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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可恶,叫你放开听见了没有?”铁岳凯没想到路晓昭的力气这么大。
“我们也不想死─可是你们却署我们于死地,我干嘛要放过你?”
“算是我求求你,路晓昭,放过我,求求你!”他乞求着。
“不知道铁家人原来是这么怕死的人,我们路民巫女可是连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曾求过你们放过我们,我说的没错吧?”
“随你怎么说都好,只要放过我,求你大发慈悲!”说着他跟着跪了下来。
眼见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她知道再不放他走,真要迟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怎么甘心?
全家人的命都毁在他手中啊!
“路晓昭,求求你放过我!”铁岳凯一再的乞求。
“你真的放火烧了我家吗?”
“是我爸做的,我不过是把你带来这里,其他放火烧你家的事都由我父亲指使进行。”
那么是错不了了。想着家人对她的期望,她却教他们失望,路晓昭不禁流下了伤痛的泪水。
逃不出去的,她知道,一碰上火,家人就只有坐以待毙,等待死神的降临。
“你走吧!我不想在黄泉路上见到你。”她之所以会这做,还是因为她无法伤害别人,就算是铁家人也一样;她不想到最后也跟他们一样是个杀人凶手。
得到赦免的泮岳凯像是风一样狂奔出大门。
望着他落荒而逃,路晓昭轻蔑地撇了嘴巴,感到呼吸开始不顺,浓烟呛得她连眼睛也睁不开。
彷佛隐约之中,她看见了母亲正在对她招手;是了,家人就在前面等着她,只要她眼睛一闭,她就可以去见他们了。
想到这里,路晓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当严龙昕一群人赶到现场时,众人全被惊人的火势吓得止住了脚步。
“晓昭,天啊!我的女儿,我的晓昭啊!”路星桦痛哭失声。
路晓聪也跟着掩面而泣,一旁的陈韦全只有拥着妻子和女儿!止住悲伤。
“我去救人!”严龙昕说着就要冲上去。
“不,不要进去,已经来不及了。”陈韦全不希望再牺牲人命。
“不!”他大吼,甩开陈韦全的手,冲向屋子。
还来得及,他喜欢她,在他还没说喜欢她以前都来得及,她必须活着听他说这句话!
当赖雪晶跑来告诉他,路晓昭被铁岳凯带走后,他整个人如同陷在一场冰冷的恐惧中。他先是快速通知路家人,好得以平安逃出被火烧死的噩运。之后就让赖雪晶带他过来,如今他是赶到了,她却身陷在一片窒人的火海中。
就在他冲到门口时,一个身影抓住了他的注意力,他上前捉住他,正好就是刚逃出来的泮岳凯。
“她呢?晓昭的人呢?”他抓着他大吼。“她疯了,她想烧死我和她自己!”铁岳凯不知他是传言中的屠龙英雄,以为他是救星,紧紧抓着他不放。
“滚,别让我看到你!”严龙昕甩开他,眼睛落向房子的里面,除了燃烧的狂火,以及迷蒙的浓烟,他什么都没看见。
他知道她在里面,她在等死,她以为家人死了,她也没理由再下去。
“不,晓昭─还有我!有我在,你们路家就不会灭亡,你给我活下来!”他吼着,平常的冷静自制早已不复以往。失去她,他会痛不欲生。这个逐渐改变他的女人,只有她能影响他,让他有人性,她绝对不能死。
严龙昕嘶吼着,一路不顾自身安危地往火窟里冲,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躺在地上带着满足笑容、紧闭双眼的路晓昭。
严龙昕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女人竟然是带着满足躺在那儿。
她竟然敢这样笑着离开!不,她休想他会这样让她离开他。
怒吼一声,他冲向她,并抱起全身软绵绵的路晓昭,及时闪过即将倒塌的屋柱,俐落敏捷地冲出屋子,一路上火焰及浓烟既惊险又呛人,但凭着意志力,以及不愿在这场火海中失去她的严龙昕,不为所惧,成功地将两人带出火海,直接走向全然慌张、情绪激动的路家人。
“你办到了,严先生,谢谢你!”
