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属于自己的一方净土 1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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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一种胸怀,一种男人所必须有的,博大而又宽阔的胸怀。你现在所欠缺的正是这样一种博大而宽阔的胸怀。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向肖伯伯学习,活的坦坦荡荡,做出来也要坦坦荡荡。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刘红霞望一眼肖义,告诫说:”别老是愁眉苦脸的。有所挫折,有些教训,对自己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情。品质和修养不是天生的,是靠自己慢慢积累的。我对张阿姨了解的很少,你能给我说说她的一些事情吗?听大哥说,你小的时候,张阿姨特别喜欢你,你和德君曾经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能给我说说这些吗?“肖义点点头,陷入往事的回忆中:”我和德君是同一天的生日。我比德君大五岁。两家的父亲同在一条船上做事情,我们两家又住着对门。妈妈说:这绝不是一种巧合,应该是一种缘分。记得彭伯伯和张阿姨结婚的头天晚上,按照习俗,妈妈非让我去给彭伯伯压炕头,说用小子压喜床,张阿姨来年准能生出一个胖小子来。“彭涛和张杏菊结婚用的那间新房里,一张临窗横放的大木床,床上大红的丝绸棉被,枕边的糖果盒里堆满了糖块、花生和核桃。
梅儿一边帮肖义脱衣裳,一边开心哄逗着肖义:”好好给你彭伯伯压喜床,压好了,明年你彭伯伯家添个小弟弟,就有人陪你玩了。床边上有便盂,晚上别忘了起来小觧。别光顾着吃糖块,糖块吃多了要坏牙齿的。就这样了,快闭上眼睛睡吧,妈把屋门给你带上了,啊?“肖义悍然睡去。睡梦中,有人送给他一大兜子好吃的罐头,里头有鲜桃的,有鸭梨的,有葡萄的,有荔枝的,还有菠萝的。肖义高兴地吃了一瓶又一瓶,把自个的小肚子撑起来溜圆,感觉内急的时候对准一棵大树便撒起尿来……等肖义从梦中醒来时,屁股底下感觉到热乎乎的,忙用手一摸,已经尿湿了一大片,忙将小小的屁股压上去,想用自己的体温将那块湿地方焐干爽……第二天早晨天光放亮的时候,伴随着胡同里那一声声叫卖”茴香豆“的吆喝声,彭涛家那只从乡下捎过来用箩筐倒扣在后院里的大红冠公鸡一声紧似一声地打起鸣来。
大杂院里的各家像往常一样都早早起来,都早早忙碌开了。
梅儿从自家屋里走出来,习惯性地将那只盛鸡汤混沌用的保温桶轻放到门前的小方桌上,想到对门彭涛的新房里推门进去叫醒肖义,被刘姥姥招手劝住了:”小孩子家都贪睡,再说那张新床,新被单新被子的,肖义睡着也舒服,就让他多压一会儿。“”也好。“梅儿依了说:”我这就去打豆浆,买早点,等买回来了再喊他起来一块儿吃。“肖义在屋里把外婆和妈妈的对话听的真真的,”嘿嘿“笑了笑。
梅儿将买回来的一大袋豆浆、那只保温桶和油条一起放到桌子上先招呼刘姥姥洗完脸手,又关照肖忠吃好了背起书包走了之后,便快捷从自家屋里走过来,嘴里一边喊着:”肖义,肖义,该起了啊!“一边推门走进去。
”肖义,听话,天都大亮了,该起了,啊?这孩子,怎么回事儿?我怎么觉得这孩子不对劲儿……“梅儿伸手往肖义的被筒里一摸,顿时惊叫起来:”哎呀!我的小祖宗!我说我那么紧喊你,你装‘死’不起来,敢情是你在你彭伯伯的新床上画地图尿了一大片!你说你这个该死的,还一个劲儿地用屁股死压着,你吸得干呀?还不快起来,人家新床新被子的,自己还没享受就先让你给糟蹋了。“梅儿一边给肖义穿衣服,一边很生气地用巴掌拍着肖义的小屁股。
肖义一边挣扎,一边顽皮地笑着。
梅儿往外抱被子准备拿到后院里去晾晒的时候,看见彭涛从外面走进来,不好意思赔起小心来:”大兄弟,你看,这喜床压的好,全给你祸祸了。“彭涛没发火,却乐呵呵地笑起来:”好,好,我要的就是这份祸祸劲儿。这回我可是真的沾上肖义的童子气啦。“”你还笑哩,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心疼什么?我要说感激还来不及呢。梅姐,我敢跟你打赌:来年从我这小屋里抱出来的一定是个胖小子……“”第二年,张阿姨就生下了德君。和我同一天的生日。每年过生日,我们两家都在一起合办。两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边吃着,一边乐乐呵呵地说笑着。“肖义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张阿姨没生下德君之前,简直拿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忘不了要给我送些过来。
