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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畹见朱震居然推辞,当下愕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可是能听出朱震话中的意思来了,你现在若是不让陈圆圆出来,那就是害怕我向你讨要,显得你田国丈小家子气。你小气得连一个歌妓都舍不得送我,我还会保护你吗?
而更深一层意思就是陈圆圆出来献完歌舞后,我若问你讨要,你也不好意思拒绝我。我早就有言在先了嘛!其实,朱震也早已知道田畹此行邀请他的来意,也知道他所说的那个绝代佳人就是传说中的陈圆圆。但他心里挺郁闷的,田畹邀请的不是吴三桂么?毕竟他屡世将门,威名久著。自己却是刚刚兴起的一股势力。至不济,也应该把两人一起邀请过来才是。
不过,要是朱震知道田畹昨天就邀请过吴三桂了,只怕会当场翻脸,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他么?就在田畹和朱震各有所思之时,后厅小门的帘子被人卷起,一年轻貌美的妇人细移莲步、轻款而出,走到大厅中央,先后向着田畹和朱震深深做了一揖。
田畹笑道:“将军认识此女吗?”
朱震笑眯眯的朝她看去,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圆圆么?她年约二十出头,正是蜜桃成熟时节,身着一套淡绿色的罗裙,村托出极好的身材,但那些精挑细选的舞女们那个身材不好了?乌发盘云、容颜娇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恰似一泓秋水,看得人全身发酥,比起大厅里其余的歌妓确实胜上三分。但朱震觉得,也没有到那种迷惑众生的地步!至少,他看过之后就没有为之着迷。也许,是男人在推卸自己的罪责时,无限夸大了她的美貌吧!
朱震微笑道:“末将久从军旅,有些孤陋寡闻了,国丈莫怪!”
陈圆圆听了,当下轻启朱唇,自我介绍道:“贱妾陈圆圆,拜见右都督!”那娇滴滴的声音如同燕语莺啼,听得朱震浑身发痒。
朱震举手回礼,微笑道:“原来是圆圆姑娘,某虽一介武夫,也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田畹笑道:“圆圆,右都督是老夫府上贵客,不可怠慢,你且为他唱上一曲!”
陈圆圆就一旁坐下来,早有侍佣拿过琵琶来。圆圆接着,便舒玉腕,展珠喉,把琵琶一拔,即唱道:自悔当初辜情愿,轻年别,两成幽怨。”
那声音婉转娇啼,似莺声轻歌、又似燕语呢喃,听得朱震也不禁为之着迷,沁入心脾。他心中想到:“是了,是了!容貌再美,天天看着,总有看厌之时,但这种勾人魂魄的声音却让人无从生厌。或许,她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并不单只容貌美吧!人说美人,音容笑貌,这个“音”字排第一位,这个‘容’却是‘容姿’的意思,指人的姿态,看那陈圆圆走路时一摇三摆,状似偌柳扶风,不知道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
就在朱震胡思乱想的当儿,陈圆圆已然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琵琶波动几声,音频越来越低,朱震也回醒过来。他抬头看着田畹笑道:“国丈,这回惨里,听了圆圆此曲,只怕下次末将出征时,要连战鼓声都忘记哩!”
田畹正欲说话,大厅外却走进一个侍从来,他在田畹耳边低语了几句,田畹的面色变得不悦起来。他勉强露出微笑,对着朱震说道:“右都督,有人来拜访老夫,你不介意让他入席吧!”
朱震道:“能认识国丈座上宾客,也是末将的福分啊!”这时,大厅外先传来一声豪爽的笑声,接着一人大步而入,朱震一看,赫然是吴三桂。让朱震好笑的是此时吴三桂显然经过细心的打扮:头上发髻高挽,扎着一个紫金冠,身穿红色锦衣,背后还披着披风,腰间悬着一口佩剑,连脚上都装备到位,一双面上绣着虎豹的战靴。
看来吴三桂真是发春了,穿得和相亲一般,都三十岁的人来还在这里装扮锦衣少年。朱震趁机挖苦道:“是吴兄啊!吴兄穿成这样,莫不是要去相亲?”
吴三桂大笑道:“是朱贤弟啊,还真让你给猜对了,我今天来,就是相亲的。”
朱震笑道:“哦!吴兄看上谁家闺女了,莫非是想给田国丈当女婿,去做皇上的表亲?”
吴三桂尴尬笑道:“朱贤弟莫要取笑我,我是仰慕圆圆姑娘,想求国丈割爱,把圆圆姑娘送与我做个妾室。”
朱震摇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吴兄大谬了,人家圆圆姑娘又不是货物,是国丈的爱妾,哪有随随便便就送人的道理?况且君子不夺人所爱,国丈和圆圆姑娘可是恩爱至极啊!你这横刀夺爱,非英雄所为。”
吴三桂愣道:“还有这么多道理么?我说朱老弟,你今天怎么变味了,像个老学究般,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好,今日我老吴也和你说说道理,这索要、赠送歌妓,是很平常的事情,远的不说,就说你朱老弟,当年周王殿下不就送了你一对迷人的姐妹花么?”
朱震心中冷笑,看来吴三桂以为自己来这里也是冲着陈圆圆来的,开始和我较劲了。朱震心中一直有个疑虑,就是没有陈圆圆,将来吴三桂会不会勾引金兵入关?
朱震笑道:“吴兄连这种陈年旧事都清楚?看来在小弟身上下了不少苦功夫啊!周王殿下盛情,我不好推辞,权当身边多了两个侍女。吴兄,你若是真的喜欢圆圆姑娘,应该正经向人家求爱才是。说不定田国丈在圆圆过门之前,收他为义女,那时你就真成了皇上的表亲了。”
吴三桂见朱震一个劲的挖苦他,便苦笑道:“朱贤弟,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怎么老是挖苦我!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也喜欢圆圆姑娘,老哥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校场之上我可以想让,这桩事情绝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