“不客气。”将路晓昭放在早已闻声而至的救护车上,严龙昕的身上也一身的污渍与狼狈,但他仍坚持跟上救护车。
路家三人也开着车子,跟着救护车离开火灾现场。
她是不是在做梦?为何原本一片黑漆漆、没有任何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母亲焦急及父亲焦虑的呼喊声?
是已经来到了地府,所以他们已经在那儿等她了?
可是好奇怪!怎么严龙昕的声音也一同出现?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冷漠,是不是她死了,所以他决定不跟一个死人生气?
只不过如果她死了,为什么她听得见他的声音,难不成是他严龙昕也一起下黄泉?
不,她不想要他这么早死,他该留在世上直到学会信任女人,才能算是不枉此生。
“不,你不能死!”她大吼的声音,又沙哑又低沉。
“晓昭,你总算是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老天保佑你还知道怎么睁开眼睛。”路晓聪捉住妹妹的手,总算安了一颗心。
“大姐,你没死?那爸、妈?”她虚弱地支起上半身,抱着期望。
“这希望我跟你爸死掉啊?”路星桦银丈夫走进来。
“妈,爸,我怕死了,我怕是我害死你们了!”她沙哑的嗓音激动地大喊,随即咳了出声,喉咙像火烧般的痛了起来。
“小心点,伤了喉咙就不好。”
“妈,告诉我,是谁通知你们,还是”铁氏根本没放火?这绝不可能,铁岳凯说得那么肯定。
“是龙昕,咱们的屠魔英雄,还是他把你从火窟中救出来的。晓昭,你都不知道他的表现多神勇!不顾自身安全,一下子就冲入火海,完全没有考虑自己是不是会被烧死在里头,连救火人员都说实在是太危险呢!”路晓聪的口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当时严龙昕的表现可令她心生佩服,由衷地肯定了他的本事。
“真的?”这么说他真的不生她的气了?
“当然是真,有我们可以做证,假不了的。”路星桦对着女儿肯定道。
“那”她听见他的声音出现也不是假的?
“下班后他还会过来,你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人家,晓昭。”
“我知道,妈。”
“把你交给他,我和你妈是可以放心了。”陈韦全突然这么说。
“爸,你不要胡说,我跟他已经有过约定。”提起这个,她的心竟不自主地揪“什么约定啊?”三人一同好奇地看向她。
“就是他只需陪我上床,帮我学会如何控制火,事成之后我保证不会跟他纠缠,要他负起责任,就这么简单。”她表面说得轻松,心里可不好受。
不知为什么,要做到轻松离开他,竟是如此困难。光最惹他生气、失望,她的心就不觉刺痛起来。
虽然他有时很孤傲又冷漠,但他也不是一无可取的。那夜,她没有经验,他不也花足了耐心引导她,对她温柔体贴相待?
“什?晓昭,你真的跟他定下这个约定?”
她点点头,心里明白不只是她大姐,恐怕连她母亲也要斥责她了。
“做得好,这招欲擒放纵使得不错。”路星桦这个为人母的竟是这种反应。
“妈!我是真的跟他说得清清楚楚,连切结书也签了。”路晓昭不禁为她母亲绝无仅有的反应,无奈地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
“很好,有骨气,这样才是我陈韦全所生的好女儿。”陈韦全有不同的看法。
为此路星桦给了丈夫一记白眼。
“对了,妈!为什么我们家三个女孩都姓路?”聪明地改换话题,路晓昭问出了多年来的疑问。
“这是妈跟你爸当初说好的,只要生下女儿就跟着我姓路,继承了路氏巫女的血脉,生儿子才跟他姓陈。”路星桦笑着想起当年往事。
“可是你母亲连给我生了三个女儿,之后就消息全无了。”陈韦全也笑着。
“怪我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男的。”
“少来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还是生女儿好,儿子不重要了。”
“爸说得没错,我们是最好的。”
陈韦全极为谨慎的点头!拍拍女儿的头。“的确,我的女儿们是最好的。”
“妈,有一件我一直觉得奇怪,巫女是不是就是女巫?”路晓聪也有她搁在心中的疑问。
“是啊!”“什么?”路晓聪和妹妹一起大呼。“一般人听到女巫这个字眼,都会有你们这种反应,所以不知道多久以前,路氏女巫就把女巫改成巫女,有人不解其意,也就没什好害怕了。”
“可是我们什么神力也没有,如何称得上是女巫!”
