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点摆了一桌,又从窖中挑了一坛五六年的黄酒,周顺昌因说:“就不用下人伺候了吧,人一多反而拘束地慌。”于是三人分宾主坐下,一人一把自斟壶,丁仲元当先把盏致意,便说便喝了起来。
酒助谈兴,不觉比初相见时气氛活跃许多,丁仲元见周顺昌比先时和气,不觉大着胆子问道:“晚生前日看邸报,东林诸贤联名上书弹劾九千岁,不知可有结果?”
叶水心不觉皱了皱眉,九千岁乃是那些奉承魏忠贤的人称呼他的名号,给周顺昌听见岂不要惹起?
果然周顺昌当一声撂下酒杯,沉着脸道:“什么九千岁八千岁,无非阉人竖子罢了,你乃朝廷命官,如何也跟着那起没廉耻的说这种话!”
丁仲元吓了一跳,讪讪答道:“晚生最近常听人这么称呼魏忠贤,不知觉说顺了嘴,周大人批评的是。”
周顺昌冷哼一声,道:“那起子阉人趋炎附势也就罢了,我最恨地是那些读过圣贤书却没廉没耻的官员!见了面时左一个九千岁右一个魏大人的叫着,天地鬼神,顶头太阳照着,这种无耻之徒也不怕下拔舌地狱!”
丁仲元除了一头冷汗,连声道:“大人骂的好,痛快!”
叶水心暗自发笑,绰着丁仲元的话头问下去:“丁大人一说,我倒也好奇起来,景文,究竟这弹劾的奏章上去以后天子如何答复?”
周顺昌闷闷摇头道:“圣聪被阉党蒙蔽,一直没有答复,唉,真乃朝廷不幸!”说着一仰脖饮尽一杯,一脸忧烦。
丁仲元忙道:“这么说这件大事成与不成现在竟还没有准信?这可真真急煞人啦!只恨我位卑言轻,不能效力啊!”丁仲元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哪知一回首间透过庭中的镂空花窗忽然见枝叶丛中闪过一个人影,白衣如雪,身形颀长,面目依稀相识,忙定睛看时,那人恰从花间露出半边脸,目若朗星,鼻如悬胆,不是曾拜会过一次的余天锡又是谁?
丁仲元再未想到天锡也在此处,刷地站起身来,口中不由自主道:“那个是余天锡余公子吗?不是我看错了吧?”
叶水心回头一看,笑道:“正是余公子。”
“哎呀,怎么不早说他也在这里!”丁仲元慌里慌张跑出去,老远叫着“余公子留步,留步!”
原来天锡一早去找若茗,满心想约她出去好好谈谈,哪知若茗更早便去了书坊,待他寻到书坊,却又跟端卿和林云浦在一处商议正事,天锡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仍不见他们万事,不得已只好回来,预备下午再去。此时听见有人叫喊,回头看是丁仲元,便淡淡说道:“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丁仲元颠颠儿地凑近了,笑道:“公子来了怎么不说一声?下官也好预备迎接。”
“我在这里挺好地,你不用费心。”天锡心情不畅,说完便要回房,丁仲元忙拉住他道:“公子,我正跟周大人喝酒谈天呢,既然你回来了,也去坐坐吧。”
天锡不觉嫌恶地皱了皱眉,丢开手冷冷说道:“说话边说话,何必拉拉扯扯。”
丁仲元一日之间居然两次被人如此厌弃,他虽官职低微,好歹是一县之主,此时的恼恨沮丧可想而知,然又不能翻脸,强忍怒气道:“恩师一向可好?”
“好与不好,丁大人时常看邸报应该知道,朝事乱成这样,父亲怎能安坐?”
丁仲元忙道:“才刚我们也正说到这里,那个魏忠贤着实可恶,不除不行啊!”天锡听这句话顺耳,不觉脸色稍霁,道:“父亲正在想办法,难为你还记挂着。”
丁仲元见他神色和缓,心里不觉又暖了回来,笑道:“我们做学生的,哪能不记挂着恩师呢?何况恩师的一举一动直接关系着朝廷的安稳,便是不相干的人也睁着眼睛看着,暗自叫好哪!”
天锡一路子沮丧至此方冲淡了一半,微笑道:“难为你身在此间还惦记着京城那边的动向。”一边说一边向厅里张了张“你跟周大人一起吃酒?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嗨,说来也巧,都是上回那个挨打的戏子,把这事当成新闻到处说,我这才知道,赶忙来拜访。”丁仲元越说越来劲“真是天意,原是来拜周大人的,居然见到公子您,真真是意外之喜啊!鲍子,可否赏个面子给我,一起进去吃几杯?”
注:晚生贴,古人拜帖有晚生、同年官等许多种,晚生表示来拜者为受访人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