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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回到老夫人那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方嬷嬷过来看她。寒暄了几句，方嬷嬷便道，“这次去五小姐那里未必不是好事，五小姐如今虽依旧落魄不得势，但看得出来五小姐聪明不少。将来也许能够有嫁一户好的人家，到时候也不会亏待你，毕竟你是从她落魄时就跟着她的。”
墨玉点点头。“墨玉知道了，多谢嬷嬷的教导，这些年也多亏了嬷嬷的帮助，墨玉感激不尽。”
带着包袱往竹苑走，墨玉心中暗自叹息，“不错，她也看出来五小姐的确是聪慧有能力的，可是同时她也能看出来五小姐对自己的疏远，毕竟自己是从老夫人这里出来的。不是自己的人多少都要猜测，况且自己的卖身契还在老夫人的手里。而自己却也是很困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要完全忠心于老夫人还是五小姐。处在两者之间一定会很难两全，而两边对自己也都是不信任的，这样的地位很是尴尬。”
到了竹苑，巧倩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墨玉姐姐，这屋子没有什么摆设，你看你睡这边，然后这边给你放东西行吗？”巧倩热情的说。
墨玉倒是很随和，“都可以，听你的就好。我东西也不多。”
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过了一会儿收拾的差不多了，墨玉便说：“今天我是刚来，也不知道晚上去小姐那里守夜有什么规矩？”
巧倩摇摇头，“小姐之前不要我们守夜的，竹苑没有偏厅，我们守夜恐怕就只能睡在外面了，所以很久之前我们就不守夜了。”
墨玉却坚持道：“可是如今我也来了，守夜的人手也够了，是不是还是要做的。”
巧倩想了想，“那我们还是去问小姐吧。”
此时的依斐在床上思索着生意上的事，巧倩和墨玉进来说了守夜的事。依斐便说，“先不用呢，最近天气凉了，外面太冷，等冬天过去天气暖和一点再说吧。”
墨玉和巧倩便给依斐更衣洗漱，伺候依斐上床睡觉，然后两人便退了出来。到了两人的屋子，巧倩便对墨玉说：“其实小姐对待我们这些丫头挺好的，墨玉姐姐不必拘谨。”
墨玉笑着答应。两人便也就歇息下来。躺在床上，巧倩和墨玉都很不习惯，两人沉默很久却没有一个人睡得着，巧倩便开了口，“墨玉姐姐是什么时候进府的？”
“岁的时候，你呢？”
“我很小的，我五岁便进了府里来陪小姐。那时候小姐还很小。我的娘亲是三姨娘的身边的李嬷嬷。”
“哦，原来是这样，倒是很少见李嬷嬷，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是呀，姐姐还有什么家人吗？”
“我还有爹娘，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那很好的，我只和我娘相依为命，我的爹很早就去世了，我也没有什么姐妹兄弟，我很羡慕那些有姐妹兄弟的人。”巧倩很是开心的说。
墨玉却是很无奈，“那倒也未必是好事，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巧倩却是不解，“姐姐家中有什么难处吗？”
墨玉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下去。
巧倩知道没有不想说，便说自己的事情，“我娘是很小便跟了三姨娘，我也是很小就跟了小姐，我们都没有什么家的概念，只要三姨娘和小姐在，我们一家就算在一起了。”
说完两个人便不再说话了。墨玉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子，想着她自己的那个家。那个不知道如何称之为家的地方。她的父亲是一个卖饼的老汉，30岁才娶了她的母亲，一个当地的绣娘。母亲嫁过来前几年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生下了自己还有妹妹和弟弟。但是当自己六岁的时候，父亲突然不知被谁带的开始了抽大烟。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后来却越来越凶，也不再出门去买饼了，一直躺在家里抽大烟，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是打就是骂。墨玉记得自己被打的次数很多，几乎每一天她都要挨一次打。吸大烟很费钱，父亲也不再出去买饼，家里穷的没办法了，母亲只好不分昼夜的刺绣贴补家用，但是很快就被父亲挥霍光了。实在没有钱买大烟了，父亲就擅自做主将自己买给了右相府做丫头。后面的妹妹也是同样卖了出去，现在只剩弟弟和一个已经眼睛快要瞎了的母亲在家里。墨玉这些年挣到的钱几乎都贴给了家里头，但是也只是杯水车薪。先如今她到依斐小姐这里，自己的钱估计就更少了。不知道自己的家又将如何，母亲和弟弟的日子会不会更差。墨玉的眼泪就这样在黑暗的夜里静静的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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