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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直是不是不正常,是不是变态呢?答案很肯定只有一个字--“是”
不过从人类观点看却又是正常现象。人类不可能个个是正常人,当然也应该有不正常的人(何况很多所谓不正常只不过以当时社会价值观念评估,并非真理)。
由此却可引申出来一个看法--包括正常人和不正常人方算是完整“人类”
如果以个人来说,善与恶同时存在于一身方是完美的“人”
问题是你能不能抑恶扬善,从其中得到最佳协调而成为受尊敬的“善”人?
这儿要进一步引申的观念便是说,世上一切事物(精神、物质都包括在内),总是有正反两面,而评价则视乎正与反两面调协的结果。例如陶正直能够做到强者才做得到之事,但他表现却很懦弱。但他究竟是强人抑弱者?当然我们必须看他如何协调自身的强弱才求得出结果。
又例如当某甲极冷酷地全力精密计算怎样一举杀死一千个人,此时某甲无疑是最冷血的杀手,是恶人。但如果他此举可以救一万人,甚至十万人性命,他却又是最慈悲最有爱心的人。此处可以看出“冷酷”与“慈悲”的协调的结果。
所以大致可以认定“价值”其实就是矛盾协调的结果。
此所以耶稣基督从“爱自己”或“爱世人”的矛盾冲突中获得举世赞叹。佛家的“悲智双连”则开辟无穷尽深遽清凉境界(慈悲是感情巅,智慧则是理智极点。谁能于同一刹那间既充满最丰富最强烈感情,而又充满最客观最冷静的理智?)上述境界皆是感情理智融洽谐协的极致。
虽然我们都向往、赞叹甚至追求这种既伟大而又平凡的境界--神性。
然而我们却因为邪恶气质和兽欲而堕落--魔性,亦可简直自称为魔鬼。
徘徊于冷酷及仁慈之间,徘徊于奸诈及正义之间,徘徊于上进及堕落之间,徘徊于智慧及愚昧之间。还有许多说之不尽,而这就是“人”
山凝之本来不愿意谈论这些形而上学的理论。但广定和尚(假和尚,其实是毒教高手,小悟真的师父)以虚心态度问及,而看来他的思想很混乱很迷惑。加以广定今晚带走小悟真之后,将来恐怕不易再见,所以山凝之讲得很详细。
现在舒适温暖的房间内只有山凝之和水柔波。虽然夜色刚刚降临,但其实一转眼就天亮--假如你明晨已订下生死决战约会的话。
在银灯下,水柔波看来又另有一种描写不出的美态,她不必做作,不必搽脂抹粉,更不必学西施之捧心,但一颦一笑却都美不可言。
山凝之凝视她久久都不移开目光。
当然,她也不时凝睇山凝之,但可有谁能知道她此刻除了挤满芳心的柔情之外,还有什么想法?他会不会想到明晨一战,如果是山凝之败北,竟是他溅血死于“悲魔之刀”下。那时她怎么办呢?跟随他殉情而死?抑是独自隐入永无人知的深山孤独地过活?又抑或是悲伤一段日子之后,心灵创痛被时间慢慢医治复原,然后又碰到一个可以付予柔情的知已?
这些疑问自是没有答案,必须让事实来解答。
水柔波美眸变得火光朦胧,然后汗珠终于沿着玉颊流下,流过那白皙嫩滑的皮肤时,好象能把那娇嫩无比的脸庞冲出一道情泪之沟。
两颗泪珠掉落衣襟。当泪珠离开那桃花似的面颊,而又尚未落在衣襟上的刹那。山凝之看得一清二楚(普通人当然看不见),那两颗小珠竟然跟“悲魔之刀”刀尖的泪形金刚钻一模一样。
山凝之轻轻摇头,他下意识地以这个动作想甩开“不祥”的预感。
他绝不是迷信的人,亦绝无忌讳。因为凡是真正的佛教徒必定不迷信。例如禅宗有一位丹霞大师,为了破除膜拜偶像的迷信,居然拿木头做的佛像劈开生火取暖。原因很简单“佛”本是在你心中,木偶只不过是象征。所以敬之则可,迷之便大大不可了!
不过“预兆”却是心录的超物质的感应。只不过有如你很热就会面红流汗冷则面青发抖一样,是一种比事情早一点的征象而已,并非全属“迷信”
山凝之仿佛看见把“悲魔之刀”刀尖伸到他面前,而他却不知何故闪躲不开?
