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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能交换涩谷和新宿几个月的平静,这样也不错。”
“为什么要交换平静?”石君恩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做掉黄锌鹰才是当务之急不是吗?堂主。”
“你的问题还真多。”臧卧臣敛住笑容,眼中渐露寒气。
“那是因为黄梓鹰简直像条乱咬人的疯狗,不早点想办法做掉他,对堂主而言绝对是一大威胁。”石君恩嘎声喊道,喉咙里好
像有东位缝住似的。
“东寺帮在东京四堂的堂主,关系就好像四个亲兄弟一样,黄梓鹰这个人对我而言充其量只是个头脑短路的大哥,偶尔会捅出一些小楼子让我来收拾,最多也不过是占占我的便宜或是沾沾我的好处,要说威胁”臧卧臣冷傲浅笑。“他连边都谈不上。”
石君恩的喉结上下震动了好几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森然冷笑的臧卧臣。
“所有在新宿的兄弟都受我的保护。”臧卧臣缓缓摩擎着玉辟邪睥睨的双目和似龙般的触角。东京四堂的人,谁都知道动我保护翼下的人就等于是先砍上我一刀,脑袋再不清楚的人都知道惹火我臧卧臣就等于是惹火上身,就算身份是分堂堂主也
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小么的死实在很令我起疑,到底黄梓鹰和日天堂上上下下那一群,为什么突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他顿了顿,视线始终不离开玉辟邪,不曾多瞥石君恩一眼,继续说道;“黄梓鹰虽然脑袋不够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个会突然凶性大发、拿刀胡砍自家兄弟的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在小么的死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修罗堂的人都要按兵不动,谁都不能莫名其妙去卖命。”
“是。”石君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干响,仿佛经过很久很久,到现在才把声音找回来。
臧卧臣转过眼来看他,悠悠一叹,原先凝重幽冷的黑眸缓缓渗进暖意,多了几分感情。
“我记得小么好像有个妈妈?”他问。
“对。”石君恩渐渐恢复了他温文的表情。“他妈妈是风之馆酒店的清洁女工,听说耳朵都聋了。”
“是吗?”臧卧臣整了整眉。“拿一笔安家费给小幺的妈妈,顺便告诉风之馆的妈妈桑,就说是我的意思,要她好好照顾小幺的妈妈。”
“是。”石君恩点点头。
臧卧臣接着说:“约黄梓鹰之前,先问月神堂堂主能不能前来赴约,一定要彭文雄答应肯出席,再打电话约黄梓鹰”
“为什么?”
“万一黄梓鹰那个笨蛋带来大批人马,双方说不定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就火并上了,平白让渔翁得利,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臧卧臣绽开一抹宛如狮子般的笑容。如果有彭文雄在场,黄梓鹰就不敢太放肆,如果他胆敢胡来,至少会有个公证人了解事情始未,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石君恩冷然一颤,好半天才点点头。
“尽快处理完这件事以后,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处理。”看着玉辟邪,臧卧臣的嘴角牵动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是那天接我电话的那个女人吗?”石君恩谨慎地开口问。
臧卧臣漠然看了他一眼,疏离地移眸望向车窗外的景物。思绪飘向远方。
那个生活在灿烂阳光下的美丽女子,他该用什么方式对待她?不想害她就该放手,但是又有股想独占她的欲望。
他拧眉深思,缓缓进人一个人的幽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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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东京就病倒,我看一定是那天晚上着了凉,云云也真是的,就算跟我拌嘴,犯得着气得一整个晚上不回房睡吗?我看她是故意把自己冻病,存心要来气我的吧?”
“妈咪,姐又没有自虐狂,于嘛虐待自己来气你呀。”
“谁知道你们姐妹两个现在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哪有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想,倒是妈咪你想得也太多了一点。”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两姐妹,成天阴阳怪气的。反正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们都觉得烦。”
“我也没说什么,你干什么那么大反应?”
