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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也化了一般。
熙熙攘攘的集市并没有叨扰到街角的一个信摊,桌前,一个二十多岁的白净的书生托腮坐着,摊前支着一个布招牌,上头写着八个字——“代人执笔,不收分文”。
“先生,”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走来,有些拘谨道,“麻烦您,我想给杭州的儿子写封信。”
书生漾起和煦的笑,起身将老人扶至摊前的椅子,安排她坐下,亲切地招呼道:“婆婆您不用紧张,您说,我写,罢了我再给您读上一遍。”
妇人看着这书生就心生喜欢:“先生哪里人士?”
“浙江仁和人,”他笑道,“您儿子在杭州,若是离得不远,您要信得过我,我正好有朋友途经那里,可以帮您捎去。”
妇人感激不已:“那太好了,先生,真是谢谢你!”
“婆婆,那我们这就开始吧!”
“好,好,”老妇人道,“你就写,吾儿勿念,家中一切安好……”
这书生正要动笔,只见一辆马车缓缓地从眼前驶过,车上的幕帘掀开,一个女子翘首顾盼,乌黑圆润的眸子好奇地张望着集市的热闹。
他怔住,这女子——是她,一定是她!即使隔了这么多年,她的样貌,也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扔下笔,慌忙之间墨汁溅在身上也全然不顾,他急忙绕过桌子,急奔向路过的马车。
他的芷妹啊!他找了这么多年!
“哎,先生,我的信——”妇人眼见写信先生慌忙走掉,想要叫住,怎奈他人已冲出老远。
以她的速度怎能追得上这样活蹦乱跳的年轻人?暗叹一声,唉,早知道,不要钱的便宜哪里会有?
书生全然听不到老夫人着急的呼喊,失了魂一般地朝前追去。
“芷妹!”他边追边叫道。
马车走得越来越快,他喘着气:“芷妹!”
整个集市上的人但见一个看似儒雅的书生,使出浑身力气追赶着一辆路过的马车,个个侧目嬉笑,议论纷纷。
书生全然不顾,执着地冲上前去,终于追上,绕过马车头,双手横举,将车拦下。
马因受惊而长嘶,前蹄立起,险些将他踩在脚下。
他害怕到闭眼,但坚守着硬是不让开。
这时的刘芸正坐在马车里,突来的晃荡使得她将正欲送到嘴边的茶水直接泼在了脸上,霎时整个面部水滴淋漓,眼前一片模糊。
“啪”地一声拍向车中座椅,不禁怒气中烧,二话不说地跳下车来。
是谁?是谁袭击她?
“芷妹!”书生见她下来,忙冲到她面前,欣喜焦灼地唤道。
刘芸定睛一看,这人文文弱弱,竟给人一种平缓温和之感,白净的脸因刚才太过急促地追赶而溱上了滴滴汗珠。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和煦的目光在她心中袭上一片柔软。
是刘茗芷的故人?
“芷妹,终于见到你了!”书生满足地笑道,碍于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不然大有熊扑过来的架势。
“你是?”刘芸狐疑地问。
“我是鸿哥哥。”他道,“你不记得了?”
“鸿哥哥?”我还绿嫂嫂哩!这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芷妹,你难道不记得八年前的事了?你忘了?我们整整一起生活了一年的时间!”
切——八年前她还在现代上初中好不好?
一道冷光闪过,书生感到背脊一阵发凉,抬头一看,车子旁边的高头大马上一个剑眉星目的伟岸男子以杀人般的眼光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他怎么了吗?书生挠着头想。
刘芸也感受到了傅钧尧冷冽的目光,他有些不对劲,似乎对眼前这人有着明显的戒备。
一定有什么问题!
“娘——”小云稚气的童音从马车中响起,帘子掀开,露出一个小脑袋。
书生循声望去,一个激灵,又惊又喜地问道:“这孩子可是小云?”
小云,小云,小云?
傅钧尧的脸越来越难看。
八年前,生活了一年,他知道小云……她将一切串联开来,随着一步步猜测,她的眼睛也因吃惊越睁越大。
某非他就是小云的亲爹?她传说中的“野男人”?
老天爷的,就这样,一家三口在扬州城郊的一个闹市华丽丽地相遇了。
傅家大宅。
其实以一古人的标准来看,吴鸿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年轻人,白净俊秀的长相,温吞的性子,才学颇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儒雅气质。
刘芸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状况,某一天在某一个适当的场合和小云的爹来一场适时的相会,想过他的样子——是面似李逵、张飞,还是身形近似武大郎,是尖嘴猴腮,还是酒肉肥肠,是裹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还是一脸干瘪的花甲老人。
不能不说以上的猜想就像是她的噩梦,定睛一看,眼前这个男人比她的最坏打算强过了千倍万倍。
沙文极其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叫做吴鸿的人,这人也真是不客气,少爷稍作邀请他便应承下来,尾随着他们来到傅家,堂而皇之地成了座上宾。
本身具有的修养让他不便发作,他道:“吴公子并非扬州人氏,请问为何会来到这里?看样子,可是个读书人?”
吴鸿笑道:“小弟不才,去年参加浙江乡试,得了个解元,此次前来扬州是为探亲,在亲戚家无事可做,便摆个摊子,在集市上免费帮人写写信。”顺便打探一下芷妹的下落,当年他只知道她是扬州人氏。
刘芸琢磨着,哦?还是个有为青年哩!解元是个什么东西她是不懂,有了文化懂得回馈社会倒是颇像现代的义工。
沙武本来就沉不住气,脸色通红,刚盼回少爷、少夫人,却多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看他手无缚鸡之力,可读书人往往口上不说,心中自有盘算,最是狡猾。
“你跟少夫人什么关系?”他着重强调“少夫人”三个字,不论怎样,这姓吴的名不正言不顺,他最好掂量清楚,傅家可不是好惹的。
不理他,吴鸿转而问刘芸:“芷妹,你当真记不得我?”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她失忆了。”
吴鸿抬头,看到傅钧尧的寒气逼人的脸。
这人可是芷妹的丈夫?为何他对她这样的没有温情?
哼,一介莽夫而已。
奈何,芷妹没有等他,他们有过约定的不是么?
转念一想,是他的错,七年之后才将她找到,已是二十三岁的年龄,她怎会一直等他?他希望她遭到世人指指点点吗?
冷眼看向面前男子毫无疼惜之意的脸,不,即使不是他,也不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芷妹生性软弱,一定会被他欺负,这样一个粗鲁的人根本配不上他的芷妹!
刘芸看着眼前的书生,真是奇怪,几秒钟的时间他的面部表情从哀怨转为懊恼,再由懊恼转为深情,再转愤怒,再转决绝!如果是在现代,她一定做星探,将他挖去拍戏,这人高超的换脸技术分明昭示着他就是演艺界的一朵奇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