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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夜,迷离多彩。
白天时,人车拥挤,这城市辐射着强盛的生命力,而夜晚一来,灯火辉照,华丽的末日之感淋漓展现。
酒吧里,穿着西装、有钱有闲的男子,和装扮艳丽、极尽妖媚的女子正啜饮着一杯又一杯的烈酒,都会男女,有人相识于此,更有人分手于此;有些男女双双对对亲热地搂搂抱抱,也有些旷男怨女形单影只地孤身坐在吧台前。
“芯芯,你要不要走了?”黄芯的男友克尽时下男朋友之责,女朋友心情欠佳时不但随传随到,而且还不能提前早退。
“干嘛那么急着回去?我今天差点没在公司吓得休克,没玩个过瘾绝对不回去!”想起下午那一幕,黄芯不禁又冷汗涔涔,总经理的质问与眼神,让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唉!我们总经理好像真的很气我,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骇人的样子
就算明早到公司听到被炒鱿鱼的消息,我一点也不讶异。”婚前,总经理生气像冷风过境,足以令人凄冷萧瑟;婚后,则像台风肆卷,凶起来的冷鸷表情丝毫不留尊严给人,一种内蕴,一种外放,但两副样子都不是她惹得起的。
“可是你不也说是他自己没有交代清楚的吗?”男友为了安抚女朋友的情绪,当然将过错全推至害他三更半夜没得睡觉的范羿行身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他们有钱人就是奇怪,我哪有办法!”黄芯无奈的说。
下午金雀儿离开后,虽然总经理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任何失控的徵兆,却让人感觉世界彷佛即将坍塌。
男友无力为黄芯分担忧虑,视线无聊的左溜右转,发现吧台前方正在悄悄进行的诡计
“芯芯,你看,那个女的就要上钩了!”他指着坐在吧台前一个落单女子。
“上什么钩?”“看到那两个男的没有?”他指了指女郎后方的男人“刚才那位小姐去上洗手间,他们对酒保使了个眼色后,在她的酒里下了藥。”“卑鄙!”黄芯没好气地骂了声,目光就要收回,忽地却发觉那抹背影愈看愈熟悉
“阿达,你过去跟那个女的搭讪。”她突然拍拍男友的手臂大叫,本为未来担忧而显得有气无力的声音,瞬间又有了精神。
“有没有搞错?你要自己的男朋友去向别的女人搭讪!”“阿达,我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就全靠你了!”那套衣服她下午才看过,发型也一样,她不认为天底下凑巧的事会那么多!
“芯芯,你是不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他认为她疯了。
“你帮不帮我?”“帮”他无力反驳“你要我怎么做?”“你想办法让她侧过头来,我必须看到她的脸。”“好吧,希望那两个男的不会以为我要抢了他们今晚的玩伴。”几分钟后,不知道自己的男友是如何办到的,总之黄芯是看到女人的长相了。
果然是金雀儿!
这个时间她仍独自在外逗留,可以想见肯定和白天的争吵事件脱离不了干系,她的样子看来应该尚未回家
总经理应该不知道她在这儿吧?找不到妻子,他一定急慌了
“总经理的名片呢?该死,我塞到哪去了?”意识到两个男人虎视眈耽的行径,黄芯愈想愈心急,干脆将整个皮包里的东西全倒在桌上。
她得赶紧通知总经理来救人,也许下午的事不全然是她的错,但她认为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将功赎罪。
金日百货十四楼总经理办公室里烟雾弥漫,范羿行散乱的黑发如子夜恶魔般骇人,悬宕漂浮半空中的全是烟味。
“该死!”范羿行迈到落地窗前,刷一声拉开窗帘,又刷一声扯回去,形似泄愤。
月亮爬到中天,已经半夜了,她还不回家,好,非常好!
打了家里的电话,又拨了她的手机,回应的不是答录机就是语音信箱,范羿行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不停地绕着,宛如一只坐到仙人掌上的大熊。
她到底跑去哪儿了?李贯中跟在她后头追去,他们两个在一起吗?他们又在一起做什么?
