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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野妇呀!几分钟的时间哪来的溃烂?他用的是硫酸还是水银,腐蚀性高过葯性。
“阮医生,你可不可以轻手一点,他离家畜还有一段距离。”凄厉的叫声使人揪心。
阮正达微眯起不可置信的眼。“你在替她心疼?真看不出采你还有人性。”
她,没错。
行医十来年了,形形色色的病患接触过不计其数,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孩子,只是不了解一向认为女人是天下最卑劣生物的男人会为她心疼,进而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要不是发烧过度就是精神异常,待会得顺便检查脑子是否长瘤,一反常态的言行通常是病发前的症状。
“放你的狗我是怕他死在我车下,到时又是满天疯话。”他硬生生地吞下出口的脏话,不愿污染“他”一双探索的清眸。
他是没人性,可是在“他”面前,却莫名其妙地收敛恶形恶状,不想吓死“他。”
“喔,原来是你下的手呀!好好的一个人被撞得惨不忍睹,真是可怜的孩子。”嗯,脚有轻微骨折。
“不要乱用惊悚的成语,我还没死。”本来不凄惨,医生手一过,不惨都不行。
阮正达呵呵地一笑。“乐观的小朋友,你知道我是医生吧!”
医生职权大过天。
“你在耍什么阴险?要是敢拿我的伤口大作文章,我拿牛奶瓶追杀你。”一听就知没安好心。
“哇!秦狮子,你撞到一位天才耶!脑筋灵活得想死都很难。”他一脸知音难求的若渴样。
眉头一皱的秦狮不太高兴他的“热心。”“做你的工作少生是非,台湾的医生非常多。”
意思是不缺他一人,随时可替换。
“你对我的职业多少尊重些,小时候的你和现在没两样。”一样没长进,未进化。
记者本能超越了肉体疼痛,新闻性的直觉迫使藏玺玺冲口而出。“你认识这个粗鲁鬼?”
“粗鲁鬼!”
两道男音同时扬起,一是忿忿然,一是忍俊不已。
“很不幸,我们是表兄弟。”他先处理轻微的伤口,至少大伤口已经止血了,稍后再进行大工程修补。
“他有兄弟”她扬高了音量,好像听见狗会无性生殖般。“呃!他不是石头蹦出来的吗?”
“好问题,值得研究,待我回去翻翻族谱。”他故作沉思地点点头。“姓阮的,你还想活着走出去吧?”口气阴沉的秦狮满脸不快。
哼!两人当他的面讨论,要他无动于衷地看笑话似的,除非他躺在阖上的棺材里,从此不再有呼吸。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该死地令人发火。
阮正达装出害怕的表情。“别杀我,我只是赚你少少诊金的穷医生。”
“小丑。”他冷哼一声,看向“他”一身的伤口。
不上葯还有完整的肤色,一上完葯像是调色盘,青青紫紫地满手臂和双腿,额头的一小块伤痕涂满凡士林,耳后一片淤血清晰可见。
“他”坚持不让他检视胸前和后背,一副防他侵犯的模样抱胸戒慎,真想剖开“他”的脑子瞧瞧,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宁要贞操不要命,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连个受伤的小男孩都要生吞下腹。
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道德感不允许,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同志倾向。
女人是很烦人却少不了她们,他有旺盛的生理欲望没错,但一直以来,发泄对象仅限于女人,不可能对同性有超乎寻常的欲望,他不是同性恋。
全怪“他”长得太美才会让他想入非非,等冲个冷水澡后就会降温恢复理智“他”是碰不得的男孩,清纯、绝美的小男孩。他如此告诫自己。
“秦老板,接下来是高难度的专业领域。”故意消遣他的阮正达正清洗双手。
秦狮还没开口问,表情一变的藏玺玺捧着扭折的足踝往后一缩,两眼射出惊骇和防备的目光。
“横竖要挨个几下,你躲也躲不过,我是在尽医生的本份。”他尽量把口气放柔,消毒一些看来心惊胆战的器具。
好好可怕,她紧抓身侧男子的手哀求。“狮子头,你别让他靠近我。”
“你叫我什么?”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狮呃!阿狮哥哥,帮助杀人是有罪的行为,请拿出你的道德良心救助孤立无援的小落难者。”她会给他早晚三炷香。
“有人说我没有良心。”他好笑的勾起唇,斜睨拿着针筒耸肩的远房表哥。
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很远,彼此的父母住得近又时常往来,因此两人的交情才持续了三十几年。
目前阮正达是秦家的家庭医生兼心理谘询师,不时上门走动接收些口水垃圾,正大光明地开立收据要他去缴费。
“就算你良心被狗咬了,是不是应该先对付那条狗?”她宁可自行上医院治疗,也不让恐怖的屠夫动她一下。
被当成狗的男子露出森冷白牙。“得罪医生不是件理智的事,尤其你的命运还捏在我手中。”
“啊!秦狮,你快阻止他,我保证不到你家送牛奶。”她战栗地抓伤他手臂而不自知。
他灼热的目光注视“他”出奇小巧的手指。“阮医生,注意你的职业道德。”
“医生也是人,谁叫她出言不逊,侮辱我崇高的牺牲精神。”他装出有仇必报的嗜血表情。
“阮、正、达,想让鼻梁再断一次吗?”这次他会打得很准,绝不失误。
“不要吧!整型费很贵的。”他抚抚好不容易抢救回采的鼻子。
八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那件憾事依然是众人心头上挥之不去的矗梦,有人避居国外,有人沉尸湖底,有人心结难解,更多的情爱纠葛至今仍理不清。
为免兄弟反目成仇,他这个无妄受灾的中间人狠狠地接下一拳,当场听到鼻梁断裂的声音,流不停的鼻直整点葬送年轻有为的热血医生。
前后动了几次手术才矫正回来,英挺的鼻子继续使众多女人迷恋,他当然要好生保护着。
“少说废话,治疗他不要惊吓他。”稍有神智的人都会为他荒唐的举止而起了防心。
阮正达一本正经地笑笑。“她有两处伤口很深,不缝合会留下丑陋的疤,你要我放手不管吗?”