如果你是山凝之,你会对这一生死大事如何应付如何决定。不祥之预兆本身也有神秘力量,会使人大受影响,使人信心减弱!
山凝之和水柔波在灯下默默对坐。他们之间不必山盟海拆,不必提情道爱,一个凄然眼波,一抹温柔微笑就足够了
时间过得好快,忽然已经到了三更时分。
这一夜虽然很漫长,却因为很多事情而使人觉得并不漫长无聊。
雷府大厅内灯烛高燃,明亮得连挂在墙上每幅价值连城的书画,其中任何蝇头小楷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红木质料的古雅橱柜,疏落有致地摆放一些装饰玩物。既不使人觉得挤拥而无闲冷之感。
人人都知道这个大厅内任何一件东西,即使是每个人坐的椅子,也必定贵重得使人伸出舌头而收不回来。
这些人是“血剑”严北、“刀王”蒲公望、神探“中流砥柱”孟知秋以及“大自在天医”李继华,当然还有主人“海龙王”雷傲候。
只有孟知秋、李继华和雷傲候在灯下对酌。琥珀色的美酒盛在水晶杯,发出诱人的香色。
严北、蒲公望两人分别盘膝坐在两张罗汉床上,相距只有十步左右。
他们内心中对于彼此唯一的敌手,同聚一堂又度过长夜,会有什么感想呢?
当世之间,论“刀”当然是“刀王”蒲公望,论“剑”或者论“杀人”“血剑”严北无人可比。
但这两个无双高手一旦出手相拼,结果如何呢?
这个答案天下武林人都想知道。而雷傲候身为天下古今独一的鉴赏专家,想法却和常人有点不同。
雷傲候并不在意严蒲二人之间谁胜谁败。总之这两大盖世高手若是出手相拼,当然一定有一个人败北。
雷傲候最重要是“亲眼”鉴赏他们拼斗的过程。雷傲候相信只有他这对眼睛,才可以真真正正看得出这场拼斗的“精采”之处。他这个想法绝对没有夸张自大。因为厅中所有的人(无一不是顶尖人物)都承认他的想法。
所以如果严蒲二人拼斗之时,雷傲候居然不在场鉴赏的话,无论是谁都不免大感遗憾。
“血剑”严北忽然睁开眼睛,道:“雷傲候,现在三更了。”
人人都望住严北,这个向来极不开口说话的人又道:“但呼延逐客却仍然有点心神不定。莫非当此生死决战前夕竟会感到紧张?”
雷傲候好象立刻全盘了解严北意思。叹口气道:“不错,已经快三更时分。如果呼延逐客仍然心神不定的话,原因当然是紧张。但是面对少林寺七大高手之一作殊死之战,心中有点紧张并不稀奇。”
严北道:“我一定要帮他这个忙。”
那呼延逐客乃是“大江堂”三大香主之首,严北帮忙他自是合情合理之至。
雷傲候又叹口气,才道:“好吧,你说怎样做,我派人去办妥。”
严北道:“找一个最美丽的女人给他吧。”
没有人觉得惊奇,这本是消除紧张最佳最自然的办法(男女均同)。因此人人脑海中都出现同一张美得眩目的娇靥!
雷傲候摇头道:“最美丽的女人只有水柔波当得起。但她和山凝之在一起。”
严北道:“连你也没有办法?”
雷傲候摇摇头,摊开双手苦笑。
严北道:“如果我和蒲兄一齐出马又如何呢?”
孟知秋立刻严肃地道:“不可以。这种事情岂能用强?如果她不甘心情愿,徒然使呼延逐客心情更乱。”
他身为全国总捕头,象这样恃强违法之事当然不同意亦不能不作反对表示。不过他当然也知道严北蒲公望两人联手的话,天下的人加起来也阻挡不了他们。
所以,他把问题的重心转移到“效果”上。如果严北真要帮助呼延逐客,当然一定要考虑到这一点。
“血剑”严北两道目光冷锐如剑,笔直射着孟知秋。
这个举世无匹杀人专家说的话谁敢反对驳回?谁敢得罪暗杀道最伟大的杀手?
