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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台湾台北“你要复学?”
大厅里,殷家的成员们全部列席,主角是那个全家最受宠的小女儿。
“是的。”殷书霏看着她的家人。“我的病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也说我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么我还没完成的大学学业,应该可以继续完成。”
“不行。”殷母反对。“小霏,我们家不缺那个学历,你有没有读大学都没关系,妈只要你好好的。”实在是被一年前的事吓坏了,她好不容易得回的女儿,她不愿意再冒任何一点失去的危险。
“妈,如果我可以和所有人一样正常的生活,那么以后我总也要去工作、要融人社会,没有足够的学历,以后我拿什么来养活自己?”
“你要找工作,可以让你大哥想办法呀。”
“妈,我想读书。”殷书霏看向没有出声的父亲。“爸,我总要学着照顾自己的,你说过,我可以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是吗?”
十三个月中,她有整整七个月是待在医院里,就算后来出了院,她仍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一直到了最近两个月,严医生才宣布她的复元情况很好,抵抗力也在增强中,再过不久便可以完全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她不想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不想让自己的脑子里只记挂着一张脸,虽然那个人已经离她很远。
殷母仍是不愿答应,但殷父却开了口“谦儿,严医生是这么说的吗?”
“是,她说小霏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好了。”殷慕谦回答。“小霏跟我提过这件事,我也请教过严医生;现在距离下学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只要小霏的身体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没再出什么问题,那么她以后只要半年回医院做一次定期检查就可以。”
殷父想了想,道:“小霏,你真的确定了吗?”
“嗯。”殷书霏点点头。
“谦儿,那么这件事就由你陪小霏去办吧。”
“谢谢爸!”殷书霏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回房休息。
“老伴,这”殷母仍是不放心。
“孩子们长大了,总有他们的路要走。小霏是我们的女儿,我对她的担心和你一样多,但我们总不能一直将她关在家里。一年前她的离家,我们就应该看出来,小霏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要她能照顾好自己,无论她做什么,我们都该支持。”
殷母何尝不知道,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再承受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那种担心,一次就足够。
“别担心,既然那么难的生死小霏都能熬过,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她的。”殷父边安慰着妻子,也对儿子交代着“谦儿,小霏和你一向亲近,有什么事,你多护着小霏,知道吗?”
“我知道。”殷慕谦点点头。
护着小霏?殷慕谦的唇角有着一抹苦涩,只怕那时间也不多了。
“这星期,她去做过复检了吗?”
“没有,明天才去。”
“她好吗?”
“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哀乐。从她醒来以后,她就一直很配合接受治疗,这些你都知道的。”
另一端的石川彻沉默了。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一直在关心她?我看得出来,她很想你。”
“是吗?”
“有时候,我宁愿她是昏迷的,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放轻松的。”
石川彻沉默了一会儿。“你实在有点鸡婆。”他下了个结论。这一年来的联络,足够让他了解这群小女人在动些什么脑筋;方韦昕会这么说,不过是想激他罢了。
“鸡婆?”她相当不以为然。“怎么不说是你动作太慢,弄得我们这些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有我的理由。”
