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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啃,表示四少奶奶当家,他算是“闲杂人等”不管事,看看热闹当消遣。
不一会工夫,如她所言真的看到一道飞奔而出的背影边拭着泪,似乎受了莫大刺激不堪承受,没之前的热络一再展现风情。
倒有点像落荒而逃。
“你靠在她耳边低语的那一句是什么?”他的耳力虽然好,却只听见妓院两个字。
可见他的劣根性未除,一遇到和女人有关的话题特别灵敏,难不成柳儿想把她卖到妓院?
“你不是很厉害,自个猜呀!”花垂柳向单老夫人点点螓首告退,身一转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山不就我,我就山。
马儿不喝水她就诱引它,天下无难事,就看巧智者如何运用,那一堆账本还是还给偷懒的正主儿,她得去找找下落不明的爹。“别这样嘛!柳儿,你透露一点点就好,我真的很笨不厉害,你把我变聪明好不好”单奕辰随即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大影子追着小影子,两道影子重叠在地面,瞧得单老夫人笑得皱纹又多了几条,佩服自己的撮合良缘,小幺孙果真没叫她老人家失望,现下得赶紧将这事告诉儿子媳妇去。
站起身,她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而哭着跑出单府的苏闲娘是心里提着吊桶七上八下,生怕花垂柳真在天香楼对面开间妓院,到时哪有客人愿光顾她那间茶楼,岂不是要逼寡妇上吊。
***
行踪成谜的花老爹哪儿也没去,目前在如意居的地牢做客,奄奄一息的等着一杯酒喝。
“柳潮生,你后不后悔爱上不该爱的女人?”躺在潮湿地面的花老爹没有回答,只是口中喃喃地念着要酒,以及一个模糊不清的女子名字。“你的兰儿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她是因为听闻你的死讯而郁郁寡欢,最后相思成疾而病逝,可是你却还活着。”
“兰兰儿”呈半昏迷状态的他只记得今生中唯一的遗憾。
他无缘的情人。“你到底还念着她,难道我在你心中毫无分量?”执着了近十年,她还是爱他。即使他已不再是昔日的柳潮生,甚至糟得比乞丐还不如,死恋的一颗心仍是无法停止,痴迷,她自认比爱兰儿爱新觉罗美上十倍,而且也没有她的骄矜,为什么他爱的不是她呢?
因为太爱他了,所以她不能忍受他不爱她。
因此,他必须死。
她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十年前她杀过他一次,十年后她一样不心软,该消失的人就永远消失吧!
十指如刃,她面无表情朝地上的花老爹背上一插,顿时血流如注染红阴暗角落,腥甜的血腥混着污浊气味像是死亡的味道,
如君夫人仰起头放声大笑,笑声凄厉仿佛在悲泣爱人的骤逝。
“我说过你不可以不爱我,现在你后悔吧!哈哈”***
“啊!爹——”
惊声骤醒的花垂柳满身是冷汗,心头狂跳不已的难以平息,从不做恶梦的她居然梦见一身是血的爹被掷入如意居的快意湖中,载浮载沉似有灭顶之虞。
她急切的在岸边大叫,但是怎么也越不过一道无形的墙,空着急的扯破喉咙也不见有人伸出援手。
担心又害怕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一颗心好像停滞不动地无法喘气,硬生生的压在胸口有如千斤重,四肢仿佛被绑住似的。打小她和爹不常见面,以朝廷立场而言她是官兵他是贼,要见上一面比登天还难,甚至得逃过清军的追杀才有机会。
七岁那年君姨说爹意外坠崖死了,但深情不渝的娘不相信,利用各种管道追查爹的行踪,最后在两人当年订情的绝命谷发现爹的遗物,一保蝴蝶坠子。
那是他们互换的誓物,而娘亲身上则是他所赠的玉箫。
娘亲因此相信了君姨的话,认为爹死了,她伤心欲绝几度欲了结残生,但都及时被君姨救下,从此没了笑意的像个杀人工具,不断借着杀戮来麻痹成疾的相思。
而她等于是娘和君姨的女儿,因此自幼就得接受武功训练甚至小小年纪便被迫杀了她随身侍女,因为那人不小心弄破她最心爱的玉马。
七年前娘辞世,年仅十岁的她不知将何去何从,君姨代替娘拉拔她长大,教导她更多的杀人方法好为如意居居主之位铺路。
终于她达到君姨的要求能以银针御人那年,她如往常一样地出任务,十三岁的她已可独当一面,辅以灵丹妙葯的功力少说有一甲子,她从来不怀疑君姨对她的好是别有用心。
直到她意外遇到君姨口中已死的爹,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这才心痛的了解到君姨的心狠手辣,因此下定决心陪同已被君姨设计杀害未果,不幸丧失武功的爹远离是非之地。
但是她离开后忽觉功力逐渐消失,遍寻名医才知她自幼被喂食了一种名为红蛊的幼虫,只要没按时服用具剧毒的山根草,那么她的武功将会慢慢被蚕食殆尽,最后如同普通未习武的女子般娇弱。
既然她决定要离开就不会回去,失去武功当个平凡人也无妨,父女俩相依为命倒也惬意。
只是如意居还要她干什么,武功已不如以往的她能成为未来的居主吗?