云云半昏半醒地听着房门外母亲的叨念声,还有瀛瀛的嘀咕声。
吵死了很想出声叫她们别吵了,可是喉咙又烧又痛,一场斑烧让她全身虚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开口说。
一回到东京,她就莫名其妙开始发高烧,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直到今天才好转一点。
她仰躺在床上,伸手自枕头下摸出臧卧臣给她的那块血红色玉石,映着灯光.仔细观览着。
身为古董商的女儿,虽然对古董不是特别感兴趣,但是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对古董多少也有些基本的鉴别力。
这块扁平的玉石浸蚀得相当透,深赭色的玉面在灯光映照下,呈现出血般的浓艳色泽,将玉上的修罗浮雕衬托得更为狰狞可怖。
回到东京已经第三天了,和臧卧臣在温泉发生的那些事变得那么遥远而且不真实,如果没有这块玉的提醒,她几乎会以为那只是一场迷离荒唐的梦。
然而在温泉所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她莫名其妙失去了第一次、莫名其妙变成了黑帮堂主的女人,还莫名其妙要帮他生小孩。
虽然她可以把这一切意外的结果归咎于温泉幽渺艳魅的气氛,归咎于臧卧臣恶意的侵犯,甚至归咎于被迫灌下的那几口威士忌烈酒上,但是最莫名其妙的,是当她回到了正常的现实生活时,并没有出现半点惊慌、害怕,甚至报警求援的正常反应,这二天,除了心情上有些思绪纷乱以外,她几乎可以说是无惧无愁,甚至还挺欣然接受这种意外所带来的刺激感。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她向来谨守分际,生活规律,交友单纯,有时间就到教堂服务,再有时间就到医院当志工,认真地搜寻生命中简单平凡的快乐来自娱,从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和黑道分子扯上关系。
阿修罗是法力强大、好战善炉的恶鬼,臧卧臣给她这块玉,目的难道是想提醒她,她已逃不出他的掌心了吗?
开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迅速将玉塞进枕头下。扬睫望去,看见瀛瀛端着餐盘走进来。
‘姐,起来吃点东西。”瀛瀛把托盘放在床旁的桌上、探手摸摸她的额头,笑说:“总算退烧了,状况还不错。”
云云垂眸看了眼餐盘,皱眉咕哝了声。“又是咸稀饭。”
“今天是芋头口味的,味道满好,别挑剔了、反正等你好了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啊。”瀛瀛耸肩,在她床畔坐下。
云云懒洋洋地起身,端起车头稀饭一口一口慢慢吃。
“姐;你的玉辟邪怎么不见了?”瀛瀛突然问。
云云像被戳了一下,全身莫名地紧缩。
“你是弄丢了,还是送给人了?’瀛瀛正经八百地看着她。
云云不搭腔,专心地吃稀饭。
“对了,还有件事很奇怪,那天帮你擦汗时,你身上怎么会有一点一点的瘀青,是怎么弄来的?看起来好像被人打过一样’瀛瀛说到这里,猛然顿住,吃惊地跳起来大叫。“姐,你是不是在温泉遇到坏人了?我的天啊!你被人抢走玉辟邪,还被人打,妈咪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云云惊出一身冷汗。瀛瀛的推理虽然夸张,但还居然把她的遭遇猜对一大半,她的确遇到了坏人,玉辟邪也确实被抢,不过身上的瘀青却不是被打出来的,虽然瀛瀛对男女床事一无所知,绝对看不出这些瘀青是一双挺性感的嘴制造出来的吻痕,但是她知道自己用不着费心想瞒瀛瀛,因为她求知欲强、学习能力高、追根究低的功夫更是一流,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她不懂的一切。
“拜托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云云叹口气,决定全盘托出。“我在温泉遇到了一个男人,而且”她不自在地暗暗一咳。“还跟他”她深深吸口气。“发生关系了。’
瀛瀛先是愣好几秒。然后,下巴愈抬愈高,眼睛愈张愈大,嘴也愈张愈大,膝盖软到差点跌倒。
“你?跟一个男人?陌生的?一见钟情?接着,发生关系?’瀛瀛的思考力被炸得粉碎,连语言组织能力也变差了。
“嗯,这些瘀青是吻痕,是那个男人亲出来的。”云云故作镇定,表情看起来轻松自若,但是羞赧的红潮还是偷偷从白玉般的肌肤底下沁上来。
“啊”瀛瀛捂着双颊,不自禁地发出麦考利克金的招牌大叫,跟着大声哀嚎。“不会吧!我那最有气质、最有格调、最优雅、最守身如玉的美丽公主姐姐,居然跟一个刚认识的男人那个了!”
