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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药性的,同一种毒吃多了,效果就会减弱,就连悲灵笑梦那样的极品都不例外,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好,再吃几次就该没什么用了。她以前想的只要有苏青崖就能靠吃毒药不停增长功力的美好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所以,偶尔吃点新鲜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请。”蔺长林咬牙道。
秦绾也不在乎谁先谁后,捏起药粉送进嘴里,抿了抿,皱眉道:“有点苦,没刚才的味道好。”
众人黑线……这是味道的问题吗?
姬木莲等人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还有心情关心味道好不好,看来是犹有余力吧。
蔺长林脸色微变,这回更仔细地检查了手里的毒药,这才吞服下去。
下一刻,他一手吞下几种解毒丹,一手拿着银针,迅速在自己几处穴位上刺入,随即划开中指。
一股黑血喷射而出,沾染的地面都冒起了诡异的泡泡,可见这血有多毒。
排出了毒血,蔺长林才松了口气,拔下了手臂上的银针,再抬头看去,脸色就更阴沉了。
朱成碧绞着自己的衣服,死死瞪着秦绾不放。
她拿出的毒药,前两种虽然也很厉害,但她也知道,肯定难不倒医宗的蔺长林,要借机扬毒宗之名,重点是最后一种,她师父刚刚研究出来的奇毒,连名字都没起,绝对不会亚于苏青崖的醉清风和悲灵笑梦。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她不知所措。
蔺长林倒也罢了,可秦绾……毒宗的毒药难道对她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吗?这可不是那晚她随手洒出的毒粉。而当初秦绾吸收悲灵笑梦,朱成碧一直以为她是事先服了解药才敢这么做的。
“你……”蔺长林盯着还在微笑的秦绾,脸色变幻不定。
甚至秦绾脸上的笑容也好像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第三种?”秦绾询问道。
“姑娘请。”蔺长林铁青着脸一摆手。
医宗和毒宗多年不和,彼此对对方的底牌也挺清楚的,朱成碧拿出的毒药是什么他心里略微有数,可以的话,是希望前两种就顺利解决的。瞬发的毒药,不管能不能解毒,服下的一瞬间,毒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就不可逆转,这是在赌命。
秦绾还没答话,只听边上一声轻笑:“对付一个年级可以当孙女的晚辈,居然还如此无赖,医宗宗主,在下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说什么?”蔺长林愤怒的视线投过去。
“不对吗?”李暄抱着双臂微一挑眉。
“本座何曾无赖?”蔺长林怒道。
“在下只想说,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若是紫曦毒发身亡,请问蔺宗主是否还会服下毒药?”李暄问道。
“这……”蔺长林不禁语塞。
若是秦绾死了,当然当不了无名阁主,他也没必要自己找死。可是这是挑战,还是需要有个胜负的,若是蔺长林放弃,就是不战而败,按照规矩,他必须卸下宗主之位,从此不算圣山之人
。如果他服毒,死了,那顶多也就是个平局,为了制约各宗主刁难新阁主,平局也是按输算的。
也就是说,他想要继续当医宗宗主,不管秦绾死不死,他都必须吃了第三种毒,然后保证自己不死才行。可是明明死人已经做不了无名阁主了还自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傻。
一抬头,正好对上墨临渊有些严肃的目光。
蔺长林不由得出了一身大汗。他几乎能肯定,要是秦绾真死了,墨临渊就算用灌的也会把毒药塞进他嘴里去。这会儿,他倒是真的有些后悔站出来挑战了。
原本是料定秦绾不可能医术比他高明,可谁料秦绾会用这等偏门却无法取巧的方法?
秦绾看了李暄一眼,目光中满是笑意。
那个男人,明明知道她是毒不死的,却还是因为蔺长林的小心思为她抱不平。
“前两次都是紫曦先服药的,怎么也该轮到蔺宗主先来一次了?这把年纪还如此占小辈的便宜可不好。也许是蔺宗主一时没想到,不过从现在开始也不晚,是不是?”李暄依旧面带微笑,但吐出的话却字字锋利如刀。
“圣山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蔺长林恼羞成怒道。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对自己极有自信,并不是存心要占秦绾这个便宜,可是拿到毒药,就算是他,也得研究一下才敢入口,谁知道秦绾看都不看一眼,把毒药当糖一样吃?
如今看起来,倒真像是他占晚辈的便宜似的。
“如果老夫也这么认为呢?”墨临渊一声冷哼。
蔺长林一震,顿时噤声了。
李暄说的话他可以无视,但墨临渊说的,他不敢。
“其实我也不难为蔺宗主。”秦绾一笑,随手就将最后一份毒药丢进嘴里。虽然感动李暄和师父的维护,但现在她只想快刀斩乱麻,搞定一个算一个。
“轮到蔺宗主了。”姬木莲忍不住说了一句。
蔺长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却见秦绾依旧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不可能!”朱成碧看看手里的瓶子,一脸如见鬼的表情。
要说这毒药没毒死秦绾,她也认了,可是……这女人连颗清毒丹都没吃啊,毒药对她……完全没有作用吗?
“就是这个毒吗?”秦绾一晃身,来到朱成碧跟前,指指她手里的瓶子问道。
朱成碧傻愣愣地点点头。
秦绾直接拿过瓶子,打开瓶口,一仰头,整瓶毒药都被她吞了下去,完了还咂咂嘴,点评道:“这个味道不错,有点甜,还有吗?再来一瓶!”
众人黑线,你以为你在酒楼喝酒吗?还再来一瓶!
