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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智还是提醒了她,——只要活着,接下来的日子还要继续。
只是身体轻飘飘的,她就这样飘到了写字台前的椅子上坐下去,愣了一会儿后打开电脑。登陆QQ后,看到他的头像闪着光,那光亮让她心里一暖。
“对不起,我晚了。”她发送了这则信息后,发现了右下角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分。
“有事情忙的时候还是要忙事情的,我们上网又不是为了工作,单纯的消遣就是要把所有事情都忙完之后才可以的。你忙完了吗?到这个时候了,你是不是累了?”
他的话总是合情合理,清溪突然想靠在他身上大哭一场,但她知道想法和做法永远有差别,于是回复:“今天是有点忙,我也真的累了。”发送完信息以后,她发出了视频邀请,然后加了一句:“看到你就不累。”
展开画面后,她看到了他,一脸温和的笑,干净明快,就像湖里的水,清澈的可以照见人影,她不知道自己落到他笑容里面的影子是什么样,就那样看着,痴痴地看着,就好像能够从他脸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样。
“林儿,你怎么了,这样看我,有点……怪怪的,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目光从来没有这样怪异,还有她疲惫而落寂的神情,让他觉得有点怕,他一下子就想到她出了什么事。
他的话提醒了她:“是吗?我没有觉得啊,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得晚了,就像好好看看你而已。”她马上换了一副顽皮的笑。无论有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何况自己的事情丢人丢到家,她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他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所以和她开玩笑:“我有那么好看值得你这样看吗?那你就好好看看。”
他微闭眼睛把脑袋往前伸,清溪定定地看着,看着他又移回了原来的位置:“我很想你,我想见到真正的你。”她突然真的很想见到他,真的想待在他的身边。
他笑,然后打字回复她:“别小孩子脾气,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看到真正的你。”清溪再也忍耐不住,她一下子哭出了声音。
委屈、难过,她无法克制一下子涌到心头的这些情绪,为什么她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她总觉得那是别人的事,永远和她无关,没想到那些事降临到了她的头上。现实当中发生的婚外情多的人们已经不再拿它当一回事,甚至都懒得再去提起。可她总觉得无论那股洪流多么汹涌,也不会卷到她的身上,就算出现在她的身边,也会和她檫身而过,——那是别人的事情。
可她忘了她也是红尘当中的人,能够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同样也有可能在她身上发生,现在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谁都无能为力,没有不可能,也没有谁是谁的谁。
如果今天不是姑姑要和她借钱,这件事情她不会知道,就算迟早会知道,但不是现在。她不知道要是更晚一些发现这件事,会是什么结果。怕……真的怕,齐泽是不是要把所有的钱都拿光呢?那里面的钱,更多的是她的心血,是她经营服装店的心血。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服装店付出多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话啊?”他是真的急了,看着清溪,他也只是无能为力。他更明白就算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没办法,但他无法不担心无法不着急。
“我有点事,明天要去府河一趟。”她想起了今天因为生气和慌乱,一切都忘记了,根本就没有给表弟打钱。她突然想把这些钱直接送到表弟手里,顺便看看表弟。表弟又是一个为了婚姻而在努力奋斗的男人,她想看看这种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
他知道这样的话她不会开玩笑,可她突然要到的地方就是自己所处的地方,他觉得意外:“是真的?”
她用手擦了泪,又用手帕把手上的泪水擦了擦才回复:“是的。”
看到他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她的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他和她,虽然心灵这样接近,现实中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他说过虚拟和现实的差别,看来他是真正的没有把她和现实建立关系,在他那儿她真的是虚拟的人,无论她的心多么真也无济于事,他和她连普通朋友都不是。看到她说要去,大概是怕她有事会连累了他,才把冷漠的排斥摆了出来。
“我是那样连累别人的人吗?”她不知道他把她当成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