当然任何人都可以得罪他,如果决定不要性命的话。
情势必定十分严重紧张,因为本来温暖如春的大厅内突然变得非常寒冷,空气也好象凝结而沉重。
“中流砥柱”孟知秋居然能挤出微笑,并且用这笑容迎接冷锐似剑的目光。
他们本来就是死对头,先天上绝不相容,不能并存于世。
孟知秋亲手捕杀的一流高手已经数不清了。连暗杀道中声名比“血剑”严北更响亮,那来自东瀛的伊贺川,也刚刚伏法死于他天龙抓奇功下。但孟知秋却知道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声名响亮些的不不一定表示更厉害更高明。这只不过有些人天性比较喜欢炫耀而有些人喜欢隐藏自己。
如果捕杀“血剑”严北成功的话,无疑是他事业的巅峰!那时孟知秋已经可以退休,因为世上已经没有值得他出手的人了!
严北到底会不会出手呢?如果他能杀死全国第一神探。当然也是他“杀手”生涯的巅峰极致。所以对他来说,孟知秋和蒲公望的重要性都一样。
但时机是否合适?除了地点的考虑之外“锐气”更为重要。孟知秋刚刚捕杀伊贺川,锐气正盛,信心正强。而现在的地点亦很不适合杀人。
所以,严北终于收回目光。
大厅登时解冻,又恢复了温暖如青光景。
“刀王”蒲公望的声音雄壮震耳,道:“秋老其实说得很对,水柔波若不同意,对呼延逐客有何益处?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咱便跟你一齐走一趟。”
这两人刀剑合壁,天下的确无人能够阻挡,任何门派亦将如拉枯摧朽般一败涂地。
所以微尘(山凝之)是死是活就看严北如何决定了。
“大自在天医”李继华这时才开口,道:“慢着!”只有他敢用这种语气跟严北蒲公望这种可怕人物说话。因为他不但有特殊本事,并且亦是天下无双之士--医药之道凌古绝今。世上恐怕只有“大夫”这一行,能够使人送上银子之后还要千恩万谢的。普通“大夫”
尚且如此,何况李继华这种无双大国手?
李继华又道:“第一点,你们如果去找水柔波,山凝之必定不肯罢休。因此你们一出手,也一定会杀死山凝之无疑,若是如此结局,明晨谁跟呼延逐客交锋?”
蒲公望只打个哈哈,却已震耳欲聋,严北不说话大概是懒得得罪这个大国手。
说话的人居然就是神探孟知秋。他道:“少林寺高手很多,上一辈的人不说,目前就有七大高手!山凝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山凝之若是死了,自然会有别人代替他。”
李继华摇头道:“不对,少林目前虽有七大高手,但在此地却只有笑尘和微尘山凝之。
可惜我知道笑尘真元耗损太甚,十年之内绝对不能复元。”
孟知秋笑一下道:“大国手,你有所不知,少林当今七大高手之首已经在此,他也会在东校场点将台上露过面,只不过你没有注意而已。他甚至也有去参观我与伊贺川那一战。”
李继华讶道:“哦,是那个小和尚!如果他就是一尘大师,他的童子功可真的很了不起啦!”
他一定是猜中了,因为没有人出声纠正。李继华却又道:“但第二点理由你们绝对无法反驳我。那就是水柔波现在是我的病人。”
严北和蒲公望居然都不作声了。蒲公望为人豪爽不羁,所以甚至露出苦笑的表情。
本来“病人”算得什么理由?简直不通之至。但李继华认为是他的病人就不同了。因为任何人都有一旦可能变成他的病人,而任何人绝不希望推失去资格而被他拒绝。
李继华又道:“水柔波已中了一种天下古今最厉害的蛊毒‘孤独迷情蛊’,这种病人,很少见到,也很少人值得我花心血医治。”
严北是全厅最没表情的人,但这时却最先现出惊讶之色,问道:“你肯医她?你医得好她?”
李继华道:“如果找到合适的药,当然医得好她。哼,世上还有病症能难倒我李继华不成,你问得好笑得很。”
严北居然也会道歉,只怕是平生第一次,所以声音生涩,道:“对不起,只不过我听过这种蛊毒无可医治,连施毒的人也没解药。”
李继华颔首道:“你说得对。不过有一种药物叫做‘九叶一枝花’,世上无毒不解。只要悬挂胸口,中了任何绝毒昏迷甚至死掉,但不久仍然会活过来,当然治这种蛊毒还得配合其他一些药物才行,并非挂在胸口那么简单了。”
雷傲候道:“这种药物连我都没有,你难道有么?”