今晚的恶梦又代表什么,莫非
“怎么了,我在外头听见你的惨叫声。”
破门而人的单奕辰心急地燃起烛火,听到屋里传来莫名惊叫声时,他毫不考虑地立即冲人,没有颐虑到男女有别的尴尬。
而眼前的美景正是他怔忡不语的原因,烛油滴到了手背仍无所察。“你看够了没,别说你没瞧过穿肚兜的姑娘。”拉起被,花垂柳盖住春光微露的上身。
哎呀!疼。“是没瞧过肚兜敢绣凤凰的,那是皇室宗女才能有的尊荣。”烛光不甚分明,他没瞧见她眼底掠过的浮光。
“穿在里头又不给人看,你管我绣龙绣风,我要绣只乌龟都成。”她气忿地把自己里得更紧。“我看呀!你绣成母龟我不成了龟公。”公母配成一对。
花垂柳很想撕烂他那张臭嘴。“就知道你想女人想疯了,要当龟公上妓院去,这张床不开张。”
瞧他那双贼眼骨碌碌地不怀好意,眼底泛出的异彩肯定没好事,即使不经人事的她也能看出他的意图,简直和畜生没两样。
“哈听你说话真有趣,头一回耳闻床有开不开张这回事。”他笑得暧昧地朝她挤挤眉。
不用说她一定把他想成不入流的登徒子,一心只想在她身上占便宜,他不遂其心愿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
于是,单奕辰将烛台放置在近床的矮几上,鞋一脱往床上一坐,两脚准备缩进暖被窝里,在外头守夜真不是人的差事。
“姓单的,你偷香窃玉偷到我床上未免过分了,外面的女人全死光了吗?”花垂柳企图踹他下床。
未果。
她反而被压制在他身下,夜露的气味由他身上散发,她停下挣扎的动作反抓住他衣领,将头置于他胸前怀想过往。
小时候爹风尘仆仆地由远方赶来,当时他一身沾满露水,楼着她和娘说江湖上的事,从不提起两人对立的为难。
爹和娘从未成亲,因为他们的相爱是不被允许,身份上的差异及满汉不通婚的政策害惨了两个为爱痴狂的男女。
再度相逢时,爹已是满身酒味的落魄汉子,她初一见根本不敢相信曾经意气风发的英雄豪杰会沦落至此,可是当人子女哪有嫌弃父母臭的道理。她怀念爹亲年轻时候的泱泱大侠之风,而非如今的糟老头模样,他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可惜了无生意只想醉死在酒缸里。“突然没了声音怪难受的,你会不会觉得太安静了些?”应该做些事让夜里不寂寞。
“别说话。”她鼻音甚重的要他闭嘴。
表情一柔的单奕辰揉揉她发顶。“你在哭是不是?”
“谁说我在哭来着,我是不会哭的。”她被教导不可流露私人情绪,给人攻击弱点的机会。
“逞强,我胸前都湿透了。”他轻手扶着她的肩,微带不舍的取笑她。
她哭了吗?两颊湿湿的。
“借我哭一下有什么关系,你敢同我计较。”她不自觉地松了心防向他撒娇。
也许是今晚的梦魇太离奇,她需要有人陪伴才会安心,纵使风流如他也能给她一丝短暂的慰藉,到了明晨她就会打起精神恢复原本的自己。
让人心疼的小丫头,连哭都紧紧地拉住他衣襟不让人瞧见“你爱借多久就借多久,反正我这一生都是你的。”
生不同时但求死同穴,她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吧!
“你太多话了。”让她安静一下都不成。
“嫌我多话呀!那成,我们来做不用交谈的事。”他乐得很。
当他的手探向花垂柳雪白如霜的后背时,她打了个冷颤一脚踢开他,因为他的手实在太冰了,让她没得选择地伸脚一蹬,成功突袭了他。
不知是她踢错了地方还是踢对地方,滚下床的单奕辰脸色发白地曲着身子弓起脚,连连猛抽几口气未再出声,似乎受着极大的痛苦。
“喂!你死了吗?”死在她房里还得搬尸很麻烦。
他屏着气声音有点弱。“你差点踢断我的子孙根还敢问,不会来扶我一下。”
天呀!他直不起腰了,肯定好一阵子不能行房。
“你慢慢地等吧!我先睡了。”她才不管他呢!还有力气开口表示没断气。
“四少奶奶你真那么狠心,弃未来的夫君不顾会遭天打雷劈。”单奕辰一步一步地弯身走向床铺,痛不可遏。
侧着身看他奇怪的走姿,花垂柳心情颇佳的拍拍床下方。“你睡床底下好了,我看你大概没法子上姑娘家的床。”
男人是激不得,她嘲笑的口气反而让他多了一股动力,是她邀他上床而非他犯起风流病,出了事别怪他把守不住节操。
错在她,不是他,休想赖债。“柳儿娘子,你太低估我了,为了与你共枕一宿,我死也爬上去。”忍着剧痛,他将一脚先跨上床沿。“希望你别死在我床上,我不好向你爹娘和老夫人交代。”她考虑着要不要再踹他一脚。
但是一看见他泛青的脸色便为之心软,心想就让他待一晚吧!反正他伤的部位暂时做不了怪,她无失身之虞。
不过,她错了。
有件事她忘了,单家的人一向阴险,有些痛是可以假装的,兵不厌诈。
所以,他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