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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在那一连串地宝车经过之后,又是十八抬地礼担。每一抬之上,都是各种稀奇物什,象是九尺高的红珊瑚之类。在大宋,这是稀罕物什,极为珍贵的,但在中山、北山、南山。这种东西虽然也少,却不难得。
十八抬之后又是六辆马车,只不过这些车都是两匹马拉的了。第一辆马车中,有人掀起帘子一角,悄悄向外观望,然后笑着道:“伯涵,若是这些百姓知晓。那些金山银山铜山,只是外表光鲜,里边其实是空的,不知会不会把咱们给活活吃掉。”
“这还不都是你李景文想出地花招来。”陈子诚哼了一声道。
“哈哈”李云睿压低了声音笑了起来:“不过是做个幌子,让大宋百姓知晓,官家并不缺铜。何必将咱们地真金白银拿出来!我敢说经过今日。用不着一个月,整个大宋都知道流求有的是金银铜了。再配以咱们撒出去的铜元,以金元券替代楮币,便可缓缓施行说起来这不是你陈伯涵的主意么,怎么成了我李景文的花招了?”
“我却没有说要弄虚作假,若不是不方便运送,我恨不得将流求金库中积储的金银铜运一半来!”陈子诚也笑了。
除去金银铜锭之外,流求护卫队地衣着也颇让临安百姓关注。这种类似于后世军服地服饰,不仅挺直利落,而且极为美观,加上宽皮带、牛皮靴,虽然流求护卫队不曾着铁甲,却也显得英姿勃勃。宋人原本便极包容,只道这是异域风情,故此不以为意,反倒有些年轻的浮浪子弟,寻思着也弄上一套这般衣裳,穿起来威风威风。
在李云睿等人地车之后,却是几只驼着宝箱的驼兽,这兽极古怪,似羊似驼又非羊非驼,面部看上去却是一个活脱脱地“”字。宋人见了无不绝倒,便是魏了翁、真德秀自诩饱学,却也不知此兽为何。
“此兽莫非为流求特产,故此我大宋不曾见过?”岳珂奇道。
“可惜泉州市舶使赵汝适不在此处,他见闻广博,当知此物。”葛洪道。
“下官在泉州时,也不曾听说过此物只是隐约听人提起海外有兽,名曰卧槽泥马,莫非便是此物?”真德秀凝神苦思,半晌后摇了摇头:“不知,实是不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听他掉起书袋,众人都是转头不顾。忽的听得人群中又是一阵响,接着,终于看到一顶轿子,为十六人所抬,在数十人簇拥之下,自码头而来。那轿中坐的,想来便是所谓的贤妃了。
原本皇妃出巡,或者天子娶亲,沿街百姓应当焚香顶炉跪拜于地的。只是这朝中百官,对赵与莒非要娶杨妙真为贤妃极是不满,故此无重臣操办此事,而流求来人中,耶律楚材正忙着做一件极重要的事情,陈昭华忙着与真德秀互喷,其余人等都是不知这礼仪地,总揽全局的又是方有财这个好生事者,才会将好端端的天子纳妃,变成一场闹剧般。
但便是在这场闹剧里,流求有的是金银与铜的消息,与报道此次盛况的大宋时代周刊一起,迅速传遍天下。甚至连远在开封的金国,很长一段时间内,谈论地焦点也是有关流求的金山、银山与铜山。
这不仅增强了大宋百姓对楮钞保值的信心,连带着还产生了另一个后果,便是一些胆大之人,便想着去流求寻找金山银山。每月都有人乘船偷偷上流求,结果自然是给流求送来一些劳动力依着天子诏令,流求为“特区”同比羁绊诸路,非流求本路百姓,不得随意入流求,凡入流求者,须受流求法规约束。
包多的是聚拢在与流求通商的庆元、泉州和广州三地,流求在这三地都设有代办公署,意欲迁往流求者,须得持盖着原籍所在官府符印的文书,方由流求代办公署组织统一运往流求。实际上很多人都没有文书,但也这样浑了上岛,只不过上岛之后,他们才意识到,并非因为他们聪明,而是公署代办有意纵容。
在杨妙真地大轿之后,又是一抬抬地贵重物品,都是流求特产,前后数来,足有一百二十八抬之多。
眼见着这些人自视线中消失,魏了翁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便要出去:“我要去见官家。”
众人都知道他是为那些金银铜锭而坐立不安,都笑了起来。倒是岳珂道:“华父兄,天子与贤妃,只怕有些年未曾见面了,你这般跑去,未免太煞风景!”
“国家大事,岂能因与妇人女子相会而耽搁?”真德秀肃然道:“华父兄,下官陪你前去。”
原本听了岳珂之语后,魏了翁有几分迟疑的,但被真德秀一说,便不好再退:“如此你我便先行一步。”
他二人也不理会其余人等,就如此离了雅间。岳琦与乔行简对望了一眼,乔行简略一迟疑,然后拱手道:“下官也去,先告辞了。”
他们下楼之时,那顶十六人抬地轿子中,杨妙真却在全身发颤。
终于要见着了,就象那个男人在那个夜晚里说的那般,大红的轿子,吹吹打打迎接她。她虽是坐在这轿中,却也听得所到之处,都是爆仗响锁呐齐鸣。
轿子之中,她面红似火。
“有几年未曾见了?是三年,还是五年?”她在心中想。
无论是三年,还是五年,都有很长时间未曾见面,当初分开时,他身高才堪堪与自家相齐,而今听得韩平等人说,他已经要比自己高半个头了。
一股莫明其妙的情感,让杨妙真又觉得有些愁苦。这么长时间不曾见过,在她记忆之中的赵与莒,仍是数年之前的那个半大的少年,而不是如今那位高居九五至尊位置的天子。当初他面冷心热,晓得给自家准备一些女子使用之物,晓得照顾人,是知冷知热的知心人儿。可如今呢,他是否一如既往?
当了天子,自然少不得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要再加后宫佳丽三千人听闻他给自己一个什么贤妃,莫非就是他后宫之中养着的无数女人中一个?
“才不要这般,若是如此,还不如我回流求去!或者将那些后宫中的狐媚子一枪一个尽数刺死阿妤姐除外,她比我认识他还要早些!”
轻轻咬着唇,杨妙真习惯性地去摸自己的银枪,但手伸出旋即想到,自己坐在出嫁的轿子当中,那银枪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