世上也只有他敢这样讲法,换了别人一定被视为发神经病。
李继华承认道:“我的确没有,否则早就医好她了,所以水柔波如果现在被男人碰过,也铁定活不过六个时辰。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大罗神仙也救她不得。”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的病人不许人“碰”
孟知秋道:“你可有把握找到‘九叶一枝花’那种药?唔,这名字真奇怪。”
李继华道:“当然没有把握,那是天财地宝,一两百年才有人找到一棵半棵,而且一定是毒教之人找到,别的人既不会费心去找,亦不知道它的无穷好处。”
雷傲候道:“既然如此,水柔波岂不是没得救了?”因为是他受少林寺之托而出面找到李继华替水柔波医治,所以他当然很关心。
李继华傲然一笑,道:“不一定,我正在研究一种奇异的方法,当然也很困难,一定要有一个纯阳之体的男人,既爱她而又被她接受。她既不能让男人碰,我却偏偏要那男人碰她,同时加上一些药物就可以解救了,不过我还要时间仔细考虑清楚,这可不是开玩笑事情。她那么漂亮,死了固然可惜,而我的声名更要紧,所以绝对不能失败。”
人人都无法参加意见,只有恭听的份儿。
严北过一会才道:“雷傲候,你家里有什么女人?”
雷傲候居然面色不变,道:“有不少,除了粗蠢丫环仆妇之外,还有十二个歌姬侍妾。”要知在那个时代根本没有“妇解运动”根本谈不到女权,男人可以把姬妾象礼物一样送给朋友。
象宋代有个书生詹天游,当时的人都认为他风流才思一时无两。有一天驸马爷杨镇在家中设宴请他,杨驸马有十个出色美貌姬妾(连公主也不能禁止丈夫纳姬妾),当然要叫小姬出来唱歌跳舞以助酒兴。其中有一个名叫粉儿的美丽可称“绝色”所以詹天游一见就为之魂飞天外。他才思高妙敏捷,即席填了一首词。前面几句赞美粉儿的美貌,最后两句是“玉梅花下遇文君,不曾真个也销魂”杨驸马抚掌大笑而又十分欣赏这一句“不曾真个也销魂”便把粉儿赠给詹天游。这就是“真个销魂”的香艳典故。
但也看得出从前的男人很有地位权力。
女人则真是可怜动物或玩物(除了明媒正娶的发妻以及生了儿子的姬妾之外。因上述两者均受宗法严密保护,地位非常稳固,甚至稳固得连现代女人也要羡慕)!
雷傲候连身子也不必离开椅子一寸,只须拍一下手掌,马上就有个样子伶俐的仆人飞奔入来,然后把他的意思传出去!然后十二金钗一齐拥主来,盛妆艳抹香风阵阵。
她们都长得不错,体态也窈窕或丰满,燕瘦环肥式式俱全。
可是没有一个男人点头,他们甚至不须投以第二眼。因为第二三流的货色终归入不了第一流人物的眼睛。
雷傲候一挥手,众姬如潮水一样退出大厅,但香风仍然萦绕于众人鼻端。
他笑一下,道:“所以我不敢作野人献曝。你们有什么主意?”
其实他必定已猜到别人的主意,甚至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会有何种结果,所以他由开始之时就不时苦笑,直到现在仍然苦笑。
“血剑”严北深深盯他一眼,说道:“庸脂俗粉当然不行,那就只好找南飞燕了。”
南飞燕外号“风鬟雨鬓”是巫山神女宫宫主,手下最少拥有百来个美女,但女人的潜力绝对不能以“个人”计算。所以神女宫势力广大得很,在江湖上简直没有任何门派胆敢招惹。即使是少林武当等大门大派,听到“神女宫”也心跳头痛而退避三舍。
除此之外,南飞燕本身轻功号称天下第一。她当真能够跃起三、四丈之高。这还是小事,最惊人的是她还可以在空中“走路”而且可以走上很久还不掉下来。
更可怕的是南飞燕“暗器”也是地上无双,她有九种暗器,是用九种不同手法施展。
所以,就算严北蒲公望或者孟知秋,全都不敢惹她,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南飞燕非常美貌,面孔身材皮肤等绝对是一流人才。何况她对当世第一流的男人都很有兴趣,就算是最没有表情的严北她都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故此没有人,尤其是男人敢惹她敢得罪她,除非是太监或者傻子。
雷傲候深深叹口气,南飞燕当然并不只专属于他一个人,不过南飞燕对他的确有特别情意。
所以要他去找南飞燕,叫她让别的男子发泄紧张,获得松驰,他就算不介意,但面子也不好过。
然而这种事情严北当然不肯亲自出马,所以雷傲候叹完了气,仍然不能不提出解决办法。