“没有了……”朱成碧已经彻底麻木了。
“真可惜
。”秦绾挺遗憾的,这种好机会可不常有啊,她确定这瓶毒药真是好东西,轮回蛊很久没吃得这么欢快了,几乎可以比拟当初吸收醉清风的那次了,回去之后好好运功消化,内力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另一个麻木的是蔺长林,捏着手里的毒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怎么,蔺宗主该不是……怕了?”李暄讽刺道。
“晚辈可不敢难为蔺宗主,只要宗主认输,这毒么,不吃也罢。”秦绾笑道。
“呵呵。”李暄一声轻笑,其中的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被他们两人极有默契地联手挤兑,蔺长林无论如何也挂不住脸,毫不犹豫地吞下毒药。
“师父!”边上一个清秀少年忍不住叫出来。
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死死盯着蔺长林的反应。
蔺长林出指如风,迅速封了自己身上十几处穴道,减缓毒气运行,随后手忙脚乱地掏出各种解毒丹药往嘴里塞。
众人就见他的脸色一会儿漆黑如墨,一会儿殷红如血,一会儿又变成诡异的青绿色,仿佛调色盘一般,若非生死攸关,真有人会忍不住发笑。
或许是丹药并不怎么管用,蔺长林发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银针,刺自己的穴位竟然刺到了皮肤上,就连初学者都不会犯这种错误,显然他已经无法精确地控制自己的动作。
“解药,快拿解药来!”那清秀少年一脸惊慌地揪住朱成碧的衣袖。
“不是说了没有解药吗!”朱成碧也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道,“吞下就死的毒,谁会去研究解药啊,连吃的时间都没有。”
“那怎么办?”清秀少年愕然。
朱成碧跟他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毒宗说没有解药,在场也没有比蔺长林医术更高明的人了,他自己都没办法的话,别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会儿功夫,蔺长林手里的银针和药瓶已经洒落一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没办法自救了。
“认输了吗?蔺宗主。”秦绾问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那清秀少年怒视着她,“我师父已经这样了,你还惦记着输赢?”
“不惦记输赢,我跟他赌命做什么?”秦绾一脸鄙夷地看着他,“说得好像这些毒药我没吃一样。”
“你!”那少年都快被气哭了。
“庸才。”秦绾毫不客气地评价,“苏青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灭了银剑门了。”
众人无语,秦姑娘你这也能算是夸奖吗?难道你对医宗的人是不是成材的评判标准就是能不能灭人满门,就算有这标准,也应该适用于毒宗好吗?
何况苏青崖治好鸣剑山庄唐默的双腿时更加年少,你怎么不拿出来举例。
蔺长林咬牙不语,反正左右是个死,何必还要再认输,多受一次羞辱?
“蔺宗主?早点认输,说不定我还能救你一命,毕竟……今天这种日子,我也不太想闹出人命来呢
。”秦绾轻描淡写道。
清秀少年闻言,一怔之下,顿时转头,充满希冀地望向蔺长林。
“何必呢,你死了也是输。”南宫廉翻了个白眼。
虽说他也不是很看得惯蔺长林目下无尘的作风,但毕竟同出圣山,无冤无仇的,也不希望人就这么死了。
苏青崖之后,医宗也没出什么后起之秀了,要是蔺长林死了,那些还没出师的徒弟可撑不起医宗。就算他认输,卸下宗主之位,但圣山宗门有没有外人不得入内的规矩,只要新宗主同意,他完全可以留在医宗继续授徒。
“我……”蔺长林咬牙切齿,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我认输。”
“师父认输了,你快点救他啊!”清秀少年急道。
秦绾看看蔺长林那快要吃人的眼神,不由得喷笑。这么可爱的徒弟,究竟是怎么教出来的?坑师父坑得那叫一个顺手!
“解药!”蔺长林怒道。
反正认输都认了,也不差多点羞辱,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人原本以为死定了,还能强撑,可一旦知道原来还有活路可走,骨气就没那么能坚持了。
秦绾摸出药瓶,倒了两粒丹药塞进他嘴里,一面说道:“解药没有,你最好保佑苏青崖的清毒丹真的有效。”
“你!”蔺长林觉得自己没被毒死前恐怕会先被气死。
“所以我说,说不定还能救嘛,又没说肯定能救。”秦绾一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她对解毒一窍不通,能依靠的只是苏青崖给的清毒丹,又不是醉清风那种特殊的药性,可以过到别人身上去。事实上,醉清风才是最奇特的,一般的毒药都不可能一点不剩完全过到别人身上,要不然中毒的人都只要找个替死鬼就行了。
蔺长林愤怒地盯着她,喘息不语。
秦绾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他恨苏青崖,恨不得苏青崖穷困潦倒,一事无成,可惜现在他自己的命都要赌在苏青崖的医术上,于是……不得不祈祷最恨的人真的能医术绝顶天下无双,这种滋味可真是说不出来的憋闷。
没多久,蔺长林的颤抖平息下来,人也恢复了平静,但脸上依旧带着一丝黑气,看起来毒并没有解。
“蔺宗主,身体如何?”墨临渊道。
明知他并非真的关心他的身体,但墨临渊一日是无名阁主,蔺长林也不得不答:“有劳阁主挂心,毒虽未解,但已控制,回去之后可自行研制解药。”
苏青崖的清毒丹毕竟也不是万能的,不过蔺长林已经松了口气了。瞬发毒最狠的地方并非毒性,而是发作的速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自信还是能找到对症解药的。虽说已经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不能修复,不过好好调理,也不会太影响寿元。
“那么,第一战,我赢了。”秦绾负手笑道,“下一个,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