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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介绍我父亲叫张正云时,他一怔,似乎有些奇怪,稍稍思索一下,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一掌便重重地拍在书桌上,那个坚实的书桌被拍得摇晃起来;待听得我父亲已经故去,这位韩中将突然莫名地悲伤,一把就站了起来,再往那书桌上重重一掌拍下去,也不管那书桌几乎要倾斜下去,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父亲故去了?他怎么可能故去?他又是如何故去的?
我早被他那一站、一拍给惊得呆了,这会儿见他这般问,却又是一愣,下意识地,我便讲述我父亲故去的过程。不知怎地,我突然觉得,在这位长者面前,我不愿意讲假话,想说真话。而且,冥冥中,我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可能与我父亲有些关联。
第一次,我有这种感觉。我第一次觉得,我那个在南威省荆杉市牛虻大山那深山里的务农的山民父亲张正云,可能与眼前这个共和国军方高级将领、一方大军区的军事主官、中将韩文骅有某些关联!
当然,具体有什么关联,我却不得而知!
因此,几乎是不自觉地,我将我父亲故去的过程完全讲述过来:那便是受乡民张铁环的邀请,与我哥哥张罡一起去清除“哑炮”时,为“哑炮”所伤,重伤不治后故去!
啊?
这回轮得我惊呆了。因为听得我父亲和我哥哥同时故去的消息,眼前这位韩中将突然低号一回,眼泪竟然下来了。稍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地问我道:那,那你母亲呢?
我再是一沉,好一会强行压住心头的痛苦,道:母亲,因为因为思念父亲,加之一直体弱有病,受不住案亲和哥哥同时故去的打击,也已经故去了!
啊!
我这话一出,眼前这位韩中将却再是浑身一震,哀号一声,突然像精神被什么抽空一样,一把重重地塌坐到那椅上,两眼呆滞,泪水如泉般涌了出来,然后轻轻的呜咽起来!
一个男人的痛哭!
我的痛苦,一下子被眼前这位准岳父的的表现弄得给暂时忘记了,任他呜咽,好一会儿后才反过来反问道:韩先生,您这是?
哦哦,叔叔没事!
那韩中将显然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稍稍侧过头去,似乎是擦拭了一回眼泪,这才过来看我。不过,这会儿他的神情却丝毫不见刚才的痛苦之情,却全是一片爱怜之意。这让我很是意外,要知道,一道爱怜的眼光竟然是从这样的一位平时不苟言笑的一方军事主官眼中表现出来,而且是对我这么一个外人,那便绝对是可以奇怪的事!包重要的是,这位韩中将第一次说了一个词语:叔叔!
对,他对我自称“叔叔”而且是在这种特定情况下,这般自称,那便绝对是有很丰富的特定含义!我不由一怔。那韩中将却继续看我,一边温和地道:孩子,坐好,让叔叔好好瞧瞧真像!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