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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宝宝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从今以后,她不必怕寂寞了,她会有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宝贝,她将给予自己的所有。
“我要当妈妈了”
心弦,不停地,不停地揪紧,泪意在眼底酸楚。
她真傻,哭什么呢?她该笑啊!她要当妈妈了,这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她还能得到比这更大的幸福吗?
她真的好幸福--
可是,孩子没有爸爸。
一道心音在她耳畔回响。
没关系,有她这个妈妈啊!是有些遗憾,但她会努力用更多的爱来弥补,她不会让孩子不快乐。
朱挽香甜蜜地想,夹杂著一丝丝心酸,她慢慢地拾级下楼,忽然很想吃那又甜又酸的酿橄榄,尝那复杂的滋味。
她来到吧台前,捧出那一瓮橄榄,还来不及拈一颗出来,眼前忽地一眩。
她急忙伸手扶住吧台边缘,缓缓坐倒在地,等待突如其来的晕眩过去。
叶圣恩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倚墙坐著,臻首埋进双膝间。
“挽香!”他惊愕地喊,随手放下满满的购物袋。“你怎么了?”
她扬起脸,盈盈浅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头晕。”
“怎么会头晕的?”他扶她坐在椅子上,斟了杯温开水给她。“是不是感冒生病了?”
“可能有一点吧。”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又没什么。”她制止他。“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他蹙眉。
“你东西都买回来了吗?”她转开话题。
“嗯。”“那我们来做午餐吃吧!你一定饿了。”语落,她逞强地起身,身子又一晃。
他连忙搂住她。“不要乱动,坐著休息。”又将她压回椅子上。
她自嘲地弯唇。“我真没用。”
他定定地望她,忽地哑声唤:“挽香。”
“怎样?”
他在她对面坐下,湛眸依然持住她。“你应该知道,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
她僵住,芳心无声地沉落。“你的意思是,你要回去了?”
“我不能待太久。”
他要走了,要离开她了!
朱挽香悄悄地捧住胸口--好奇怪,明明早就知道的事,为何临到了,会这么痛?
她勉力牵起微笑。“那你走以前,要不要来个短程的旅行?总不能让你除了这个小镇什么都没看到,去洗温泉好吗?还是!”“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他温声打断她。“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可他还是要走,就算这小镇再美再好,这片海再蔚蓝辽阔,也留不住他,因为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她。
朱挽香将双手藏在桌下,偷偷地抓紧裙摆,她抓不住他,只好抓住自己想哭的情绪,绝对不能,不能流眼泪
“你什么时候走?”
“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那得问你。”他凝望她,双眸如同她最眷恋的海,温柔而深邃。“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居然向她求婚!
刚听到的时候,她整个人呆住了,恍恍惚惚的,如坠五里雾中。一开始,她以为他也许是知道她怀了身孕,才决定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但一番试探下,他显然毫不知情。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
“我们不是说好不爱了吗?”她怔怔地问。她以为,他们只是朋友,不是恋人,或许有情欲关系,但没有爱。
他却不以为意。“不恋爱,不代表不能结婚吧?”
“没有爱怎么结婚?”她好懊恼,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你为什么不干脆去娶你爸妈要你娶的那个女人算了?至少她还能为你跟你家带来利益!”
“说得有理。”他眨眨眼。“但我不想娶她。”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想娶你。”他坚定地声称。
“不可能的,你又不爱我!”她快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他若有所思地更正。“根据我某个好朋友的说法,我这个人根本不懂得爱情。”
他戏弄她吗?“叶圣恩,我不想跟你玩游戏”
“这不是游戏。”他严肃地反驳。“我是认真的。”
她不相信,气恼地瞪他。
他悠然叹息,凝望她的眼神很真诚。“别说你觉得奇怪,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做事从没这么冲动过,跟你求婚完全不在我计划当中,只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答应,因为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说,他愿意给她时间,等她的答案。
他要她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治平,他到底要我怎么回答?难道我真的能够答应他的求婚吗?我连他到底是什么来历都不晓得。”
朱挽香苦涩地喃喃自语。
夜深了,她提著一盏灯,独自来到海边,伫立在沙滩上,听那永不止息的潮声。
或许,她是希望海能给她一个答案-
“你说,我该怎么做?”她低声问,取出怀里一只小瓷瓶。那是个天使娃娃,是她的前未婚夫送给她的礼物,瓶里装的,是他的骨灰。
有一天,当你愿意放下我的时候,就把我的骨灰撒进你最爱的海里吧!我一定会出来与你相见。
他曾经对她如是说。
“你不可能会出来的吧?你只是哄我,死人怎么可能再出现?”她颤抖地紧握瓷瓶。
她知道,他只是哄她,那是另一个谎言。
可是,她很想相信,绝望地想相信,若是他真能出来与她相见,若是他能告诉她该怎么做--
她打开瓶口,抓一把骨灰,撒进海里,撒进月色如银的夜里。
治平,你出来,出来吧!
骨灰如细碎的雪,在风中无声地飘落,落在波光邻邻的海面,落在她冰冷又灼热的心。
她知道,这一切很可能只是徒劳,这世上没有童话,人们编织著一个个谎言瞒骗自己,瞒骗心爱的人。
她不相信童话,又怎么天真到相信谎言?她不该那么傻可她真的看到了。
在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海面上,看见他的形影,看见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
她看到了。
是梦吗?还是错觉?或者,是她一厢情愿成就的幻影?