“张阿姨和彭伯伯都是从农村走进城里来的。彭伯伯要大张阿姨十好几岁。张阿姨嫁给彭伯伯就是图的能到城里来吃上‘皇粮儿’。彭伯伯刚进城来的时候先在一条小船上做工,因为干活踏实、能吃苦,很快就转成了正式工。彭伯伯没念过几年书,识不了几个字,要不然他也和爸爸一样早上去了……全海运局里,彭伯伯的轮机技术是最棒的,不管机器出了什么毛病,他只要站在那里一听一捣鼓,三下五除二,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他和爸爸一直从小船上干到大货轮上,又一起被调到‘海弋号’上,就像亲兄弟一样一直没有分开过。后来爸爸当了船长,彭伯伯也当上了轮机长。
”彭伯伯家里很苦,弟兄五个只有他一个人挣出来,从农村活到了城里。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挤出一半来补贴在农村的父母和兄弟们。到了节日里,乡下的弟兄们也会走进城里来,把自己辛苦养下种下舍不得吃省下来的一些鸡蛋、花生和蚕豆什么的土特产品带一些过来给彭伯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特别爱吃彭伯伯老家捎来的那些炒熟的花生和蚕豆,每次彭伯伯都忘不了要给我送过一半来。彭伯伯每年都抽时间回老家帮助弟弟们收麦子种棒子,每次都晒得黑幽幽的回来。回来了就要想法子去加班,把请假耽搁下的班次给补回来,免得公家从他的工资上往下扣钱。
“张阿姨没生下德君之前,每次彭伯伯走船不在家的时候,就会让我和她作伴,像亲娘那样贴着我、搂着我、护着我……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夏天,和德君一起跟随张阿姨到关外的老家去过‘麦收’。那天早晨,大人们都到地里忙着抢收去了。我和德君一直睡到日上竿头的时候才起床。”
肖义和德君一前一后朝着一个大晒场走过来。晒场边的一根木柱上栓系着一头刚刚卸任的老黄牛,正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嚼吃着地上的一堆青草。肖义走过去偷偷解开了绳索问德君:“敢骑吗?”
“不敢。”德君胆怯地回答。
“胆小鬼,瞧你那点儿出息,看我的。”肖义踩着一个石磙子踩到牛背上,不知天高地厚地用攥在手中的半截柳枝条狠劲抽打起牛背来。老黄牛发起怒来,抬起两只后蹄子又蹦又跳地在晒场上狂颠奔跑起来,企图将肖义颠下背来。吓得肖义趴在牛背上用两只手紧紧抱住牛脖子,一个劲儿地直喊起“救命”来。德君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张杏菊往地里送水送饭正经过这里,一看这架势吓坏了,不顾一切的扔了手中的东西往晒场边疯跑过来,一把拽住拖在地上的那根牛缰绳,被牛带倒了,硬是被拖出去十几米远才将那头发怒的老黄牛制服。张杏菊满身泥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一下跌破的膝盖、拖烂的胳膊上渗透出来的鲜血,慢慢将吓懵了的肖义从牛背上抱下来,背着肖义一步一步走回到家里……“那天惹祸的是我,挨打的却是德君。我清楚地听见德君被他妈关在屋子里用竹条子抽打时发出来的那阵惨烈又嘶哑的哭叫声……”
土屋里,张杏菊一边用竹条子狠命抽打着德君,一边用哭出来的声音在叱骂着德君:“你不想活了,人家肖义还想活哩!你不想好了,人家肖义还想好哩!肖义要是摔出了个三长两短的,我回去怎么向你梅伯母交代啊?
你犯浑呀!你想气死我呀?我走的时候怎么关照你的?让你跟肖义好好在家玩,别满处跑,你怎么就没记性?你怎么就全忘了呀?”
德君边哭边争辩:“不是我要出去的,是肖义非要出去的。他说他要去捉知了,他说他要去摸田螺……”
“你放屁。肖义头一回来这里,你也是头一回来呀?我看你还犟?我让你犟,我让你犟……”
“我头一回见张阿姨发那么大的火。那一天张阿姨硬是打断了三根竹条子。德君整整在床上躺着发了两天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