,怎么眼睛睁开就开打?好在他皮粗,不要紧。
“你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说,企图是什么?”这人担心的竟然是她的手,不是自己的皮肉。
哼,油嘴滑舌!
企图?拙于言词一向是赐天官的致命伤,对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话,刚刚得到那个巴掌,他还在纳闷是自己哪里讲错话?反对马儿的亲切体贴,面对活色生香的姑娘他竟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跟那个姓康的是不是同伙?”拉紧身上好几个补丁的单衣,眼前这男人看起来像做苦力的,还好,衣服没有什么污秽的味道。
半晌,大个子还是不吭半声,只笔挺的站直,像棵千年来以昂然之姿耸立于此的大树。
“你哑了吗?”
他摇头。
她一下问这么多,叫他先从哪一个回答起?
“那回答我!”曹瞒皱眉。
“你的衣服破得不能穿了,要是没换上我的,会生病。”他的出发点很纯粹。
他看着曹瞒没有妆扮的清秀脸蛋,由里而外的透著好看的色泽,简单的脑袋想不出什么有关美丽的形容词,虽然很凶,但是,就觉得她像壁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子,叫人百看不厌。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他老实的点头。
“你知道看过我的身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赐天宫很快被新冒出来的问题打倒。
他单纯烦恼的样于像小狈。
“不许你看我,把你的狗眼睛移开!”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狗?狗会舔人,他又不会!
为难了,不然,他看墙壁好了。
“说,你在哪里发现我的?”这破庙又脏又乱,不过她发现自己方才躺著的那片地倒是清理得很乾净。
“我没看着你没法回答,我娘说,跟人讲话要对著眼睛,这样才够坦诚。”他脑筋转得慢,怎么也跟不上曹瞒的思路。
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容易让人吃死死的呆子,她这样欺凌他,连吭一声也不会,木头!
她越发逼近,赐天官的眼睛却撇了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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