玩笑归玩笑,该尽的本份他绝不漏失,难得表弟肯让女人女孩近身而不嫌烦腻,冲着这一点他就不敢马虎。
“一定得缝吗?我看他吓得唇都发白了。”不只是“他”光他看了都心寒。
“秦狮子,女孩子留下疤痕可是很难看的,她”突地,吼声中断了他的话。
“女孩子!”天呐!我会死得更难看,犯了他的禁忌之一。捂着耳的藏玺玺目测大门的距离,以她跛足的速度能否逃过扑杀。
这下换阮正达拢起眉。“你在吼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她没说。”一个自称清纯绝色的美少年,谁都会联想成男孩。
何况她的发削得又薄又短像个小男生,声音沙沙哑哑似在变音,他会错认实属平常。
难怪她死抱着胸不让他检查,原来她是女孩,别别扭扭地宁死不屈。秦狮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既恼她是女儿身又有点窃喜。
“没说!”他惊讶地瞠大眼。“秦先生狮子兄,她的五官明显地写着性别,不用说也看得出是女生,你眼睛瞎了吗?”太不可思议了,能把女孩看成男孩,他不知该佩服还是送他去眼科挂号,出门绝对不承认其亲戚关系,连家庭医生身份都要加以否认。
滑天下之大稽嘛!虽然现今的性别倒错十分盛行,但是那双十足女性的眼眸是欺不了人的,有谁能忽视那动人、明媚的灵魂之窗?
除非他在自欺欺人或是盲目。
“她自己说她是绝色美少年。”抿着唇,他压抑着高涨的怒气。
阮正达露出一抹嘲弄神采。“先生,少年泛指未成年的青少年男女,你离青春期太远了是不是?”
“她骗我。”他把过失推给两眼晶亮的藏玺玺,神情似要咬她一口。
她赶紧为保身申诉。“不能怪我误导,这年头坏人特别多,变态的怪叔叔满街都是,我总要未雨绸缪,避免有人垂涎我的美色。”
“某人”的表情特别精彩,一阵青一阵白,头顶似快升起白烟。
“说得也对,尤其附近住了一头野兽,不防着会尸骨无存。”阮正达不避讳地看着眼冒红光的“野兽。”
“是咩!有人就是不知悔改,撞了人连句道歉也没有,好像别人活该被他撞。”她心有戚戚焉。两人由之前对峙的剑拔弩张到沆瀣一气的声讨,看在秦狮眼里满不是味道,气势狠绝地抓住两只瘦小的臂膀冷冷一哼。
“要动手快些,这丫头欠人教训。”他的含意是要缝伤口快下手,别给她逃脱的机会。
阮正达扬起慈悲救世的恶魔笑容。“压紧点,别让她弄断缝针。”
“等等,不先打剂麻醉针吗?”他还没心狠手辣到那地步,眼看她受苦而不理。
“何必呢?诚如你所言,天下的女人都是坏胚子,我们是替天行道。”他说得正气凛然。他心有不忍。“她还是孩子,不算女人。”
“妇人之仁,瞧瞧她这张脸,日后不晓得要伤多少男人的心,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他嘿嘿了好几声,像在商量弃尸现场。
“你够了没,想吓死她呀!”他可不想被她归纳成变态二人组。
他若有所思地侧着头。“心软是堕落的开始,你有分寸吧?”
“你适合去写科幻小说。”暗讽他想太多,他没蹂躏小女生的恶习。
“谁晓得呢!有人启智得晚嗅喔,她伤得比你、我想象得严重。”苦笑的阮正达连忙取出听诊器。
“啊!她昏过去了”好苍白的脸色,像是燃了一夜的白腊。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急救昏厥的女孩,趁隙缝合,包扎好伤口,快车送往医院进行脑部及胸腔犊煦扫瞄,确定有无脑震荡及其他内腑受创。
奔波了一夜,黑幕逐渐笼罩,在秦狮一百零八次威胁要拆了医院之前,一切程序才完成。
看着大伤小伤的女孩躺在同样白得不自然的病床上,自愿留下来照顾的察狮起了丝异样的感受,为她皱眉呼痛的睡容大感心疼。
夜,渐渐地深了。
而他睁眼到天亮,骤然下了个她绝对会反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