“在好久以前,女巫就不再具有特殊能力了,所以铁氏也才能轻松地打垮我们。”
“这样可真不公平,没有神力,还必须被贴上女巫的标志,又有铁氏处心积虑想除掉我们,不知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有这么歹命的人生。”路晓聪忿忿不平的愈说愈激动。
“以前我们的祖先不是中国人,对不对?”
“当然不是,不过几百年前的事谁愿去追究,你们两个今天怎回事?问题这么多,有心教我头疼,是不?”
“我们纯属好奇。”路晓昭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累了,就好好休息,才刚醒来别太累。”
点点头,路晓昭在家人的陪伴下,沉入梦乡。
“请把晓昭交给我。”傍晚刚过,严龙昕一听见她已醒来过,立即在走廊如此说道。
“这话是什意思?”陈韦全从这年轻人的眼里看见的是一片决心。
只是他的决心是什么?
“我要娶晓昭,请把她交给我。”这两天他想了许多,也谨慎考虑了很久。
自从那女人(指他母亲)抛下他和妹妹两人走掉之后,他不曾再信任任何女人,更别提去喜欢女人、在意女人,甚至关心她们的死活。
而路晓昭,这个以着她是巫女身分闯进他原本平静无波、寂寥冷清的生活的女人;无端地掀起了一股巨浪,翻腾了他心中一直不为人知的深沉情感。一向自持冷傲的他无法再保持往常。向来不爱搭理人的性情,也无法再冷漠下去。
一切都只为她,这个不特别迷人、性情更称不上是恬静的女人。她并不特殊,但她就是掳获了他的心,他不认为还能有别的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既然不会有别的女人做得到,而他又不会再对其他女人投注关心、在意,那么娶她回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你要娶晓昭?”陈韦全吃惊的,但他倒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话。
“是的,陈先生。”
“你认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到现在还称我为先生的年轻人吗?”
“你的意思是?”严龙昕没有上当。
很好,不肯刻意巴结他这个未来岳父,的确相当有个性,骨气也不错,陈韦全为他的表现感到很满意。
“你想提亲也该称我一声伯父,算是拉近彼此的距离。小子,你一向都是这样不懂人情世故来着?”
严龙昕沉默地望着陈韦全,不清楚路晓昭的父亲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以前,他势必得小心应战。
这小子无疑是在商圈打滚了太久,防人像他这样防法,天底下大概没几个是好人了,陈韦全心里暗忖,禁不住有些担心把女儿嫁给她这种硬汉,晓昭会有幸福日子好过吗?
男人像这小子这样子是不错,有个性,胆识又不错,是个颇教人欣赏的汉子。
但是,晓昭是他的女儿,他自是有这个义务替她挑选最适合她的老公。
不一定要最好,反正他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缺点都没有,重点是适合她,这才最重要的。
眼前这男人肯定是不适合的。没错,他是个汉子,也颇能察言观色,但他还不够细心,这一点他就无法胜任照顾他女儿一辈子。
保护她,他自是不容置疑,但让她幸福怏乐,恐怕他是办不到的。
为此,陈韦全完全打消了原本极想把女儿交给他的念头。
至少在这小子学会如何让他女儿快乐之前,他是不会允许把女儿嫁给他的。
“严先生,我看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晓昭还躺在病床上,这事就暂且搁着吧!”
听到陈韦全唤他一声严先生,他就知道他还不放心;但无妨,他会找到适当机会再接再厉,取得陈韦全的完全信任。
既然打定主意,无论前面有多大的阻力,他都不会因此退缩。愈战愈勇是他一生打拚的人生格言,而严龙昕决定再次以这格言作为目标,朝前方迈进。
“陈先生,暂时就照你的吩咐这么做了。”
还是一句陈先生,这小子几时才知道要变通?
看来把女儿交给他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