“我知道。”
为了让殷书霏能安心平静的接受治疗,石川彻人虽然没来,但是三不五时、也不管什么时间,一想到就找她问问;甚至在那段骨髓移植后的危险期,殷书霏一陷入危险,他不顾一切、不管帮内还没结束的内斗,马上飞来台湾亲自守着她,直到她的情况稳定后,他又在她没醒之前便离开。
当然,这些除了他本人,就她们这几个女人知道了。
“时间到了,我会带她走的。”
“好吧、好吧,随便你了。不过我告诉你,她决定要复学了,像她这么美丽、我见犹怜的女孩子一旦进入校园,很快就会成为别人追求的目标;如果你再不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哦!”字一打完,方韦昕很贼地结束连线,关掉电脑。
“昕,你真是坏心。”一旁的严流莹忍不住直笑,幸好原人浩一直扶着她,否则怕不早掉到椅子下了。
“坏心!还好吧。”方韦昕一脸无辜。“我是好心提醒他耶,谁教他动作那么慢。”
严流莹一脸的不以为然,才想把她的“神迹”一一点出,原人浩倒是先出声了。
“别气,昕总会遇上她的克星的,在那之前,我们只要记得有‘某人’来算帐的时候赶紧闪远点就行了。”想想自己不久前也曾受过这位小女人的“照顾”不过她没整他就是,说起来还是自己一身伤所换来的特别优待,听说幽和向炜就被整得很惨。
“讲得我好像坏心的巫婆似的。”方韦昕微皱了鼻。
严流莹和原人浩相视一眼,然后笑了出来,不约而同地道:“你不是坏心,只是不怎么好心而已。”
方韦昕露出了个甜甜的笑,甜到让严流莹与原人浩毛骨悚然的先溜了。
想来这辈子要看到方韦昕遭“报应”大概很难了,唯一能让她心悦诚服的寒千雪又不在,他们还是乖乖看戏就好,免得成为被“拖累”的对象。
台北与东京,是同样拥挤且充满繁华的城市。
相似的景致,让殷书霏有着相似的心情,相同的心一样有着茫然,不同的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分散心底那愈来愈大的声音。
她如愿的复学,却在回到学校的短短一个月内,迅速引来一堆她不曾想过会遇到的事。
如果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张脸会引来什么麻烦,那么她现在知道了,但是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一贯的漠视,听说伤了不少人的心。
这些声音,她听得见,却不曾在她心里驻留过。她的生命,是强留下来的,如果连死过一回都没能教会她该珍惜什么,那还有什么能够令她在意?许多时候,她心底那根属于感受的神经,是空的,什么也入不了她的心。在经历过一回生命的摩难后,她变得安静了,不再有以往天真爱笑的活泼,只有沉静。
唯一能牵动她情绪的那个人,曾信誓旦旦不会放她走的那个人,如今已不知在何方;她知道方韦昕和严流莹一定清楚,她却没想过要去探问她们。
一年前由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她已在台湾,身边围绕着的是她熟悉的家人,来不及多问什么,她便进人了一连串的疗程。
“是他的意思。”
方韦昕的一句话,阻止了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拒绝。
她未曾有过任何意见的接受治疗,顺从的接受医生的指示,不曾有过任何反抗,即使再痛苦,她却连一点不合作的情绪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她连自己怎么回来的也不问了;在一群关心她的人陪伴之余,她益发的沉默。
无论以什么形式,只要真正感受过,那份感觉在心中就永远存在;她知道,所以从不曾制止过自己的想念。
她爱石川彻吗?从来也厘不凊自己的感觉,但她却只想念过他,想得连心都会微微的抽痛。
每回在幽然迷魅的幻境中挣扎着意识不知道该往哪里时,她仿佛听得见他的声音,但是一睁开了眼,却从没见过他,那种被自己欺骗的失望与痛楚,几乎使她不愿睁开眼。
但她毕竟活下来了。
九月的阳光很炽热,因为下午只有两堂炉,殷书霏就这么找了个树荫坐了下来,阳光透过叶缝映照到她的脸上,脸色仍是没有红润的苍白。
幽然的眼神才凝望过校园,一抹无法置信的神情出现在她脸上。
冷肃、与校园全然不合的气息迅速笼罩她,她的腰被熟悉的手臂抱搂住,整个人被动的站了起来,并且倾前靠人面前的那堵胸怀。
熟悉的气味几乎刺疼了她的眼。
她深吸口气,手臂已经寻找到适合的位置同样环抱住来人;埋首在他怀里,她拼命的忍住想往外流的泪。
连一句话都没有,他搂着她往外走,坐进门外守候的车。
一直到上了高速公路,埋在他怀里的那颗头颅仍是没有抬起的意思。
“这么久没见到我,不想我吗?”石川彻戏谑道,想引她开口。
“不想。”殷书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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