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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走火入魔不过如此了,他竟会常常觉得她的强词夺理居然也有蛮有道理,而她的做法也不是那样的难以接受。
他看见少爷板着脸不再言语,一步步走至自己身边,拿过自己手中的的剑,挥向地上的大汉,剑光凌轹,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大汉凄惨一声,左腿已失去了牵引,软趴在地。
刘芸捂嘴,太快,以至于刘芸还来不及做出尝试或者补救。
说了要左脚,便一定要去,激怒于傅钧尧就像催化剂,除了加速,并无其它。
血,流的更多,红了地上一片,大汉哀嚎不已。
刘芸怔住,她想起了山洞里的血腥,人一个个在她面前被鞭至鲜血淋漓,花一般的女子拔刀自尽,她有些眩晕,忽的忍不住扭头干呕不已,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恰是这样的回头,错过了傅钧尧伸出而悬于空中的手,那手在即将抚上她肩的时候,顿了顿,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沙文看到了少爷脸上少见的担忧,顿时五味具杂,刀剜一样。
多久了?再次看到了少爷这样的神色;上次,连他都不愿再想。
沙文摇头,无奈,淤积在心头的不舍转化为怨气撒在地上的大汉身上,他催促道:“还不说?”
大汉闻声浑身一震,一脸恐惧地瑟缩了一下。
傅钧尧又一提剑,反手挥起,那大汉再也受不住,慌忙求饶:“我说,我说!”
傅钧尧直视他,停下动作,这个时候,他不能回头。
大汉道:“我本要逃到塞外,去追随李扶摇。”
“谁是李扶摇?”沙文追问。
“大阿哥的幕僚,大阿哥极其器重他,没有了大阿哥的庇护,我怕你们不饶我,我只得去投靠他!”
傅钧尧冷笑:“他一个幕僚,如何敢保你?”
刘芸扭过头,喘息着抚住胸口看那大汉,是,这其中必有曲折。雷纳已经代替永璜做下承诺,古人守信,即便永璜不愿,也必会遵循;退一步说,这大汉分明就没了价值,以永璜的性子定然不会保他;而区区一个幕僚却要逆主子的意思行事,除非来头当真是不小了。
“快说!”沙文斥道。
大汉看向傅钧尧,吓得萎缩:“我曾在他落魄之时助他,算是他的伯乐,他说过他日我若有难,他也必会帮我!”
傅钧尧不语,沙文讥道:“哪里帮了你?你可是找到了他?”
这大汉一路逃至中原并未有人接应,恐怕是这个所谓的李扶摇避而不见了吧?
“他,他长期在塞外,我听说他此段时间要辗转经过中原,所以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傅钧尧眯起眼,这便说得通了,这大汉久久驻留在中原而徘徊不再北行,确像是在等人。可是,却又是不对。
他接着问道:“那你说出又有何不可?”找人并不能算是秘密,为何忍着剧痛只字不提?
大汉眼中浮出初始时的恐惧,竟有些结巴:“李扶摇,他,他不喜欢,有人泄露他的行踪。”
刘芸诧异,这些的罪甘愿咬牙承受,只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李扶摇的三个字——不喜欢?
这个李扶摇,定是个阴狠的角色,单单是提到名字,大汉便已颤抖不已,什么样的来头?
这样的人,沾上怕是灾难,可是,她无比好奇,竟盼望着和他会上一会!
这人,于永璜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
刘芸道:“他不怕永璜?”
沙文伸手,大汉缩着脖子道:“大阿哥敬他,他若保我,不会惹上麻烦。”
刘芸叹然,怎样的来头,竟会让傲气的永璜奉为上宾?怎样的一个人,会这样无所拘束?
刘芸接着问:“为何这样敬他?”
大汉已是怯了,不敢隐瞒:“他一直帮大阿哥出主意,包括挖制山洞藏匿兵器,笼络权势富商积攒财力,就连——”
这人,竟有这样的头脑!
傅钧尧表情一震:“就连什么?”
刘芸看向傅钧尧,逃不过她的眼,这件事,傅钧尧必定极其在意。
大汉看看刘芸,再望望傅钧尧,有些犹豫。
这事跟她有关,而一旦跟她联系上,就必然躲不过簪子!刘芸斥道:“说!”
没有反抗的余地,这穿越,这出嫁,这夺簪,一开始就附着在她身上,只能面对,别无他法!
慨叹自己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反驳傅钧尧,这会儿便颐气指使地一同逼问。
她是怎么了?甩甩头,将这些纠结先抛掷脑后,初衷不会变,但不可否认,这个答案她急迫地想要知道。
大汉畏缩着开口:“就连你们一直抢夺的簪子藏着宝藏,也是他告诉大阿哥的。”
刘芸睁大眼睛——他告诉的?簪子的事情他知晓?
讶异转为咬牙切齿——原来,这个所谓的李扶摇才是根源所在!无论是真是假,这一场风浪由他掀起是必然的了!
簪子,地图,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问得清楚的人了!这个李扶摇,害了她多时,必要给她一个交待!
“李扶摇现在哪里?”傅钧尧问。
大汉道:“我不清楚,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想要出现便出现,想要离开便离开,谁也控制不了他!”
刘芸气怒,丫的,还成仙了!她就不信了,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
刘芸撇嘴,该问的已经问完,她转眸看向傅钧尧:“你怎么说?”
静待他的反应,是接着毁掉大汉剩下的一手一脚,还是给她个面子暂且作罢?反正这口怨气她是攒下了。
傅钧尧眯眼命令,双眼却一瞬不移只看刘芸:“沙文,把他带走。”
早已被剑拔弩张的对峙之气煞到,沙文闻言如获大赦,一把拎起嗷嗷直叫的大汉。
沙文瞪眼一个威胁,大汉的声音抑为呻吟声,渐小,直至远去。
只剩下他们二人,傅钧尧注视着她,定定地道:“你听好了,刘茗芷,我只说一次,不是幌子,你也永远不会是附带。”
字字铿锵,眼神太过坚毅,让刘芸坠入了无边的迷茫。
刘芸觉得来到这个时代,最开心的就是逛集市了,可是今天却丧失了最初的那份纯粹。
跟绝对不该搭伙儿的人一起出现在人潮涌动的地方更是复杂中的复杂,直搅得她心烦意乱。
作为无所畏惧的证明,她意气地接受了相邀,可眼下的情形让她别扭到不能再别扭。
长舒一口气,如果当真不能了却那份不安,那就干脆单纯或者公事化一点好了。
虽不是上上之策,但绝对是万能之策——他不言,她亦不语。
傅钧尧说一定要步行,接近中午的时候,天气渐渐暖了起来,不一会儿刘芸便口干舌燥,而旁边的小摊上正摆着晾好的酸梅汤。
舔舔干涩的嘴唇,这种没有添加剂的饮料最是好喝,刘芸不愿但轻扯傅钧尧的衣袖,因为还在冷战期。
“渴了?”他问。
刘芸点头,眼却不离令她垂涎的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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