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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残剑金玉良言后,我长叹一声,禁不住泪流满面。
之后,我回过头去看无名,无名对我说:“王,我从小就是一个自闭忧郁的孩子。是王给了我灿烂的生命,是王让我看见了风雨后的彩虹,也是王让我的人生从此明媚光彩起来。如今,我还没来得及报答王对我知遇之恩,无名就要离王去了,无名深感惭愧。”
我看着他巨痛折磨的样子,禁不住泪光闪闪,但我强压抑着心中的伤痛,柔声安慰他:“不,无名,你在我心中一直就是一个很优秀很杰出的人物,是我亏待了你,是我委屈了你,是我将不幸带给了你,让你为我作出牺牲。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会生活得更加快乐,你的人生会更加地明媚辉煌!”
“王,不是这样的,我确实很感激王。其实,王,我的确很喜欢飞雪,只是飞雪喜欢的是残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沉默寡言,想让自己在沉静中专心练习幻术,忘掉对飞雪的情感。而且,王,在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束缚我们的其实并不是那广阔无垠的天地,也不是至高无上的佛祖和宙斯,更不是我身边各种各样的朋友和敌人,因为真正束缚自己的是自己的心灵。王,在你的有生之年,请王飞出您心灵的小屋吧,那时,整个宇宙天地都将不再是您的束缚!”
无名的一席话触碰到我心灵的最深处,我唯有流泪不语、默默点头。
而飞雪则听到无名亲口说他爱自己,她玉颜微红,却又立刻转过头来,望着无名,挣扎着向无名露出一个温馨的微笑,尽管那个微笑看起来是那么苍白,但在我五彩斑斓的心灵看来,依然美丽迷人、倾国倾城,如同即将凋谢的樱花、风雨中洁白剔透的浴中美人雪莲。
之后,飞雪发出天籁之音,对我说:“王,不管今生来生,不管今夕何夕,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会陪在王的身边,永远陪在王的身边。即使我们身处天涯海角、大漠荒林、天上人间,但我们永远都会共享同一片璀璨的蓝天。王,在我们离开这个斑驳复杂风雨难料的世界后,请王珍惜自己的生命、青春和才华。我、残剑、无名、长空四人若天上有知,也会深感欣慰的!王,、请不要对我们的离开而伤痛!请你快乐地自由地活下去!”
听着飞雪如善良的姐姐般温馨而又荡气回肠的话语,我欲启唇相谢时,突然,一阵萧瑟的秋风袭来,天边的晚霞五彩斑斓地一闪一闪地放射出七彩霞光起来。
这时,残剑挣扎着对我说:“王,您快点离开此山。如果二十一玉蝶澈飞翔出来,那就大势不妙了!”
残剑正说着,突然一个个影子在远处闪现,我循声望去,见美刺军师带着一些精壮的将士飞来了。
美刺军师来到山上,看见这种情形,心中也是一阵阵难过。但是,他强忍着泪水,劝告我说:“王,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心中只是悲痛,无心再念及叶音鸟在玉蝶峰周围鸣唱着凄厉的挽歌。
眼看叶音鸟盘旋而下,二十一玉蝶澈欲将飞翔而出时,长空使用最后又恢复的一点点灵力施展出乾坤大挪移幻术,一阵狂风突起,他猛地将我从残剑、飞雪和无名的身旁击了出去,并发出响彻天穹的声音,对我说:“王,请保重!我长空今生有幸与王想遇,是长空的一大荣耀。能为王死,死而无憾。下一个似水流年,让我们再与王一起对酒当歌、比武练剑,放马南山、畅谈天下吧!如果真有来生,长空一定会去陪王的。而今生,长空就与王永别了!
此时,一只只玉蝶飞翔出来,开始翩翩起舞,泳雪江漫天飞雪,雪浪花一层一层晶莹破灭,我被美刺军师搀扶着飞向万年神雕,万年神雕带着我们越飞越远。
而玉蝶峰旁的残剑、飞雪、长空、无名则一一微笑着望着我先后死去,死之前,他们聚在一起,一双双晶亮动人的玉手握在了一起。那一刻,我才真正地看见了青春、岁月和生命原来是这般美丽动人而又光彩照人。一时间,心中的万千感慨不禁如繁枝碎叶般四处横生。
人之美者,在于有情有义。物之美者,在于妙姿妙形。
当我的心中尚自寒风凄岸的时候,二十一玉蝶澈和一只只叶音鸟却在残剑、飞雪、长空、无名四人灵体的旁边自在逍遥地飞飞舞舞。
下一个春秋瞬间,我就看见残剑、飞雪、长空、无名四人化作了一道道惊艳绝伦的彩虹。但奇怪的是,这一道道彩虹并没有消失,反而飞向玉蝶峰,将玉蝶峰笼罩起来。之后,一道道彩色光芒飞入了玉蝶峰,玉蝶峰青褐色的身体瞬间则变得缤纷起来。
二十一玉蝶澈依旧在绕着玉蝶峰飞飞舞舞。
然而,在峰脚处,突然一道极晶亮的白光闪过,围绕着玉蝶峰出现了一圈圈红色如焰的荆棘小花,那其实就是漫天匝的灵体的复生。因为漫天匝的灵力太过于无穷,所以他的血液浸染的地方,瞬间就幻化成了另一种明媚美丽的生命。
当小巧玲珑美丽可爱的叶音鸟的清脆鸣吟声渐渐淡弱几乎平静时,我乘坐着疾速飞翔的万年神雕上,遥望着天边的五彩云霞慢慢隐去,心中涌动着一种怅惘。
我在倾国倾城的二十一玉蝶澈飞回玉蝶峰中化作美丽的图案时,转身去问美刺军师:“天地幻人,有生有死,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既然注定悲凉,那我们的生存还有何益?”
美刺军师看了看我流光闪烁的明亮星眸,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像个父亲般对我说:“王,人之生死,这是不可抗拒的,犹如花开花谢,春去春来一样,它是自然的规律,我们只有承认它、接受它、遵从它,并且去坦然面对它。王,你看见残剑、飞雪、长空、无名四人临死之前毫不畏惧,反而开怀大笑,实在难能可贵。然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他们见王平安而生、心愿已了、生无牵挂,故能如此。生存有如此潇洒,死亡才会有如此从容。生无所憾,死无所恋。虽然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超越生死,但是在我们一息尚存之时,我们可以用我们的智慧、我们青春和我们的双手做许多伟大的事情来。做这些事情,并不只是为了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只是为了使我们的后代生活得更加幸福,使我们生存的这片天地变得更加灿烂美丽,同时也是为了珍惜自己的青春、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们生存时最大的意义。尽管最终我们都要死去,但是,只要我们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个世界,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善良的人们做出了一件件伟大的事情,那我们就不枉此沧海一生!”
我迎着扑面而来的晚风,含泪,默然点头。当我再次回眸仰望天地日月山峦的那一刻,金色夕阳正挂在玉蝶峰上,我突然间想起了一首诗——弘一法师的《离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