云云横她一眼,娇颜嫣红欲滴。
“拜托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敝,我郑重警告你,千万不能让妈咪知道,要不然她会疯掉,然后搞得我崩溃掉。”她根本不敢坦白说她其实是在莫名其妙、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被“强”掉的,怕护姐心切的瀛瀛会拿刀去跟臧卧臣拼命。
“我真不敢相信,你跟端木和颐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没有做过,到日本那么多年也没有交过半个男朋友,怎么会突然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做咧?”’瀛瀛讷讷地提出疑问。
云云被她问得额角胀痛。她当然不是那种性行为开放的女人,如果不是邪恶迷人的臧卧臣加上强势的挑逗、加上威士忌的刺激、再加上黑夜的引诱终其一生她也没那个胆子啊!
“和颐是非常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在那方面他一向谨守礼教,除非跟他结婚,否则他是绝对不可能碰我的。”她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和他分手以后,本来以为可以在日本展开一段新恋情,可是想不到那些追求我的政商名流公子哥儿们,一个个都及不上和颐的十分之一,我怎么可能看得上眼。”唉,当她正式迈进二十九岁大关时,已经做好了今生都可能嫁不出去的准备了。
“谁叫你莫名其妙跟人家分手,现在知道好男人难找,后悔莫及了吧?”瀛瀛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云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和颐确实是个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男人,她曾经为他心跳过,为他脸红过,为他悸动过,他们的价值观类似,生活情调相近,她甚至可以预见如果与和颐步人礼堂,和颐绝对能够给她一桩人人称羡的理想婚姻,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绝对不是一个梦想。
可是,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时,她会清清楚楚听见身体里那个反叛因子伺机造反的声音,不停地蛊惑她那种模范人生不是你想要的,你一定会因为生活太幸福美满而无聊得打呵欠的,去吧、去吧!你不能永远坐在旋转木马上,应该去感受一下坐云霄飞车的快感,去享受一下神魂颠倒的魔力吧!
她总是假装没听见反叛因子的蛊诱,假装自己也挺喜欢坐旋转木马。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间发现了小妹漓漓暗恋和颐的日记,这几篇日记撼动了她,也意外促成了她想坐坐云霄飞车的决心。
只是当时的她真的没想到,放弃了坐旋转木马五年多以来,她竟然会连一次坐云霄飞车的机会都没有遇上,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不再等待时,臧卧臣竟意外地以狩猎的姿态出现了。
“喂喂喂,姐,那个让你愿意跟他发生关系的男人到底是谁啊?长得帅不帅?什么身份背景?大概多大年纪?’瀛瀛兴致勃勃地摇着云云的手问,两眼闪闪发光,一脸亢奋的表情。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臧卧臣那种东寺帮修罗堂堂主的身份.在这个家里面,任谁听到了都会惊慌失措、吓慌手脚的。
“喔小气鬼。’瀛瀛的反应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嘟嘴小孩。
‘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云云垂眸低叹。“我的感情世界我会自己处理,人家会不会再见我都还很难说”忽地,她被自己的话吓怔住。
什么呀?她刚刚说了什么?她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好像期待再见到他,期待他的召见一样。
‘瀛瀛,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你能不能先回房去?”她烦躁得拉起棉被,把自己密密实实地包裹住。
“啊不说了幄’瀛瀛的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嘴嘟得更高了。
“将来有什么进展你都会是第一个知道的,急什么。”云云躲在棉被里闷闷地说。
“好吧,我现在不烦你,可是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说幄,千万不要藏在心里。”瀛瀛不放心地叮咛。
云云应了声,然后听见瀛瀛打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确定瀛瀛离开以后,她从枕头底下又摸出那块玉来,怔怔然地看着玉面上的修罗像出神。
云云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像高山上被薄雾轻笼的湖水,美是美,却冷得没有生气;而臧卧臣的出现就像天外飞来的陨石,不属于她的世界,却让她的心湖受到巨大撞击,也让她终于体验到了什么是神魂颠倒的快感。
臧卧臣
他很有可能是做尽坏事的黑帮分子,虽不像玉面上的修罗那般丑陋,但本质同样是邪恶好斗的,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坏男人,她心中想的却不是该如何脱离他的魔掌,而是他什么时候会想见她。
她的下意识在等,等着他什么时候要见她。明知道前面有一个危险黑暗的沼泽,她仍然愿意涉足一试。她是疯了吧?除了这样怀疑自己,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