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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红脸分开。
来人正是小云,她跑至他们身边,惊异于他们的举动,小手递上一封薄薄的信。
刘芸撕开,上面的字迹清晰,是繁体的楷书,极其工整。
蹙眉,写信的人莫非顾虑到了她的阅读习惯?
不管怎样,她暗叹看了多时的老旧漫画,终于派上了用场。
信上写道:“明日午时望江楼一聚,若有诚意,只身前往。”
署名为李扶摇。
李扶摇相邀?她心中一个激灵,怕不是什么好事了。
傅钧尧见她有些恍惚,伸手抽过信,睹见内容,立即斥道:“不许去!”
小云诧异,何以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刚才看到爹和娘在一起亲亲吔!
她记得娘说过,男人们在有些时候会发无端的脾气。
是什么来着?哦,对了!
她摆着小脑袋,怎么想便怎么说,娘说一切不懂的东西都可以问,这世界上,解疑是最不需要顾忌的事。
她问傅钧尧:“爹你这样生气,是不是欲求不满?”
傅钧尧错愕,恍悟之后,刘芸看到他黑了整张脸,怒瞪着自己:“你居然跟孩子讲这些?”
眼中染上一层笑意,刘芸不准备解释,因为本就无从解释。在小云的教育问题上,她拥有足够的自主权,这一点他干涉不得。
在封建性教育如此遮掩闭塞的情况下,早点以科学的眼光告知女孩子性知识,以便她们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她不觉得有什么错。
现代社会经常发生猥亵和强暴幼女的案件,遗憾过后她总是感叹,如果父母多一些告知,让孩子尽早在心智上成熟起来,有些悲剧便会避免了。
她才不会傻到因为封建社会传播手段不发达,消息闭塞,就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样卑劣的事情不会存在——她不想小云受到这样的伤害。
她已经告诫她,不要和异性男子在封闭的空间单独相处,在某些男性提出不恰当要求的时候要严厉拒绝,身体的哪些部位一定要遮蔽妥当——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涉及到某些问题的时候,小云总会问为什么,她便索性一次性讲解了——一步到位的好处就是省去了许多麻烦——当然为了避免吓住她,用怎样的比喻描摹,以怎样的手段讲解,她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感叹自己确实是个尽职的妈妈,她在成年之后就下定决心将来要这样教育自己的孩子,只不过穿越过来,阶段提前罢了。
看到傅钧尧依旧气怒的表情,她暗暗心虚,至于“欲求不满”这个话题——好吧,她承认她是滔滔不绝侃大山时跑偏了题——不过是不会影响她性教育的辉宏大计啦!
给小云一个赞赏的眼神,夸奖她语不惊人死不休,成功将傅钧尧的注意力转移。
拉着小云,此时不遁更待何时?
她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傅钧尧不禁无奈失笑:“你准备逃去哪里?”
刘芸白他一眼:“回访思过啊,夫君。”
她眼中染上笑意,可却又裹着些许沉重。
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似乎去还是不去,从来就不是个问题。
傅钧尧一早地便出去了,刘芸知道等着他的是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
林慕婉会不会跟着去?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院子里坐着,看似悠闲地喝着茶,时不时抬眼看看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沙武,刘芸暗叹,傅钧尧果然不是容易对付是角色。
昨天的事情他记得清楚,这不——派了专人看管着她。
托着腮暗暗思忖——这个沙武,虽说和沙文是孪生兄弟,但性格却有极大的不同。
沙文沉着且心思细密,沙武时而莽撞且执拗异常。
她笑,算是各有千秋了吧?这样的兄弟!
一个喜穿白色,一个喜穿黑色——真正的黑白双煞,派去捉鬼刚刚好!
有些头疼,沙武这样的人,有时还真是不好对付,她眨着眼睛,却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脱身。
颓然地再喝一杯茶,再次感叹傅钧尧深谙用人之道——他心里极其清楚,只消发下指令,沙武便会死死盯住她,即便不吃不喝也不会动摇分毫。
若是想获得转圜的余地,怕是难上加难了。
“沙武,喝口水吧!”她递上一杯茶,发誓自己是出于真心。毕竟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他这样一个一身武艺的精壮男子相比,根本不是对手嘛。
给她一盏茶的时间撒开了跑,恐怕转眼间还是会被拎小鸡一般地逮回来吧?
以往的经历使得她压根儿便明白此路不通——拜托!她又不是跟他一样凡事只知一撞南墙不回头!
她会想其他办法的,好吧?
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她要出去,绝不会傻到螳臂当车。
沙武舔着干涩的嘴唇,摇头,固执地道:“少夫人,我不渴。”
刘芸无奈,知道他不信她。
那么——渴死算了!
报复性地又负气喝了几杯,抬头看看太阳的高度,午时之约呢,庆幸时间还早,她可以慢慢来。
摆弄着手指,她无聊地没话找话:“傅钧尧有没有说我不可以回娘家?”
沙武老实摇头:“倒是没有。”
可是少爷说少夫人不可以去望江楼。
“那——我想出去走走。”她站起身。
“这——”沙武有些为难。
刘芸宽慰他道:“只是去看看我娘罢了,许久未见,怕她心中挂念。”
沙武在心中琢磨,这事似乎也说得过去,少爷只是交待看好少夫人,其它的倒是没做太严苛的规定。
反正不去望江楼就好了,他稍微释然。
刘芸走至门口,回头挑眉看他:“你不是要跟来?”
沙武这只黑影只消一眨眼的工夫便立至她面前。
刘芸叹服于他动作的敏捷。
五月的天气,有些微热,放下心怀,刘芸想着,也好些日子没去刘家看看了,顺便走走也好。
接下来,她的浮云阁势必要衰弱一阵子,市场也着实不景气,不知刘母有没有体会到,无论怎样,到了该向她提个醒的时候了。
预期的心理建设总是必须的——或许,直白一点说,刘家的衰败也许业已注定。
有时候,环境变了,人也要学会泰然处之。
可这永远是一堂学来艰难的课程!
身后跟着沙武,她朝刘家方向缓步走去。
刚踏入刘家的大门,刘芸便觉得跟她上次过来相比已是大相径庭。
这宅子重拾了她初来这个时代的光鲜,院子里随处可见的下人更是昭示了她的浮云阁在前段时间内的成绩斐然。
养活了一大批人呢!
她觉得扬州政府应该颁一个“推动扬州经济发展”,“缓解基层剩余劳动压力”,抑或“民间创业巾帼企业家”之类的奖给她,而且此时她自己也觉得受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