他道:“我叫一个会说话的人去找她,但却一定要严北蒲公望你们同意承认是你们的主意。而且你们非常坚决,非要她来不可,你们一定得答应这一点。”
严蒲二人都不迟疑点头应允。他们两人这辈子怕过谁呢?尤其是两人联手之时,任何强仇大敌都不必考虑,何况南飞燕最懂得这种事,亦不介意使男人获得大松驰(当然都是一流高手她才愿意)。她当然肯做,事实上她这方面的服务亦是一流的。
雷傲候又拍一下手掌,他面上仍然挂着苦笑
陶正直已经醒了,虽然他去出体力很多,但他不但年轻,同时武功确实练得很不错,只不过他从来不肯显露而已。
南飞燕赤裸光滑的肉体使他又升起欲望,外面传来更鼓声,才敲三更而已。
南飞燕的呼吸喷到他的面孔。她口气已稍微有点异味,所以陶正直面孔仰高一点避开了。陶正直身体刚刚有反应想有所行动,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他立刻装睡,熟睡得象肥猪一样。
门环敲击声使南飞燕马上醒了。
她听和嗅过陶正直的呼吸,却禁不住长叹的口气。岁月真不饶人,任何浓妆艳抹,任何最好的香水都没有用处,只能作表面的掩饰。
只要午夜梦回之时,你马上就可以发现年轻人的口气不会有可怕的味道,但年华老大的人,却会感到难以忍受。
南飞燕从一个小玉瓶取出一粒红色丹药噙在口中,这是当世大国手李继华替她配的药丸,保证一含入口中,口气就变成十分芬芳可爱。
她推醒诈睡的陶正直,陶正直立刻象八爪鱼一样缠绕她身体。
南飞燕当然感觉出他明显的企图,心里虽然喜欢他强烈贪恋的表现,但既然深夜有人敲门,一定要要紧的“事”
她道:“有人敲门。”
陶正直仍然紧紧搂住她。
南飞燕道:“有人敲门就是找我有事啊”陶正直道:“让他等一下吧,我舍不得”
南飞燕没有掩饰内心的不耐烦,道:“别胡闹,既然有事就要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她随手推开陶正直,只披上一件质料稍厚紫绒披风,就走出去。
陶正直虽然翻卧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可是心里却涌起被人推落冰冷黑暗污秽洞穴之感。
当他瞧着长可曳地的紫绒披风裹住那具光滑健美的裸体时,心里却忽然涌起说不出的憎恨厌恶,并且奇怪自己何以会被这具裸体挑起强烈情欲。
他很清楚感觉到这个女人日后支配他控制他,任何时间任何情形下,只要她认为该怎样做,你便只有依从的份,你如不依从,就会被她一脚踢开。
外面还有一个房间,然后才是南飞燕跟来人说话的小厅。
陶正直虽然沉堕于“毒恨”深渊中,但传入来的交谈内容却又使他感到阵阵莫名亢奋。
所以南飞燕回到房间,虽然见他好象死猪一样仰卧着,却一望而知绝对不是死猪。
南飞燕用七种不同的香水涂抹全身不同部位,使房间内香气弥漫,浓冽得任何鼻子也至少三天之后才能恢复正常嗅觉。
她一面涂香水抹胭脂,一面说道:“雷傲候叫我马上去,有要紧事。”
她从镜子里看见陶正直眼中泛滥着情欲,当然还有其他很明显征兆。本来他的表现也算正常,如果一个精壮小伙子眼看裸体美女化妆而全不动心的话,反而要怀疑那小伙子有问题。但他眼中情欲光芒却强烈得不大正常,南飞燕回想一下,登时记起何时见过他露出过这种眼光,亦明白他何以如此亢奋。
她懂得男人很多的奇怪心理,也知道有些事在你毫无反应,但在他却可能刺激得亢奋如狂。这时她忽然决定带他一齐去,看他那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紫绒披风回到香喷喷有如丝缎光滑的身体上。但仍未完全合拢,由胸口直到足踝裂开了一道缝隙。
南飞燕转身面对陶正直,看见他眼光在披风裂缝上下巡弋,看见他舔嘴唇好象饥渴的野兽。
“雷傲候派人来说,呼延逐客有点浮躁,大家正帮他办法,我也去帮忙。”
陶正直居然还能思考还能说话,道:“决战之前任何人免不了会浮躁不宁,这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南飞燕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办法。但如果忽有意外变化,我意思说任何武功有时也有失常之变,何况这种制驭心神功夫?所以如果发生问题,男人就只好找女人,而女人则可以找男人或女人。”
陶正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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