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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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对她下此毒?
“不是我。”易阳才松开的眉头再次聚拢,否认风蝶衣过于显着的质问。
“什么?”风蝶衣正眼看着他,想摸透他的心,却反而陷入他重重的心防中,在其中进退不得。
“迷葯和毒。”不是他下的。易阳不是会为自己的行事做辩解的人,但在他察觉之际,他已出口为自己的清白解释。
或许是不愿风蝶衣对他的误会继续加深,但矛盾的是,纵然世人对他的误解已深不可测,他也没想过要开口辩驳半个字。
风蝶衣睇着易阳,忽地笑了。
“为什么笑?”头一次,在与风蝶衣相处的时候,他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看来身为濯月的你与身为易阳的你还是有相通之处。”风蝶衣好笑的说,眼眸流转的却是水柔暖情。
五年来,风蝶衣的武艺仍比不过易阳,但看人的功夫却修得不错。
“别自恃了解我。”易阳恼了,一拂袖,起身想离席。
“难不成你怕了?”风蝶衣心中突然有种或许易阳并不若想象中无情的光亮默默点燃。
“怕?”易阳闻言转身,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风蝶衣。“我易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会怕你?”
“那么易公子何以看似仓皇地想逃跑呢?”风蝶衣抬手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连日来第一个出自内心的笑容。
易阳有那么一瞬间呆愣住了。
好似荷池中的白荷绽放的花颜那样的绝色
纯净不带杂质却又有着难以忽视的狡诈,风蝶衣不啻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且还是一名相当聪颖的女子,却也有着一般女子的柔弱一面。
到底她能有多少面?
易阳发现自己看呆了,想移开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时间仿佛就此定住,流转过身旁的风,流动的时间,与他们一点儿也不相干。
“城主,属下有要事禀报。”房门外传来的是孙志煌的声音,向来从容的他,此刻的声音听来急切且短促。
迷咒在刹那间打破,易阳再不敢回首看风蝶衣,马上拉开房门,低声与孙志煌交谈几句后便一道离去。
被他形同是丢弃在房内的风蝶衣并不以为忤,相反地,她的笑容意扩愈大,直至听见自己的笑声。
双眸交视的刹那间,风蝶衣发觉易阳真正的内心。
原来易阳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她很高兴自己发现这个事实,这为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盘旋在凌云城内的灰雾因天气放晴而逐渐散去,严冬将离,暖春将至。
荒原也有欣欣向荣的一天。
易阳清俊秀逸的脸上有着一抹不容小觑的残冷笑意,他盯着书房栋梁上留下的痕迹,那道痕迹极细薄,却深及断梁的中心点。
来人所使的兵器是剑,且是十分罕见的好剑。
“城主?”孙志煌见易阳看着那剑痕出神微笑,感觉书房内的温度下降了数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什么时候发现这道剑痕的?”易阳向来没有起伏的低沉嗓音透着些微的颤抖那是见猎心喜的兴奋颤抖。
“属下无能。是稍早发现的。”孙志煌低首想避过易阳那无心无性的注视。
凌云城向来守备森严,连号称具有全国最密的情报网的寄畅园也无法渗入,没想到仍是被人闯了进来。
“是吗?‘他’果然来了。”易阳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浓,冷眸也展露出欣喜的光芒,或者该称那为嗜猎的光芒。
“城主,城内遭人如入无人之境地闯入,你”孙志煌首次见到这样的易阳,不禁打个寒颤。
“不论‘他’怎么找,也找不着‘他’想要的东西,就让‘他’来吧!不需要刻意松懈警戒,只要依照平常的步调即可。”来吧,来吧,凌云城就是你的丧身之地。
经过十三年的时间,他已非吴下阿蒙。他要让“他”进得来出不去,他要拿“他”的血来擦他的冰灵剑,要用“他”的头来祭拜惨死的母亲。
不经意地,风蝶衣的容颜晃入思绪,易阳呼吸一缓,马上地,母亲染血的容颜出现,易阳硬生生捏碎心头那因风蝶衣而软化的一角。
报仇,是的,只有报仇才是他的目的,其余的,什么都不必想。
“可是,城主”这样太不寻常了,难不成城主想以空城计来诱敌?
虽然凌云城龙蛇混杂,可这儿的每一个人皆视凌云城为家,要是有个万了
“志煌,我明白你的顾忌。”
易阳嘴角扬起,柔化他冰冷的脸部线条,可孙志煌没来由的打起头来。
他咬牙忍住想冲回房内添加衣物的冲动。
“但我等这一刻几乎等了一辈子,我不会轻易放过。”易阳陶醉的看着那道剑痕,低缓道。
“城主?”孙志煌想问的是,那么个绿湖居内的那位姑娘呢?
易阳本人或许没有察觉,但周遭的人可全因他对风蝶衣特别的态度而感受深刻。
“此人非池中物,且这纯属我和‘他’的个人恩怨,传令下去,其他人皆不可插手。”该是了断的时候,十三年了
十三年了他等了、找了十三年
终于来了,原来“他”想的还是双飞如意镜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想
易阳不知如何处理这般缠乱的思绪,形于外的只有那不带笑意的笑容。
“城主,我们有责任保护”孙志煌不同意易阳只身涉险,就连易阳出城到洛阳去假扮说书老人之时,他们还是有人随着,此时城内遭人侵入,且无人察觉,让人留了道剑痕在书房内,这是他们的严重疏失。
可城主却说这是个人恩怨?
易阳眯起眸子横瞪还想说些什么的孙志煌,孙志煌因此而噤声。
“这是我的事情,谁要是插手,可别怪我不顾情分。”
“城主”孙志煌还想力劝,可易阳不领情的瞪视教他隐去话尾。
易阳扫了眼孙志煌,一拂袖,离开书房。
踏出书房,直到他站在茵绿湖居前,易阳才发现自己竟在无意识之际来到有风蝶衣在的地方。
不知怎地,他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步伐也由带怒而渐趋缓和。
他还是来了如何也遏止不了自己的心向于此啊思及风蝶衣娇嗔带怒的眸子,那散发着活力的绝美容颜,他的心再次柔了,露出一个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微笑,步向那有着令他心起波澜,却又平息他内心起伏的人的居所。
生平首次,他的脑中有了报仇以外的意念,而那执想是他拚了命也压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