“治平,真的是你吗?”
是他吗?他实现了他最后的诺言,来与她相见了?他的表情究竟是喜是悲?他怨她吗?
她抚住酸痛的喉头,拚命地睁大眼,辨认他脸上的表情,他好像笑着!
是的,他在笑,温暖的微笑,他无怨也无悔,一遍又一遍,对她挥手。
她知道,他是在向她道别,很温柔也很谨慎地道别。
热泪在朱挽香眼里泛滥,她迷蒙地望着那蒙胧却又无比清晰的身影。“真的可以吗?治平,我真的可以把你留在过去吗?”
她真的可以,再爱一次吗?
她哽咽地扬起手,跟浮在海上的男人挥别。
“再见--再见--”她用尽力气,嘶声裂肺地喊,好痛,却也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幸福。
再见了,我的爱,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跟你挥手道别,谢谢你愿意让我把你留在过去。
她不能停留在原地,她必须前进,也许这么做很傻,可他想要再一次,对未来还有梦。
“谢谢你。”她擦干眼泪,握著空空的瓷瓶,往回家的方向走。
那栋孤立的小屋,亮著暖暖地灯光,有个男人正在等他,他说要亲自下厨准备宵夜,她不敢期待他会做出什么了不起的成品,但就算只是一碗泡面,她也会珍惜地品尝。
她推开门,走进厨房。
“回来啦!”他笑着迎接她。“你猜我做了什么?是你最爱的山葯五谷粥。”
她不说话,忽然依偎进他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他,拥抱这个即将与她一起迎向未来的男人。
“我们结婚吧!”
接下来的日子像梦一样,像最甜的棉花糖,舔进嘴里,满满的都是抓不住却又确实存在的幸福。
他们手牵手地踏沙、踩浪,走过街头一扇又一扇的橱窗,指指点点。
他们到水族馆,与悠游于荧光中的海豚打招呼,请过路的游客为两人留下快乐的合影。
夜里,他们逛热闹的夜市,吃过一摊又一摊小吃,比谁能撑得下,他用空气枪射击,打下一只可爱的绒毛兔宝宝送给她。
婚礼当天,她便是抱著这只可爱的绒毛兔与他成婚,当他为她戴上婚戒,低头要吻她时,吻到的却是兔宝宝的圆鼻头。
他又好气又好笑,干脆拦腰紧紧锁抱她,不许她再调皮,乖乖地由他吻到地久天长。
新婚之夜,他们睡在一家温泉旅馆,她喝醉了,快乐地偎在他的怀里。
“喂,我有个很棒的礼物要送你。”
“什么礼物?”他与她脸颊相贴。
“嗯”她轻轻捧著自己的小腹,迟疑著,脸蛋嫣红如桃。“还是明天早上再告诉你好了。”
“到底是什么啊?神秘兮兮的。”他捏她的鼻尖。“快告诉我!”
她羞怯极了,却装出倔强的表情,嘟著嘴。“就跟你说了,明天再说。”
“好好,那就明天再说吧。”他也只能无奈地同意。
“这才乖!”她笑嘻嘻地勾住他肩颈,细腻地吻他。
那夜,他们温柔地相爱,彻底缠绵,而她一直傻傻地以为,他们将拥有许多个明天可以挥霍。
她竟然忘了,老天总是喜欢跟他开玩笑。
隔天早晨,当她迷迷蒙蒙地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只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便条。
他告诉她,家里发生某件急事,他必须马上赶回去处理,等他搞定一切后,再来接她。
她瞪著字条,不祥的黑雾瞬间笼罩脑海。
但她告诉自己,没事的,他一定会回来接她。
两天后,他打来一通电话给她,并未交待他为什么匆匆离开,只是问候她,怀念这他们曾共享的点点滴滴,再次保证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大概是他的父母不赞成这桩婚事吧?
朱挽香猜测著。她想,他身上具有某种贵族气质,想必家世良好,他父母不可能答应他在外地随便娶一个乡下女孩,或许他正在努力说服他们。
而他怕伤她的心,不敢跟她多说。
难道每个她爱上的男人,都会有个恨她讨厌她的亲人吗?这仿佛是她的宿命,注定了不受欢迎。
她害怕去确认真相,说她逃避现实也好,她选择什么都不问,静静地等他。
又过了一阵子,电话渐渐少了,他不再与她对话,改定期寄包裹给她,有时是书,有时是营养品,有时是一些精巧的小礼物,虽然包裹上从不留下他的联络方式,她仍说服自己他决不会抛弃她。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这份爱,相信他会为她克服一切困难。
她安静地等他,耐心地等他,直到腹部一天天隆起,而流言蜚语如野火肆卷整个小镇,某天,她忽然在信箱里收到一本八卦周刊。
那不是谁寄给她的,是直接投递进她信箱。她原本不明白为什么,但翻开一看,立时恍然大悟。
周刊里透露了一桩商业联姻的消息,而八卦的男主角正是他。
他即将跟某个富家千金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