他发现自己一肚子的疑问与妒火,但就是找不到那个早该回家的女人!
傍晚她一离开,他马上向黄芯和于虹印证她的说辞,自两人垂眼支吾的模样,他确信自己误会她了!
他当然急着跟她道歉,却也明白当时她在气头上,他的解释她一定听不进去,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此弄得更加僵凝,他决定过一个钟头再拨打;为了给她冷静的空间,他甚至留在公司没马上回家,将公寓让给她一个人,在误会理清前不愿就此回去挑惹她的怒火,哪知之后她连电话都不接了。
不要金家人担心,他没有求助金末日,可是不知道她究竟会上哪儿,只能一个人彷徨的坐在公司,等待她的主动联络。
铃铃
宛如听到天籁之音,范羿行惊喜的接起了电话“雀儿!”“总经理,我是黄芯老天保佑,我终于找到你了!”打了家里电话找不到人的黄芯,一联络上范羿行,胸口的压力霎时消融。
“黄芯,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还打电话来公司做什么?”不希望她占线的范羿行,许是记恨下午的事件,又或许是希望落空的怒火,口气冷得冻人。
“总经理,你现在赶紧到黑店pub来,总经理太太人在这儿”黄芯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咔一声就被挂断。
重金属的摇宾音乐,强而有力的节奏敲击在装潢得诡矣卩怪的空间里,像在调整焦距般,匆忙赶来的范羿行视线慢慢地缩小到吧台前的那抹小小身影,马上察觉了不对劲。
“小姐,酒量不错哦,看你好像喝很多了。”“心情不好吗?”两个年纪不超过二十五的男人走来搭讪,互相眨眼的样子看来似乎存有阴谋,一左一右分别站在藉酒浇愁的金雀儿身边。
“走开!不要吵我!”金雀儿理都不理,数不清这是今晚驱赶的第几只苍蝇了。
“这么凶?做个朋友不好吗?”摆架子!等会儿看我怎么让你求我满足你!
“我不缺朋友!”白痴,钓马子连对象都不会挑,挑上酒量极佳的她,他们永远不会有下手的机会。
“那么就当炮友吧?”另一名男子暧昧地眨眼,以眼神意淫她。
性感、纯真兼具的女人,算是酒吧的稀有动物,没想到今晚就教他们给碰上了。
他们是这间酒吧的常客,只要看上眼的女人,够意思的酒保一定倾力帮忙,这年头女人严重缺乏危机意识,鲜少会有漏网之鱼。
“你”耳膜灌入淫秽不堪的字眼,金雀儿立即起身欲给对方一顿教训,却感觉身子有些虚浮。
怎么可能!
她现在对酒精过敏了吗?为什么半小时前上完洗手间回来后,不过又喝了几杯酒罢了,身体却愈来愈感酣热了。
“是不是很热?”“再加上一点点的兴奋?”见状,两个男人笑得好不自豪,一搭一唱地问道,一个攀着她的肩,一个搂着她的腰,无礼的动作简直目中无人。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金雀儿挣扭着,曲起手肘就要撞向他们,却也惊觉力气不若平常。
“你们在我的酒里下了藥?”“你说呢?”“放开她!”端着一张冷凝的脸,范羿行走到金雀儿面前“你们想对我的妻子怎样?”
“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甫脱离两个恶男的魔掌,金雀儿换在另一名男子怀里挣扎扭动。
“李贯中呢?”“我哪知!放手你放手!”用力拍打他的手臂,无奈他像是不怕痛似的,手臂一迳环抱胸下,将她拖出酒吧。
“他怎能放你一个人坐在吧台?”范羿行恨不得将口中的男人大削八块。
一派爱慕模样,却任由她被调戏,该死!
“你有病啊?李贯中又没来!”金雀儿恶女形象在怒火冲冠时刻,一寸寸展露出来。
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她一定是世上最矛盾、是言不由衷的女人没错。
适才,大概十分钟前吧,心里还信誓旦旦不再与他说话,再也不理负心的他,可是一看到他出现,满满的怒火与怨气霎时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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